第九卷第四四八章覺非在酒家碰見的那個人的確就是獸王,那個地方是他來到埃爾德後每天必去的。
埃爾德皇室內自然有好酒,但他就是不喜歡那種眾人在旁服策侍的氛圍,他需要的是清靜——一個人靜靜喝酒的清靜。
在自己的地盤還好,因為所有的侍婢和侍衛都知道他的這個習慣,每當他要喝酒時就會乖乖地退走,可是在埃爾德皇室卻不行,木里可為了體現自己對他的尊重光是侍女就給他派了五十個,五十個侍女站在旁邊看著自己的滋味會是怎麼樣的?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所以每次他都會獨自出來在那酒家落了座點好酒然後再獨自一人來到曠野上,對著一片空曠喝下一口又一口的酒。
人族的酒,雖然味醇但卻不烈,對於一個心事重重的人來說並非首選,可一策向講究完美的獸王卻依然將就地喝著,僅僅只是因為他需要酒。
比奇那邊又有消息過來了,說整個大陸西南部分的九個城市都已經被叛軍占領,如果再不調兵回去的話那其它城市在勢如破竹的叛軍面前也很難保住。
這個消息讓他十分震驚,按照自己原先的想法就算是把所有的常規兵力都調來對付人族那叛軍想要獲得現在這個程度的勝利至少也需要一年時間,可是時間才過去了兩個多月並且自己對各城的守衛兵力也全都未曾動用,他們的動作怎麼就這麼快了呢?值得慶幸的是人族這邊的形勢還算好,雖然因為木里可的撕破臉導致不能快速實現計劃,但埃爾德經過這些年的休養生息其兵力變得空前強大,只要自己對木里可加以利誘那制造人族的大混亂是絕對不成問題的。
但問題在於自己如果想要在比奇全盤動亂前取得這場勝利那就有些難了,畢竟第一大國美策斯此時對人族內戰似乎並不感冒——只要它不動,那自己就不能有機可乘,到頭來還是得打一場長久的硬仗。
所以關鍵的關鍵就是要惡化埃爾德跟美斯的關系,讓他們狗咬狗咬出一嘴毛來!想到這個他的腦海中又忽然顯現出一個人影來,自己剛才買酒時不經意瞥到的人會不會就是美斯的國交特使覺非夜呢?如果國交特使、女皇的丈夫在埃爾德被殺那美斯還會不會保持現在的這種態度呢?一想到這里他不禁一喜,先前困擾自己的問題全部迎刃而解!所以不管那個人是不是覺非,他都得回去看一下,於是他將酒囊一扔飛也似的就跑回了那個酒家。
可惜,人卻已經不在了……找人其實是一件很簡單的事,他只要到木里可那里問一聲保准就可策以知道了,可是他卻不能這麼明目張膽地去,要不然美斯的矛頭只會對准自己而不是埃爾德,這樣就更加得不償失了。
獸王的臉上現出一絲的不忍和惋惜,但語氣卻是那麼的毅然決然:“再見之策時,便是你的死期了!”走在路上的覺非忽然打了一個寒戰,這讓即便深處冰雪之中依舊可以只穿單衣的他大惑不解,想著這個莫明其妙的寒戰只能聳肩搖頭了…策…又是那名女子,依然白衣勝雪,依然寧靜佇立,唯一不同的是今天她的身旁多了那名小道童。
策女子突然抬頭,疑惑地問那小道童師父的來歷。
“師父的來歷?”小道童驚異於她今天怎麼會突然主動開口說話,更加驚異於她怎麼會問師父的來歷,“我……我策不知道。”
“你不是常說自己是師父從小帶大的嗎,怎麼會不知道師父的來歷呢?”語氣淡淡的,卻讓小道童感到驚慌,於是他忙於解釋說:“我是真的不知道,雖然我從小就是被師父養大的,可我除了知道師父道號‘無機子’並且是魔界迎社的創始人之外就別無所知了——一年當中有一半多的時間我都是一個人在山上清修的,直到你來了之後師父他才帶著我們在外面到處走!”女子點頭,卻又疑惑地問:“那你清修的時候師父他在哪兒呢?”小道童更加疑惑,仿佛是第一次意識到這個問題似的:“我不清楚,我從來沒問過他老人家他也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你今天怎麼突然問我這個呢?”女子淡然一笑,將頭轉到了風景秀麗處說道:“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奇怪,那些獸神怎麼就這麼聽師父的話,只需要說不到半柱香時間的話他們就全都答應他的要求了。”
