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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頹廢潦倒

心魂煉獸 林路 7359 2025-01-08 12:01

  

  作為地底世界黑暗種族的三大城池之一,巫妖城沒有血傀儡城那種鮮紅而繁縟的亮麗,也沒有地穴城厚實沉重的雄偉壯觀,但它獨有的神秘感和深邃的歷史氣息,卻讓巫妖城在三大城池中顯得最為尊貴而神奇。

  灰黑色的街道,顯然有些單板,尤其是那淒涼的小巷,更是人跡罕至。

  深夜,冷風瑟瑟,甚至還有一些陰冷的霧氣在小巷中彌漫。這樣的夜晚,最好是乖乖待在家里,摟著老婆孩子,舒舒服服地睡上一晚。當然,對於那些單身的男子來說,跑去一個地下酒吧喝上一杯,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黑石酒吧在巫妖城並不聞名遐邇,相反,它只是眾多陰暗狹小肮髒的地下小酒吧之一。那里面充斥著劣質煙草酒精,還有過時香水脂粉的嗆人氣味,時不時能夠見到一兩個滿臉疲憊的庸脂俗粉在這里大拋媚眼,極力把自己那下垂的胸脯,還有那橘皮組織繁多的大腿搭配成撩人姿態的接客模樣,引發那些渾身充斥著汗臭味道的男子一陣陣興奮的低吼。

  就在這樣一個庸俗肮髒的酒吧角落里,頓放著高高一打酒瓶,東倒西歪的酒瓶,早已經被喝得干干淨淨,頓放在一起,掩藏著滿是油汙煙灰桌面後面的那個黑發男子。

  黑發男子的肩膀輕輕聳動了一番,白皙卻有些髒亂的手指搔了搔雜亂的頭發,好久之後,他才抬起滿是疲憊的臉,露出了一張秀氣卻呆滯的面孔,空洞的眼神,沒有絲毫神采,有的只有頹廢潦倒的無奈還有失神落魄的窘態。

  似乎是嫌酒吧那些酒客太過喧囂,這個黑發男子微微蹙起眉頭,抓起了一旁黑色的拐杖,拎了個高度數烈酒的大瓶子,跌跌撞撞地往門外走去。

  幾個正在跟妓女打情罵俏,壓價揩油的家伙,一看到這個黑發男子,眼中便閃現出厭惡和驚恐的神色,趕忙讓開了一條道路,捂著鼻子,盯著這個渾身臭氣的家伙擠出了門外。

  黑發男子晃到了酒吧外,隨便找了個陰暗的角落坐了下來,絲毫不嫌棄這里的肮髒、潮濕和陰冷,他縮了縮身子,像是流浪貓似的蜷縮在這個角落,拔開酒瓶塞子,迫不及待地往嘴里灌了幾口。

  滿滿一瓶酒,足以灌到兩三名酒量出眾的豪客,卻被那黑發男子輕松地大口喝下,仿佛他喝的不是酒,而是水。但這幅畫面若是落在其他人的眼中,便會發現,他喝的不是酒,而是寂寞和憂愁。

  不遠處響起了穩健的腳步和**邪的笑聲,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巫妖城某個練過幾天本領的家伙在摟著妓女從這里經過。

  沒有理睬他們的黑發男子,卻被妓女踩到了腳踝,哎呦一聲輕呼,才讓那穩健腳步的男子注意到角落的黑發男子。

  “媽的,什麼東西,竟敢在這里擋老子的路!”那魁偉男子摟著妓女一陣破口大罵,跟著就是一腳往那黑發男子身上踹去。

  這時,黑發男子身旁的拐杖突然冒起一陣紫金色的光芒,耀得那魁偉男子險些睜不開眼睛。

  “哈哈,想不到這落魄家伙竟然還有至寶……”魁偉男子的話音未落,一道暗藍色的人影突然從紫金光芒閃爍的拐杖中跳了出來,緊跟著,那魁偉男子的腦袋就飛上了天空。

  “主人,那家伙是巫妖侍從,這是他的巫種。”暗藍色的人影在夜光中散發著神秘而詭異的光芒,顯得深不可測,只是他那副猥瑣而討好的嘴臉,絲毫沒有剛才雷霆般出手的氣勢。

  “你把這些吸收了就是,不用問我。”黑發男子平淡地說道,對這一切,他根本看都沒看一眼,只是呆呆地注視著酒瓶,仿佛那劣質的勾兌的酒精,才是他的一切。

  “大人,放過我吧,求求你,我可以為你做一切……”妓女驟然明白過來剛剛發生的一切,猛地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地哀求道。

