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琴山下。
“這就是天琴山?也沒什麼出奇的地方。”身上穿著一件不干不淨藍色道袍的北辰站在山腳下撇著嘴道:“和我們天道山簡直就是沒法比嘛!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個簸箕,兩頭高中間低,不是簸箕是什麼?”
在北辰這個純粹的“門派主義者”的眼里,無論什麼樣的東西天道宗都是最好的,就像眼前,蔥綠而又充滿了典雅氣息的天琴山愣是被他說成是一個簸箕,可以想象他的大男子主義到了何種地步了。
也許,他那血液里的天生高傲在這其中占了很大的比重吧。
然而即使對天琴宗再不屑,既然已經來了,北辰還是決定上去,雖然在他的心里,眼前的這座“簸箕山”真的沒法和天道相比。
“站住,這里是天琴宗,閒雜人等jin止入內。”正當北辰晃晃悠悠的准備順著山道向前開拔之時,兩聲清冷的喝聲響起,聲落處,兩個身穿白色道袍的年輕女子出現在了他面前的一丈處。
“誤會,誤會,在下,哦不,小弟可不是閒雜人等。”北辰嬉皮笑臉的看著面前這兩個帶發修行的美麗女子道:“兩位姐姐,小弟天道宗北辰,奉家師之命前來送信,兩位姐姐是不是進去代為通稟一下?”
“天道宗?師姐你聽說過這個門派嗎?”那個長著鵝蛋臉的女子疑聲道。
“天道宗?怎麼這麼耳熟呢?”師姐突然恍然大悟的道:“想起來了想起來了,就是十天前被天棋宗齊天海喊成鼠輩橫行的那個天道宗了,咯咯……。”
“兩位姐姐,笑夠了沒有?”看著兩個笑得花枝亂顫的女子北辰色厲內荏的道,他這輩子最恨的就是別人瞧不起天道宗,因為這樣一來不但是他師傅玄赫,到時候連他自己也會被人看輕,這種被人看輕的感覺北辰自小就特別的厭惡,眼前,如果不是有任務在身,北辰早就調頭就走了。
當然,晚上他一定會回來的,相信天棋宗的“尿水事件”這一次一定會在天琴宗上演,在北辰的眼里,不管對方是什麼人,只要侵犯了他的尊嚴他都不會放過對方,即使對方是一個個美艷妖嬈的絕色女子。
然而現在,北辰雖然選擇了忍耐,但是很遺憾,天琴宗已經被他列為了不歡迎的對象。
“信呢?拿來吧。”女子終於笑夠了,她將手伸向北辰:“我代你交給掌門,至於你,本門是jin止男性入內的,你可以回去了。”
“我呸!小丫頭片子還登鼻子上臉了,當老子是什麼?”北辰一蹦三尺高的怒罵道:“老子趕了四天的路,兩條腿都要跑斷了才來到這里,做為一個名門正派,最少你們得請我進去喝口水吧?你們天琴宗有什麼了不起的?瞧不起我們天道宗是不是?不准男人入內?當年的齊天海那老混蛋他都能進為什麼老子不能進?他不是男人嗎?一群臭尼姑。”
“大膽狂徒!”兩女子“刷”的抽出腰間的長劍指向北辰,從小就生活在天琴宗的她們何曾遭遇到這樣的侮辱?於是想也不想的她們就拔出了長劍。
“我狂?是你們狂還是老子狂?我看你們是被天琴宗在外的聲望迷昏了頭,連做人的起碼禮儀都忘記了。”北辰冷笑道:“兩個四代弟子,甚至連自己的琴都沒有就敢向老子動手?看清楚,你們面前的我可是天道宗第二代的首席大弟子,按輩分,在門派內你們得叫我聲師叔祖,向我動劍?回去叫你們的師傅來。”
“接劍!”兩個女子顯然被北辰的無禮激怒了,兩把真氣彌漫的長劍快如疾風的向滿臉不在乎的北辰刺去,劍至半途,劍身上的真氣陡然化作萬道細絲,一陣陣悅耳的琴聲就在這些真氣摩擦空氣時響起。
“哈!天琴門下果然實力非凡。”北辰冷笑一聲,右手輕輕的向外揮舞了一下,在兩名天琴弟子的感覺里,一股綿軟的力量輕輕的拉扯了一下劍身,接著手中的長劍就再也不受右手的控制——只見那本已經來到北辰身前的兩把長劍驀的轉向,失去了控制一般向兩名天琴宗女子倒卷而去。
“嗖。”“嗖。”長劍在離兩人身前不到一尺之處突然飛向天空,轉眼間就失去了蹤影。
“天道門的移花接木果然神奇非常。”一旁響起一個清冷的聲音,一個身穿白色宮裝的絕色mei女款步走來:“你們兩個下去吧,回去好好反省。”
“是。”兩名弟子躬身道,隨即轉身向山上走去。
“天琴宗二代弟子雅琪這廂有禮。”女子微笑著看向脖子快要仰上天的北辰道:“那兩名四代弟子多有得罪還請師兄多多包涵。”
“包涵?不敢啊。”北辰一i股坐在地上道:“大名鼎鼎的天琴宗會將咱這樣一個小人物放在眼里?mei女你就是天琴七音的一員吧?呵呵,真的是聞名不如見面啊,既然我們天道宗這麼不入流,我看這封信貴掌門也不會放在心上了。”
說完北辰從懷里掏出了懷里的那封信,一陣“嘶拉”聲響起,原本完好的信瞬間化成了片片雪花,隨著山風飄散得無影無蹤。
“你……,你怎麼能將自己師傅的信就這樣撕毀?”雅琪瞪大了眼睛道:“你這是大逆不道,天道宗門下怎麼會出了你這麼一個徒弟?”