“我想這是因為師父他老人家有本事吧!”道童顯得很自豪,他側頭想了想又突然說,“既然你這麼想知道他老人家的來歷那你為什麼不親自去問他呢?”女子搖了搖頭不再說話,只靜靜地注視著遠處的那一座座山,山的那頭該是魔界了吧……是夜,月色如水,於無聲無息間覺非來到了木里可的寢宮,卻在幔帳前徘徊住了腳步。
人家木里可畢竟是女的,自己一個大男人總不大好在人家睡覺的時候突然現身吧,再說如果自己撞到她跟埃爾德國王正在**做那種事眼睛豈不是還要長針眼?他開始責備起木里可的懶惰來,心想身為一個國家的實權掌管者她怎麼就能這麼早睡覺呢,難道不應該為國事輾轉反側睡不著覺的?!為難間他不小心碰到了身旁的一只燭台,雖然聲音很小但在這寂靜而又戒備森嚴的皇宮之內還是足以引起巡邏衛兵的注意了。
窗外凌亂的腳步聲馬上響起,一隊訓練有素的巡邏兵很快就來到了門外。
覺非一驚,迅速將身子飄起隱在了房梁之上。
策“陛下,您里面有什麼動靜麼?!”覺非看到床邊的幔帳忽然被掀開,從里面走出一條人影來,借著巡邏兵手中火把的光他看見出來的這人竟然是一個長相威武彪悍的男人!“難道木里可背著埃爾德國王養面首?”一想起木里可那臃腫的身材丑陋的面貌覺非就為這個男人感到可惜,“這麼英俊的人怎麼就為了一點點的好處甘心當她的面首呢,要找也得找個漂亮一點的啊!”彪悍男人瞥了巡邏兵一眼,冷冷地說道:“有什麼動靜?這話是該你們問皇後陛下的麼?難道你們以為是皇後陛下再為你們巡邏?!幸好陛下還不沒來策寢宮而是我在這里為她迷惑潛在的刺客,要不然看你們有幾個腦袋夠砍!”“是,大統領!”巡邏兵小隊長低聲地說道,“屬下下回再也不敢這麼問了。”
“以後不要再讓我看到這樣的情況發生!”彪悍男人冷哼一聲繼續說道,“要不然就是我也保不了你!快去繼續巡邏吧!”眾衛兵正欲離開,木里可卻恰在這個時候由一隊侍衛簇擁著來了,她看這里鬧哄哄的就問發生了什麼事。
彪悍男人趕緊找了個借口回答說:“回陛下,是微臣在給這隊侍衛布置新的巡邏任務呢!”“以後這種事就在白天布置,夜深人靜的寢宮內鬧哄哄的成什麼樣子!”木里可明顯有些不快,她喝退了那群巡邏兵後繼續對那彪悍統領說道,“你也回去吧,今晚是不會有刺客來了,我要安歇了。”
彪悍男人躬身退下,木里可喝策退了所有的人然後進入臥室准備睡覺了卻不料剛一進房間就碰到了覺非。
策覺非吊兒郎當地奚落她說:“狡兔三窟嘛,想不到我們堂堂的木里可皇後竟然也這麼怕死啊。”
木里可知道如果他想殺自己絕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剛才他沒趁自己不注意的時候動手就表明他並沒有想殺自己的心。
她慢條斯理地給自己添了一杯茶,淺嘗一口後不緊不慢地反唇相譏說:“堂堂美斯國交特使非但不請自來還要像那梁上君子般躲著似乎也不是一件很體面的事情吧?”覺非尷尬地呵呵一笑,大大咧咧地在木里可的身旁坐了下來。
“反正咱們彼此都知道彼此究竟是怎麼樣的人,所以也就沒必要這麼互相詆毀了,”他歪著脖子說,“反正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來這兒就想問你點事情。”
“哦?有什麼事這麼重要還值得我們尊貴無比的特使大人不辭辛勞地深夜來訪呢?”覺非的神情忽然變得嚴肅,他盯著木里可的臉一字一頓地說:“我想知道獸王現在在哪里!”木里可故作驚訝,眨著一雙細小的眼睛說:“獸王?獸王不是在比奇大陸麼,你要找他怎麼會來問我呢?”木里可搖頭輕笑,仿佛自己碰上了一個這世界最愚蠢的問題,覺非也跟著她輕笑著卻忽然間從腰間掏出了一個小東西擺在了她的面前。
“這東西想必皇後陛下您很熟悉策吧?”看到這東西木里可臉色忽然一變卻又強自鎮定說:“這東西這麼常見我自然是很熟悉的了。”
“呵呵……也對,只是不知道當埃爾德廣大的牧民看到這東西的時候他們是否也會覺得它常見呢?”木里可不作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