  “走吧。”就在暗藍色身影獰笑著舉起了手臂,正要把這個毫無力量的女子劈成兩片的時候,地上縮在一團的黑發男子已經站起身來,尋覓著下一個安靜的角落,蒼白的嘴唇輕輕吐出了兩個字,卻讓那藍色身影趕忙停住了那已經觸碰到妓女額頭的手臂,衝著黑發男子的背影鞠躬彎腰地傻笑了笑,扭身鑽進了那滿是油膩灰塵已經看不出本來模樣的拐杖中。

  “倫巴達,你總是那麼猥瑣暴力。”拐杖中傳來了一個女子性感嫵媚的聲音。

  “露菲卡,你懂什麼,我倫巴達可是主人最好的仆人。莫不成,你想要跟我爭奪第一仆人的美名……”

  “哼,誰稀罕這個酒鬼呀,武功盡失,隨便找個巫妖侍從他就不是對手!”露菲卡嘟著嘴,故意大聲嚷道,然而那黑發男子就仿佛沒有聽到一般,搖了搖空空的酒瓶,繼續往酒吧踱步走去。

  當日在幽魂怨魄的盤踞之地,雷斌全力以赴地找尋著兩位哥哥的靈魂之體。但當他找到兩位哥哥的靈魂之體時,卻發現他們的靈魂之體早已經殘破不堪,若不是靈豹月影和九尾天狐厲風的守護,此刻,他們的靈魂之體早已經被那些殘魂怨魄吞噬汲取。

  靈魂空間,最終還沒不堪衝擊,被那些殘魂怨魄衝擊成了碎片,雷斌僅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靈魂之力包裹著兩位哥哥傷痕累累的靈魂之體,在跟那些凶殘的殘魂怨魄一番激戰後,進駐到魂槍之中。

  處於昏迷中的靈魂之體似乎隨時都有崩潰的跡象,而這時,厲風和月影竟然主動進駐到魂槍之中。它們早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靈獸,在那次險死還生的試驗中,厲風和月影的靈魂空間崩潰,它們已經不再是獨立的個體,而是像四聖獸殘魂一樣,寄居在兩位哥哥靈魂空間中的魔影。

  曾經救過兩位哥哥的厲風和月影,再一次做出了無私的奉獻。如果說上一次它們奉獻出來的是自由和強大,這一次它們奉獻的則是它們的記憶和存在。

  殘破的靈魂之體,跟魔影融合。雷文殘破的靈魂之體,跟月影融合,同樣,雷武的靈魂之體也跟厲風融合。融合之後,雷文雷武依舊擁有他們的記憶,只是他們的靈魂之體已經不再是人形,而成為了月影和厲風的形態,甚至可以單獨存在於肉體之外的空間。

  兩位哥哥的肉體,被雷斌用聖地梵鐸大教堂藏寶室盜來的戒指裝盛,現如今,三枚原本裝著價值不菲寶物的戒指,已經被三具肉體所占據,沒有呼吸,沒有溫度,沒有心跳的肉體。一個是倫巴達的,另外兩個,則是雷文雷武的。

  戒指中盛放的寶物是什麼,雷斌早已經忘記,甚至他看都沒有去看一眼。他只知道,在重生之珠和血凝丹的作用下,這三具肉體還活著,就像是三具行屍走肉一般地活著,沒有思想,沒有意識,跟植物人一樣,甚至還不如植物人。

  至少,植物人的身體是完好的,而這三具肉體卻還在飽受著巫種的折磨。至少,植物人還有蘇醒的希望,然而這三具肉體恐怕永遠也沒有這樣的指望……

  感受著魂槍中昏迷不醒的兩具獸形模樣的魔魂之體,經脈已經崩潰的雷斌,心如死水。

  即便露菲卡在他面前挑釁撩撥,雷斌也懶得去動一個念頭把她殺死,讓她徹底魂飛魄散。經歷了兩次親人離去痛苦的雷斌,如今也失去了近乎所有的力量,體內的傷勢在重生之力的維護下,很快便恢復了。

  但他的心,就跟他的經脈一樣,已經完全崩潰。

  頹廢潦倒的雷斌,根本聽不到萊卡布羅在絮絮叨叨的說些什麼,似乎是在安慰自己,又似乎是在鼓勵自己,但他到底說了些什麼,雷斌根本沒有聽到,或許那些話語只是鑽進了他的耳朵,而根本沒有觸碰到他那完全封閉化作死灰的心。

