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東市高級法院宣判大廳內,能容納幾千人的座位,座無虛席。大廳外、廣場上人山人海,因為是現場直播,廣場上也安了幾個高音喇叭和許多個大型屏幕,所以不但能看見也能聽得見。市委市政府對這次的公開審判,可是煞席苦心。震驚國內的“3.22”殺人案今天在這里宣判,不知能不能得到市民的諒解?見越來越多的人聚在廣場,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領導們,可是越來越擔心,臨時又增加了大批警力,也擋不住市委書記的害怕。他沒想到一個殺人案件,竟再次驚動了總書記,直接打來電話宣判會必須等葉玉龍到了以後,才能開始。他真的後悔,不該向犯罪份子妥協,更不該屈服於高層之下。本以為在他圓滑的多方應承之下,磨破了嘴皮子,才讓省高院長改判歐陽明月無期徒刑,既可讓市民不鬧事,又可安撫了對立派,走折中調和的路子,將這次事件壓下去。誰知總書記竟派來了葉玉龍,前途真的堪慮了,能保住黨籍就是萬幸了。葉玉龍的神奇以及他手下說數不清多少人的特別行動隊,他這個市委書記也早就聽說了,再復雜的案子也會迎刃而解。他知道那些貪官汙吏,那些犯罪份子將會一一落入法網,還社會一個清白。可能也會還歐陽敬烈夫婦一個清白,他自始至終都不相信,歐陽敬烈是個貪官,更不相信他會自殺,可是對方的勢力太大了,讓他這個小小的市委書記實在不敢面對,只好妥協,唉,結果呢?
市委書記何健坐在審判台後面,不時地看向門口。心中浮想聯翩,既期盼著葉玉龍早點到來,又期盼著葉玉龍不要來,矛盾的心情讓他坐立不安。見市委付書記宋明智一臉得意,他心中突然產生出了一種快意,心道:“宋明智啊宋明智,雖然我斗不過你,可葉玉龍一來,你就得意不起來了,就讓你高興會兒吧!”
“何書記,三點已過,為什麼還不開始?”宋明智不奈地問道。
“還要等一個人來,才能開始。”何健冷笑道。
“等誰?謝付省長和魯院長不是說不來了嗎?”
“馬上你就知道了。”
“老何,你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更不要自作聰明,否則……”。
“宋大書記,我哪敢呢,再等一會兒,你不就知道了。”市委書記諷刺地道。
葉玉龍早就來到了審判大廳,沒有現身是在看丁奇的報告,他並不知道總書記要求非要他來到才能開始,兩個正付書記的對話,才讓他明白是在等自己,便和苗金鳳現出身形,向主席台走去。
市委書記何健突然看到大廳內出現兩位軍人,驚喜地迎了上來說:“您就是葉將軍吧?”
