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嚓隨著鑰匙在防盜門中扭動,客廳中的聲音驟然降了下來,只剩下思思的了。
將門推了開來,兩張我在夢中都想見到的嬌艷臉龐頓時出現在視野范圍之內,我腦中轟的一身炸開了,口干舌燥,竟是說不出話來。
思思坐在沙發中間,見到我高興道:逐哥哥,你總算回來拉。張雯與李曉分坐她兩邊,兩人的臉色均是有些不自然,我想經歷那件事後,她們也應該很少見面,或者這麼久以來根本沒見過面。葉柔不在客廳,大概是去洗澡了,夏季她每天都要洗三次澡的,通常是中午一次,傍晚一次,晚睡之前一次,現在正是洗第二次的時間。
思思根本沒有覺察出我們之間的異樣,詫異道:咦,雯姐姐,曉曉姐,你們怎麼不說話了。張雯與李曉的櫻唇動了動,臉色極不自然,不過卻幾乎是同時出聲:許逐。表哥。我艱難地從嗓子中擠出幾個字:恩,你們……但事到臨頭卻不知說什麼了,最後喃喃道:很好,很好……說話間緩緩走過去,然而到沙發前卻是為難了。諾大一張沙發足夠坐五個人的,但我要坐在張雯這邊,還是李曉那邊好呢。她們兩人亦有意無意地瞄了我一眼,顯是等待我的選擇。
心念電轉之下,最後我坐到了她們對面,也許這是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了,至少兩邊都不用得罪。用余光看了一下兩人的反應,似乎有些失望,又似乎輕松了許多。
不知內情的思思因相聚而開懷歡笑,但我們其他三人卻是貌合神離,不時應上一句,我更是如坐針簪,不多會葉柔從浴室中出來,見到我道:回來了?我點了點頭,乘機脫離窘境:我去做飯了,你坐會。思思站起來道:逐哥哥,我幫你。我擺擺手道:不用了,你和她們聊下天吧。思思雀躍道:也好,還是逐哥哥你做的菜好吃些。在廚房中,我心不在焉地切著菜,甚是煩惱,我連面對她們的勇氣都沒了,這問題如何解決得了?
胡斯亂想間,忽然手上一陣劇痛傳來。哎喲!我忍不住悶哼一聲,只見鋒利的菜刀割破了左手食指,深及骨頭。要是再用力一點,只怕整節手指都不保。
倒吸一口冷氣,我將刀子從手中拔出來,痛徹心扉,不過我硬是忍住了。鮮血汩汩涌出,將砧板也染紅了,忙用右手手指將傷口壓住。
剛回過頭去,就見到一臉驚慌的李曉:表哥,你怎麼了?我強作平靜道:沒什麼,不小心割到了。但劇痛卻讓我臉上肌肉不自然地扭曲。
李曉見到我痛苦的表情,忙走上前來,將我右手撥開:讓我看看。我一移開,鮮血頓時又狂冒出來,滴到地板上,李曉見到淚水都快流出來了,先前的冷漠完全消解,在我手上不住的吹氣:是不是很疼?看到她對我的態度,我反而有些感激這次意外了,笑道:本來很疼的,不過你這麼一吹,似乎就沒那麼疼了。李曉失笑一下,又板住臉,不住的埋怨道:你這人哪,怎麼總是這麼不小心呢?來,到客廳去敷上藥。走到客廳,李曉一說,她們就亂了起來。
什麼?傷到手了?快點,里面有藥。我與葉柔都是學醫的,這種基本的傷口處理東西當然不會欠缺,不多會幾個女的翻出各種醫藥物品,各拿一樣涌了過來,我有些哭笑不得,雖然很疼,不過畢竟是小傷,用不著這麼大驚小怪吧。
葉柔先用酒精替我消毒,酒精洗傷口的滋味真不好,火辣辣的。
張雯手拿消炎藥,剛想走上去前幫我敷上,邁出一步,看到另一邊拿著膠布的李曉,卻又停了下來,二人對看一眼,似是都有些猶豫。我只好繼續忍著痛楚,也不好出聲催。
思思卻是急了:雯姐,曉曉姐,你們快些啊,傷口在空氣中久了很容易發炎的。張雯與李曉這才不再猶豫,來到我身旁,一左一右蹲下,一個給我敷藥,一個用膠布纏上。說實話,她們並無經驗,弄得我的手很痛,但嗅著兩人秀發,玉體中散發出來的幽香,只覺舒服無比,如坐雲端,輕飄飄的,手上的痛楚哪還放在心上。如果現在時間能停下,這一刻能一直維持下去,那多美妙,想著想著,我有些痴了,直至李曉幫我纏好膠布,輕聲道:好了。與張雯對看一眼,兩人又退到一邊去,與我保持一定的距離。
我嘆了口氣,夢想與現實總是有很大的差距的,只恨剛才那一刀為什麼不重點,最好血留不止,這樣她們就會在我身邊多呆一點時間了。
思思用剪刀把膠布多余的部分給剪開:這下才是大功告成,逐哥哥,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我訕笑一下,總不能告訴她是因為張雯與李曉的事煩心,這才失手受傷的吧?