“老子怎麼了?瞧不起人你們還有理了是不是?”北辰揉著自己的右腿道:“還是說修真第一門派天道宗想要插手管管別的宗派的事情?要不,想動手替我師傅管教管教我?”
“你當我不敢嗎?”雅琪怒喝道,隨手一招,一把碧綠色的古琴就出現在了她的身前。
“雅琪,不得無禮。”一聲端莊典雅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一個身穿月白道袍的絕美少fu款步走來,那絕美的豐姿令北辰這個“菜鳥”剛想出口的髒話瞬間停留在了那里。
“師傅。”雅琪向少fu恭敬的行了一禮:“剛才這個人……。”
師傅?北辰的腦子再次當機,難道眼前這個花信年華的少fu就是已經名響修真界到五百年而不墜的琴青?不親眼見到很難讓人相信,數百年的歲月似乎並沒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跡,此時的她和她第一進入天琴宗時的樣子竟然完全的相同。
“為師都看到了,這次錯的是你們。”少fu正是天琴宗現任掌門琴青,她微笑著看了眼已經恢復了常態的北辰道:“北辰師侄?你的事情你師傅已經飛鴿傳書通知我了,現在隨我上山吧?”
“都知道了?那還叫我跑這一趟?”北辰的臉頓時垮了下來,他生來就是一種半點虧不肯吃的性格,像這次的“尿水事件”就是最好的證明,然而對於這個把自己抱回來並培養自己長大的師傅,北辰有著一種難以割舍的親近之意,所以眼下,即使知道被師傅給耍了北辰也只能接受這一切。
“怎麼?被你師傅耍了生氣了?”琴青微笑著看向眼前這個長了一副娃娃臉的青年道,此時她才注意到,眼前這個青年的眼睛竟然是淡藍色的,這在整個修真界還真是一個異聞。
“生氣?做徒弟的會生自己師傅的氣?”北辰不屑的道:“別人也許會,但是我絕對不會的,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我真的沒想到大名鼎鼎的琴青掌門教出來的徒弟竟然這麼不濟,你沒把琴招出來還好,這一招出來什麼底子可都露出來了,天琴九音第六音琴浪境,百年的修行竟然只是到了這個境界,失望,我真的很失望。”
“少瞧不起人,你呢?那你說說天道門的九轉玲瓏訣你又修煉到了第幾層?”雅琪冷笑道。
“哇!還閒不夠丟人的?這麼白痴的問題都問的出來?”北辰怪笑道:“差距啊差距,我只是從你招琴的氣感里就已經知道了你的修為,可是剛才我和你那兩個不爭氣的晚輩交手了這麼長時間你竟然還沒看出來?天琴宗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自大了?小女孩你可得小心點,反應這麼遲鈍小心將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
“能夠一出手就令對方的武器反刺自己,師侄的修為最少到了九轉玲瓏訣的第六層了吧?”琴青微笑道:“這麼小的年紀就能到此境界真的很難得,天道宗未來的希望真的就全寄托在你的身上了。”
“第六層?琴掌門你是眼花了吧?”北辰冷笑道:“在下十五歲閉關,三年的時間里九轉玲瓏訣修為由第四層升為第七層,不是小看你這個弟子,如果剛才不是琴掌門攔著,收拾她對於我來說那真的是喝一口水一樣那麼輕松。”
“第七層?那不是已經和你師傅……。”琴青臉色微變,她顯然沒有想到面前這個只有十八歲的青年竟然可以修煉到如此境界。
“打住,琴掌門注意點自己的言語,怎麼能拿師傅和徒弟相比的?”北辰的臉垮了下來:“看來我們天道宗真的沒有被琴掌門放在眼里,像這樣的話說出來就出來了?算了,多有打擾,在下告辭。”
“慢著,請留步。”琴青急聲道:“琴青剛才言語多有得罪,北辰道友多多包涵,請到敝門停留幾日,天琴宗上下將以上賓相待。”
“師傅,這……。”一旁的雅琪顯然沒有想到自己的師傅會說出這句話來,眼下的情景相當於琴青這個掌門降i身份去懇求一個晚輩,這在天琴宗的歷史上還是第一次發生。
“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北辰顯然也沒有想到一個大掌門竟然會降低身份挽留自己,他雖然高傲,然而從小生活在天道宗這樣尊師重道的門派里,對於長輩他還是從心底有著一種尊重的,就像眼前,被琴青的一句話所動,本已經決定離開的北辰最終還是選擇了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