  白骨地獄之行,萊卡布羅可以說是最大的贏家,或者是說唯一的贏家。仗著紫金魂槍槍頭的余威,萊卡布羅在殘魂怨魄彌補的幽暗之地又待了七日之久。每天他都全力以赴地修煉,養著他的經脈和身體,除此之外,就是跟倫巴達勾結,一起去吞噬其他那些殘魂怨魄。

  暗藍色的倫巴達魂魄,由於是魂槍主人第一個允許進入魂槍空間的幽魂,所有擁有莫大的權限,甚至他可以操控魂槍去攻擊那些想要傷害他主人的家伙。

  倫巴達在小心翼翼地把雷文雷武的魔化魂魄收斂到魂槍最安穩隱秘之地後,便衝露菲卡吐了吐舌頭,帶著恢復後的萊卡布羅,殺進了五里之外的殘魂怨魄的休憩之地。

  一番衝撞殺戮後,不少的殘魂怨魄被一人一魂引了出來,在魂槍的紫金光芒中,化作靈魂原力,被兩人興奮而滿足的汲取著。

  跟雷斌這個對地底世界幾乎一無所知的家伙相比,倫巴達對於血傀儡城顯然要熟悉很多,對於血傀儡族所珍藏的秘術,也是早有耳聞。

  既然主人已經經脈崩潰,失去了強大的戰力,那麼貪生怕死的倫巴達,自然要拼命提升自己的實力。

  一項項血傀儡族的秘術,在倫巴達的威逼利誘下,從萊卡布羅的嘴中吐露而出;接著,又在露菲卡那殺人般的眼神中,被倫巴達一一掌握,並在那些殘魂怨魄的身上,試行施展。

  七天之後,倫巴達和萊卡布羅滿載而歸,甚至就連雷斌也不知道,自己的魂槍中已經存儲了無數強大的魂魄,那些被雜糅融合的魂魄,雖然沒有如今倫巴達和露菲卡那麼強悍,但跟普通的殘魂怨魄相比,已經是天地之別。

  雷斌並沒有跟萊卡布羅回血傀儡城城主府,甚至他連去看海倫和娜雅等人的心情都沒有,便直接往巫妖城走去。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的強盜,都是倫巴達出面解決的。倫巴達很清楚,只要雷斌死亡,那麼被雷斌收入魂槍的那些魂魄都會化作最原始的靈魂原力,正是因為雷斌阻擋了魂槍的吞噬,才使得自己可以幸存於魂槍之中。

  多年來養成的奴性,讓倫巴達頗有些欺軟怕硬的軟骨頭。

  對於那些強盜,倫巴達毫不客氣,但對於茫然失神、實力盡失的雷斌,倫巴達卻像是最忠心的奴仆一般,指引道路,悉心照料。

  進入巫妖城後,雷斌一掃之前頹廢潦倒的氣質,他機警而隱蔽地向許多巫妖出手,這些巫妖的實力,倫巴達很清楚,他們一個個都不是自己的對手,不僅這些巫妖如此,那些巫妖的侍從、護衛、召喚生物等等也不是倫巴達的對手。

  他們只能夠為倫巴達提供繼續成長的養料,甚至倫巴達在心情不多的時候,還會賞賜給露菲卡一些,當然,更多的靈魂原力被倫巴達提供給了他俘虜來的殘魂怨魄,這些殘魂怨魄被他命名為自己的侍衛,而倫巴達也頗有些當上眾位小弟的老大的威風感覺。

  當雷斌帶著倫巴達橫掃那些巫妖之後,便尋覓到了里默多和巫聖的身影,當雷斌提議要像巫聖宣戰之後,倫巴達嚇得險些從魂槍槍頭中跌落出來。

  倫巴達很清楚,自己如今的實力按照靈獸師計算,應該算得上是三級靈獸師,但里默多和巫聖,恐怕就要算是三級頂峰的靈獸師。看似沒有多少差別,但倫巴達知道,自己絕不是巫妖城城主里默多的對手,甚至他相信就算是雷斌此刻經脈絲毫沒有損傷,也只能夠在里默多城主的手下堅持一分鍾。