葉柔笑道:還便宜了他呢,一點小傷換來四個大美女一起為他服務,多少人求之不得呢。思思這回是堅決不讓我下廚了,於是一群女的去廚房做飯,留我獨自在客廳看電影。哎,還是孤家寡人的。
幾個女孩都做了幾個菜,除了葉柔的慘不忍睹之外,其他的都尚算不錯了。思思跟在我身邊的時間久,廚藝方面也學得不少,張雯與李曉盡管不精通,不過做一兩個最擅長的還是拿得出手的。但更重要的是幾人聚在一起,許久都已沒這樣的機會了,一頓飯吃的分外有味道,李曉與張雯也不像初見時那麼僵,偶爾說上幾句閒話。至於我,還是被她們晾在一邊,但能看到她們,聽著她們的話,我就很滿足,別無所求了。
飯後大家一道去朝月區的麥納商業街去購物,那里是全北平最出名的時裝展示與銷售中心,因此女子特別多。
女人一看到衣服就容易忘了別的事,張雯與李曉亦不例外,似乎已忘了先前的不快,到處試著最新出爐的新衣服,並且征求對方的意見。只是我很擔心,一旦她們走出這里,是否又回恢復為先前的模樣?
思思將一件綠色的窄腰T恤披在身上:逐哥哥,這件衣服好看嗎?好看,好看。我想著東西,眼光直勾勾地盯著前方,頭也不回地回答。
思思不滿了,將我的腦袋轉過來:你根本就沒看嘛,我不理你了。跺了跺腳,氣鼓鼓的就欲走。
我拉著她的手道:嘿,我的好思思,自然是穿什麼都好看的了,還用問嗎?思思聽得我如此夸贊,這才露出笑容:算你了。此時李曉一把將思思拉走:來,思思,試下這件,一定合適你。大概是思思長著一張娃娃臉,心地又單純,因此她與我親昵時張雯與李曉都不覺什麼,還是那麼的疼愛。
看著四個女孩的互相品評,我心道,原來衣服是能緩衝女人間矛盾的好東西,以後下次再聚的話還是與她們到這里好了。
葉柔詫異的聲音將我帶回了現實:雯雯,你怎麼了?一直臉帶微笑的張雯,臉忽然間漲得通紅,銀牙緊咬,似乎很難受那樣,其他幾人也驚奇地看著她。
張雯不回答,而是急急將手中的衣服往葉柔懷中一塞,然後飛奔向前。
李曉,葉柔與思思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齊聲驚呼:雯雯(雯姐姐)。但張雯頭也不回,我惟恐有失,忙快步跟上。最後我發現張雯來到了走道盡頭處的單人衛生間,原來是想方便,我松了口氣,卻又有些疑惑,怎麼會突然間急成這樣?
下一刻我就發現張雯並非是方便,她連門也來不及關上,就俯下身嘔吐起來,卻什麼都沒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