“哼,何書記,你好大的膽子,竟視法律為兒戲,背地里和犯罪份子私下交易,把歐陽明月改判無期,就能將這起案子壓下來嗎?”葉玉龍來到這里以後,便將可能是犯罪份子的人都提取了記憶,可以說對在場的人已了如指掌,雖見何書記迎上來,仍氣憤地說。
“您……您都知道了?”市委書記說。
“我再不知道,衛東市還要冤枉死多少人,你先坐一邊去吧,總書記會找你算帳的!”葉玉龍不在理會何健,轉向大廳上的人說:“我是公安部付部長葉玉龍,今天的審判會由我暫時負責。”
“嘩”會場內外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許多人喊起了“共產黨萬歲”的口號,有的人更是激動得熱淚盈框,泣不成聲。
葉玉龍也沒想到人會有這樣的場面,也激動地說:“父老鄉親們,同志們,貪官汙吏與殺人凶手,相互勾結,使我們的黨和政府許多優秀干部慘遭殺害,衛東市已被他們折騰得烏煙瘴氣,人民的生命安全無法得到保障,今天我受總書記的委托,首先向你們說聲對不起,再者向你們保證所有犯罪份子不論官職多高,今天都會帶到這里繩之以法,也將“3.22”殺人案,給大家審清問明,再轉交給司法機關復審,宋明智,我來了,你覺得你還能走掉嗎?龍一,將大廳內所有犯罪份子全部拿下。”
宋明智正想偷偷從後門溜走,突然見面前出現一個軍人,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便被反背著手,戴上了手銬,也失去了行動能力和語言能力。
也就是一會兒的功夫,剛才還在審判台上就座的審判長王其東,公訴人瞿志強,市公安局長張挺,市法院院長肖國強,以及大廳內的十幾個犯罪份子被戴上手銬,蹲在審判台前。
正在此時總書記和省委書記、省公安廳長、省高院副院長等十幾個人一同走了進來,會場內又一次響起雷鳴般的掌聲,經久不息。
總書記說道:“小龍,一切由你全權審理吧?我們十幾個都是聽眾。”
葉玉龍向總書記敬個軍禮後,就坐在審判長的位子上,說道:“龍一,先請歐陽明月進來!”
一會兒的功夫,歐陽明月在葉三、葉四的摻扶下走進審判大廳,抬頭望見迎過來的葉玉龍,未語先落下辛酸的淚,泣道:“帝君,真的是您?”
“小三,讓你吃苦了!”葉玉龍將歐陽明月攬進懷里,也流著淚說道。
“我父母死得好慘啊?你要為他們報仇啊……啊!”
葉玉龍見歐陽明月瘦骨嶙峋,心疼得將歐陽明月抱上審判台自己一邊的座位上,取出一顆築基丹,讓其服下說:“小三,你坐著別動,我讓你親眼看到犯罪分子的下場!”
葉玉龍恢復一下自己的情緒,朗聲說道:“同志們,經過調查歐陽明月是完全無辜的。牽扯到‘3。22’案件競打47人之多。最高的是副省長謝長治和省高院院長魯志福,所有的罪犯馬上就會押到這里。為了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待,我先從‘3。22’殺人案審起。電視台的同志們,請你們將擴音設備准備好,每一個嫌疑人的聲音都要讓大眾聽到。廣場上的同志們,請自覺遵守秩序,也可以回去看現場直播。下面先讓殺害市政府辦公室主任梅開明、市政府辦公室秘書辛名、城建局基建科長龔文軍和城建局秘書黃昌河的真正的凶手齊寰宇、宇明霞押上來!”
隨著葉玉龍的話音落地,從外面被押進一男一女兩個人。歐陽明月一見,驚道:“小翠?”
“小翠只是她隨口告訴你的假名字,她真名叫宇明霞,是東星大酒店總經理齊福遠的情婦。別看她貌美如花,她可是原青龍會的副幫主。二十歲以前就殺過三十二人,去年打黑掃黑行動中的漏網之魚,被有心人保護了起來。”
葉玉龍雖是低聲對著歐陽明月說,可擴音器將他的話一字不落的傳了出去。只嚇得宇明霞俊臉失色,絕望地叫道:“我交待,我全交待,饒命啊?”
淒厲絕望的聲音久久地回蕩在審判大廳內,讓所有的犯罪分子心膽俱裂。
葉玉龍威嚴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兩個歹徒,怒聲道:“說吧,為什麼要殺害那四個人?”
“我說,我先說!”兩個人爭了起來。
葉玉龍道:“不要爭,齊寰宇先說,報上自己的名字,哪里人?在哪工作?”