  但雷斌怎麼可能輕易放棄,潛行到里默多所在的秘地後,雷斌不僅見到了巫妖城城主里默多,還見到了血傀儡城的城主和地穴城的城主,三大城主外加巫聖一起合力在破解封印。

  雷斌的出現,迅速引起了四人的注意,巫妖城城主里默多僅僅動用了一個念頭,便召喚出漫山遍野的異位面生物,強悍的實力讓雷斌駭然失色,若不是里默多錯估了雷斌的實力,恐怕雷斌根本無法在這些異位面生物的圍攻下幸存。

  巫妖城城主里默多也很奇怪,幾乎普通的一個修煉者,是怎麼找到自己破解封印的秘地的,更讓他奇怪的是,那些異位面的生物絕對可以把他撕成碎片,但他卻又不緊不慢地逃走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哪里知道,經脈崩潰的雷斌,只有肉體上還殘余少量能量,其他埋藏在體內的能量,由於沒有經脈的緣故,根本無法運行,更不用說逸散到體外。至於消滅那些異位面生物,倫巴達驟然召喚出來的殘魂大軍,豈是吃素的?雖然他們離開紫金魂槍槍頭的時間不能夠太久,但也足以讓強橫的他們一一吞噬這些肉體強橫靈魂脆弱的異位面生物的可憐魂魄。

  徹底失去了希望的雷斌,再次沉淪,每日流連於一個個地下酒吧,用烈性的酒精來麻醉他痛苦的神經。

  原本他以為,復仇是他這輩子最大的目標,等報了父母之仇後,便去修煉到極致,過一種自由而充實的日子。然而,復仇的道路卻讓他眼睜睜地看著拼命提升實力的哥哥,變成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樣,最終險些落了個魂飛魄散的結果。

  至親之人的沉睡,渾身實力的喪失,讓雷斌對復仇已經沒有什麼信心了。絕望的他,肆意揮霍著生命,畢竟,經脈崩潰,無藥可救,整個人已經是廢人了,修煉、提升實力,無異於荒誕的笑話。

  頹廢潦倒的雷斌,晃著虛弱疲軟的身子,再次鑽進酒吧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他手里一直捏著的破舊拐杖,冒出一團淡淡的紫金光芒,倫巴達那暗藍色的腦袋伸了出來,瞅了瞅雷斌的身後,似乎覺得有人在跟蹤似的,但卻有感覺不到絲毫敵意。

  看著主人那副潦倒的樣子,倫巴達無奈一笑,他知道就算自己告訴主人身後有人跟蹤,主人也百分之百不會理會,甚至如今的主人都懶得去躲避迎面擊來的拳頭,更別提那背後小小的跟蹤。

  露菲卡的心情也並不舒暢,自己的這個主人在殘魂怨魄之地展現出來的實力,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那些曾經讓數千年前自稱為神的家伙都頭疼的殘魂怨魄,竟然斗不過一個看似普通的家伙,尤其是那冰冷而灼熱的眼神,盯在自己臉龐上的時候,露菲卡甚至有種心跳的感覺。

  恐懼、驚慌、駭然,這些多少年來從沒有出現在自己身上的情緒,在那一瞬間被點燃。露菲卡覺得自己就像是黑暗角落里藏著的老鼠,突然被一群膀大腰圓的貓給圍攏起來,對,就是這種感覺,露菲卡回憶著前幾天幾只餓得眼睛發綠的野貓撲搶一只柔弱老鼠的場面,只感到渾身一陣戰栗。

  “姐姐,他……真的是雷斌嗎?”剛剛被倫巴達注視的黑暗角落,傳來一個溫柔傷心的聲音。

  “是的,他真的是雷斌。”娜雅失落地嘆了口氣,一雙美目中,滿是憔悴,那消瘦的臉龐,那微黑的眼圈,還有那緊緊咬著的嘴唇,都在訴說著她內心的傷痛。

  在娜雅的眼中,雷斌曾經是天真的,質朴的,可愛的,狡猾的,也曾有過爽朗和善良,也曾有過看似不自量力的迎戰,也曾有過奮不顧身的執著,但是,她從來沒有想到,雷斌竟然會有這樣的一副模樣。

  那佝僂的背影,是那麼蒼老而無力,那空洞的眼神,仿佛訴說著生無可戀的悲哀,這一瞬間,娜雅似乎看到了雷斌的心,那顆蒼白得早已失去血色的心,是那麼支離破碎,是那麼蒼老頹廢。

  從萊卡布羅那里得到了消息,感到巫妖城的,不只有娜雅和海倫,還有炎柳、紫菁,還有甲余和麗莎。

  “哼,這麼頹廢潦倒,像什麼樣子,走,我們把他從那個肮髒低俗,臭氣熏天的酒吧里拉出來!”紫菁一副氣呼呼的模樣,顯然,天真如水晶般的她,根本無法了解雷斌此刻的心境。

  “紫菁,你不懂的兄弟間那種深沉的情感的。所謂手足情深,沒有經歷過的人,是不會感受到的,更何況,那兩個人是雷斌的親哥哥,就這樣眼睜睜地倒在他的面前,靈魂不醒,肉體尚存,但卻沒有希望,你讓雷斌如何去面對?”

  “雷斌狂掃聖地梵鐸,血染帝都,以靈獸士之力,對抗數十名靈獸師的事情,你也不是沒有聽說過。他的瘋狂,仇恨,正是源於他對親人的熱愛,你想想那些戰斗有多麼慘烈危險,你就會懂得他對親人的愛有多麼深刻。”

  甲余低沉的聲音有些顫抖嘶啞,雖然跟雷斌在一起的時間並不算長,但在甲余的心中早已經把雷斌當作自己的哥哥,看著他頹廢潦倒,甲余的心中也是酸澀痛楚。一旁的麗莎,此刻一反往日的精靈古怪,刁鑽任性,反而輕輕地撫著甲余的手臂,閃現出她善解人意的一面。

  “哼,有那麼多仇恨的人,還懂得什麼是愛?”紫菁有些不服氣地說道。

  “沒有恨的人,也沒有愛。如果沒有真正的愛,又怎麼會有如此深刻的恨呢?”炎柳淒涼地一笑,看著紫菁那副不服氣的模樣,忍不住反詰道:“若是有人把你的家燒了,把你的親人都殺了,你會怎麼樣?”

  紫菁默然無語,如果真的有人把精靈森林毀了,恐怕……自己也會像雷斌一樣瘋狂地去復仇吧。

  “或許,我應該去找巫聖。在女巫王國,她是無所不能的存在,如果我願意臣服於她,或許,她可以幫得了雷斌。”海倫低聲地說道,只有緊貼在她身旁的娜雅才能夠聽到。

  “不行,你要是去找巫聖,那豈不是羊入虎口?不但救不了雷斌,反而會害了他,甚至害了所有人。”娜雅一臉嚴厲地說著,雷斌對兩位哥哥的情感如此深厚,自己對妹妹的感情又怎麼會淡薄呢?娜雅寧願自己冒極大的危險去拯救妹妹或是雷斌,也不願意自己的妹妹去冒險送死。

  “去找巫聖,雖然希望很渺茫,但也總勝過絕望吧?”海倫下唇上早已被深深地印出了一排牙印,此刻,更是被咬得滲出了鮮血。

  雖然沒有聽到海倫和娜雅在爭執些什麼,但炎柳能夠從她們的語氣中聽出來,她們無論想要冒多大的風險,也要幫助雷斌的那顆執著的心。

  “我跟老師暗無痕游歷整個地底大陸的時候,倒是聽說過不少奇人異事,就在這巫妖城里面,據說就有幾個實力見識不亞於巫妖城城主里默多的高人,只是這些高人來無影去無蹤,很難找尋罷了。不過……”

  “你賣什麼關子呀,快點說。”紫菁氣呼呼地說道,這個炎柳,看著自己故意住口不言,明顯是想要釣自己的胃口。

  哼,小丫頭,急死你,我就是不說。炎柳心中有些小小的得意,雖然她知道紫菁對雷斌沒有壞心,只有一片愛慕,但小心眼和獨占欲多少讓炎柳對紫菁抱有一些敵意和醋意。反倒是海倫和娜雅,炎柳已經看出她們跟雷斌那不同尋常的關系,即便自己再怎麼吃醋,也是無濟於事。

  “炎柳妹妹,你要是不方便說就算了。”娜雅平淡地說道,嘴角卻還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對於炎柳這種小心眼兒,你越是問,她越不會說,相反,你越是不讓她說,她偏偏越要說。

  “沒有什麼不方便,我只是在……在回憶,對,在回憶罷了。事情過去好久了,我都快忘記了。”炎柳匆忙地解釋道,眼神卻有些飄忽不定:“據說在這個巫妖城的地下酒吧中,有個占卜師,其實,也算是巫妖了,只不過側重占卜一道罷了。有什麼難題找他,是再好不過的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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