“我叫齊寰宇,就是衛東市原來的齊家灣、現在的解放一路的人,殺人前是東星大酒店的一名保安。是我叔……不,是我遠方叔叔,就是總經理齊福遠叫我去殺人的。齊福遠原來是飛鷹幫的幫主,是只有二十多個人的小幫。我初中畢業就跟著他混,後來飛鷹幫被公安機關鏟除了。我們從監獄出來後,齊福遠就承包了東星大酒店,讓我當了保安。所以,我從來都是把他的話當作聖旨,從沒問過為什麼。那四個人在吃飯時就被下了麻醉藥,我們到時他們四人已沒有了反抗能力。我殺了兩人,宇明霞殺了兩人,並偽造了現場。事後,齊福遠給了我十萬元,讓我躲到海城市。一個月後,見沒有什麼危險,就又讓我回來了,繼續當保安。在這之前我也殺過好幾個人,都是齊福遠叫我干的……”。
“好,打住,不關3。22案子的以後向司法機關交待。宇明霞,該你了?”
“我叫宇明霞,也是衛東市人。我的繼父叫宇平成,也就是青龍會的幫主。他教了我一身好武功,也在我十三歲那年占有了我的身體,成了他的姘頭,跟著他南征北戰……”。
“講為什麼要殺死那四個人,由為什麼嫁禍給歐陽明月的?”葉玉龍拍了一下桌子,喝道。
“是,是,我講,我說,自歐陽敬烈出事後,梅開明等四人就幾次來東星大酒店秘密聚議。他們懷疑是市委副書記宋明智設計陷害的歐陽敬烈,他們通過幾天的調查,已掌握了宋明智和城建局副局長齊偉堅合伙貪汙的證據。三月二十二號那天到酒店就是商議怎樣揭發出這幾人的罪行,他們不敢到省委去,怕宋明智的後台謝長治的包庇。在梅開明的堅持下,他們決定吃過飯後,四人一起到中央告狀。他們沒有想到自以為隱密的地方,卻都處在總經理齊福遠的監聽之中,齊福遠緊急請示了齊偉堅,決定殺人滅口……”。
“那又為什麼要嫁禍給歐陽明月呢?”
“因為歐陽明月人小鬼大,也在秘密調查他爸爸被陷害的事。宋明智要求一不做二不休,讓歐陽明月也永遠消失。所以齊福遠和我就定下了移花接木之計。雖然我是齊福遠的情婦,酒店內所有人員包括齊福遠最親信的人,都不知道我就住在他們的總經理房間內。所以,我就和歐陽明月換了工作服,殺人後將歐陽明月用過的水果刀重新扎入那些人的傷口之中,然後丟在地上,並將血衣丟在衛生間。梅開明和龔文軍是我殺的,其余兩人是齊寰宇殺的,用的都是一樣的水果刀,被齊寰宇帶走丟了。”
“你看看是不是這兩把刀?”
“好象是吧?我不敢肯定,但和這樣的刀一樣。”
“這兩把刀是從酒店地下室一個廢棄倉庫找到的。”
“咦,你們是怎麼找到的,連齊福遠問我,我也沒有說呀?”齊寰宇最後一絲的希望破滅了,驚奇地說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任何人都休想瞞得我,帶人證上來!”葉玉龍一揮手,讓這兩個人被帶了下去,人證被押了上來。
“叫什麼名字?可知道做偽證是犯法的?”
“知道,我交待。我叫齊福至,是齊福遠的遠房堂弟。那天我確實看到一個背影好像是歐陽明月,一晃奔向伙房的方向。齊福遠讓我咬死嘴說是歐陽明月干的,給了我一萬元錢。在我內心里也認定是歐陽明月,所以我沒有做賊心虛的感覺。直至一審之後,齊福遠給我錢後,我才明白可能是我認錯了人,可我已不能改口……”。
“為什麼不能改口呢?”
“因為在我心里想的是親三分向,齊福遠又確實對我家非常好,我想歐陽明月一死,這個案子就再也翻不過來了,我存的是一種僥幸心理。後來人們都傳說歐陽明月是冤枉的,我的良心才開始發現。就把沒敢花的錢退給齊福遠,結果錢沒退成,又給了我一萬元。並威脅我若改口就殺死我娘。我自幼死了父親,是我娘把我拉扯成人,我不想失去母親,只得昧心的作了假證。”
“原來你還是個孝子,可是你這一昧心,就要受牢獄之災了。”
“我知道,我早就後悔死了,我一定老實交待,爭取寬大處理。那兩萬元我一分也沒敢花,在我家床下面放著,連我娘也不知道,我是怕他擔驚。”
“是不是在這個小包內?”
“我的媽吔,萬幸我說出來了。”齊福至擦了一把冷汗說,“是,是,我是用三張舊報紙包的,外用塑料袋,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葉玉龍一層一層打開,果真是兩萬元人民幣,完好如初,就揮手讓警察把齊福至帶了下去。葉玉龍看了一眼歐陽明月,委婉地說道:“小三,下面我要提審殺害你父母的凶手,你身體太弱,怕你精神受不了,你下去休息吧?我會派人保護你的,再沒有人能傷害到你,可好?”
“不,我要親眼看看殺害我父母的凶手!”歐陽明月說道。
“那好吧!但你不要悲傷了?”葉玉龍見歐陽明月點了頭,就說道,“龍一,讓殺害李玉晴的凶手曹娟、劉蘭芳以及女子監獄長梁潔帶上來!”
龍一站在後門口,神氣地一揮手,三個女人被押了進來。
“曹娟,你親手殺死自己的丈夫,本該死罪,政府念你經常慘遭丈夫毒打,你又是自首的,認罪態度比較好,才改判無期,本該好好勞動改造,爭取減刑,為什麼又要行凶作惡?”
“我坦白,我交待,政府沒有槍斃我,讓我感激不盡。可是我有一個年僅五歲的兒子,我想他啊?那一天監獄長把我叫去,說我的兒子得了病正住院治療,問我願不願立功?立功能減刑,我當然願意了。監獄長就說‘李玉晴身犯重罪,又不服管教,只要你將她改造好,我就可以以你身患重病,需獄外就醫,將你假釋出去。’當天夜里,我和劉蘭芳一起就將同室住的犯人李玉晴暴打一頓。我以為打一頓就完事了,劉蘭芳卻非要往死里整。我們兩個就抓住她的頭發往牆上撞,最後把她撞死了。我心里非常害怕,劉蘭芳說‘不要怕,這是監獄長指示的,’第二天,監獄長就給我辦好了一切手續,將我假釋出來了。”
“劉蘭芳,曹娟說的是否屬實?”
“是,我打死了婆母,自知必死,監獄長找到我說,‘只要聽她的話,就可以讓我不死,最多判個有期徒刑,還可以不在監獄服役。’我一聽哪能不答應?隨後她就教我怎樣在法庭上申辯,怎樣應答,結果真的只判個有期徒刑。我對監獄長視為再生父母。宣判會結束後,它又把我叫到辦公室,要我幫她個忙。就是要我和曹娟一起想辦法整死同室的犯人李玉晴,開始我不答應,最後在她的脅迫下,不得不答應了。”
“說重點,她是怎樣脅迫你的?”
“如果我不聽她的話,她可以將我的案子再翻過來,也可以同樣讓犯人將我整死。我剛剛二十歲,真的不想死,就只好聽她的了。她知道我喜歡唱歌跳舞,她說只要把任務完成,就可以到東星大酒店去為客人唱歌跳舞,吃住都在那里。將李玉晴打死後的第三天,我就到了東星大酒店。誰知不但讓我唱歌跳舞,還要我陪客人睡覺,這才知道跳進了他們設好的陷阱。”
“劉蘭芳,你是吃了不懂法的虧。你打死婆母只是犯了防衛失當的罪。因為你婆母精神不正常,如果你不自衛,也可能會被打死,是不會被判死刑的。而你誤信梁潔的話,走上了不歸路,誰也救不了你了。梁潔該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