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發消息給我的那人加進好友之中,對方叫:咖啡貓。剛好他在线,我迫不及待地立刻發消息過去。
Aien:你見過我找的人是不是?請提供相應线索給我,有重酬,謝謝了。
咖啡貓:你就是那個創造ien的人嗎?你好厲害哦,我好崇拜你的哦。
我聽了心一沉,難道這家伙只是一個我的崇拜者,借此和我說話來的,看其網名及聊天的語氣恐怕還是個很幼稚,沒多大年紀的孩子。
Aien:沒錯,麻煩你快些告訴我,是不是有她的消息?
咖啡貓:是啊,她長的和照片中的那個“張雯”很像的,我想應該是你要找的人吧。
我聞言大喜,立刻回復。
Aien:是嗎?那你是在哪里見到的呢?
咖啡貓:在我們這里啊。
Aien:你在哪里?
心下大急,懶得問他了,直接通過IP找出來:雲應省南單市伯匯縣電信。和我猜想一樣,在縣城或縣城以下的地區。我心中的希望又多了幾分。打開最詳細的網上地圖網站。我找到了那個地區,與我現在所在的木立省是鄰省,只有四百公里,不算太遠。
咖啡貓:雲應省的伯匯縣,你知道嗎?
我剛想問他具體情況,忽然電腦屏幕上又多了一行消息。
咖啡貓:但她是個乞丐哦。
乞丐?我頓時呆了。怎麼可能,張雯好好的一個女孩,怎麼會變成乞丐?但就我找她這麼久都沒有回應的情況來看,這並非絕無可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心中一寒,又問了咖啡貓幾句後,將聯系方式記下後,今天的工作也不干了,立刻退房起程。
張雯啊張雯,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小縣城當然是沒有機場的,只能坐長途客車,還沒有直達的,得先到大城市,轉車到南單,然後再轉第二趟車才能到達伯匯縣。這樣一來,四百公里的路程總共花了近十個小時,到目的地時已經晚上十點多了,伯匯縣同樣是個小縣城,面積比起第一站零縣大不了多少。
下車後,我也不管腹中空空,一刻不停,立刻打電話給咖啡貓。我已經用數種心理暗示套問過他,初步判斷應該沒什麼問題。
沒多久就見到了咖啡貓,果然只是個十六七歲,高中生模樣的少年。他見到我時,說的第一句話是:“你好酷哦!”
為了不被人認出真面目,每次去確認時我都要喬裝打扮一番,現在算得上是易容術的大師了。當然,在別人的眼中,其實我看起來是很怪誕的,還真難得居然會有人說我酷,看來這小子真的是很崇拜我,在崇拜者眼里,自己心目中的英雄無論怎麼樣都是最酷的。
應付了他好些煩人的問題後,這小子才帶我去找人。一路上他還不時問我,我心中焦急,恨不得將他的嘴巴封起來。
七拐八玩之後,我們來到一個小胡同里,這個縣城很陌生,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晚上這里很黑暗,且安靜,只有偶爾傳來的幾聲狗吠。
忽然那小子停了下來,指著前面道:“就是她了。”
我急急地道:“哪里,在哪里,我怎麼看不到?”
“那團黑糊糊的就是,她晚上都在這里睡覺的。”說話間一股臭味傳來,他不由捏緊了鼻子。
我心中一顫,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見到前面有一團影子,挨在胡同的一個小角落中。我不管惡臭,立刻走了上去,顫聲道:“雯,是你嗎?”心中打定主意,無論張雯變成怎麼樣,我待她始終不變。
沒有應答,不過影子動了,縮了縮。
我掏出手機,借著微弱的光线,我看到了她。蓬頭垢面,破爛衣服,睡在一張不知從哪里儉來的,已經發黑的棉被上面。臉上盡管全是塵土,但確實很像張雯。
我頓時欣喜若狂,一把抱住她大聲道:“雯!我終於找到你了。”
張雯見到我這等模樣,不禁縮了縮,顯然有些害怕:“你,你要干什麼?”
我狂搖著她:“我是許逐啊,你的愛人!”忽然間意識到,她的聲音,和張雯的並不一樣。
張雯眼中閃過畏懼,軀體簌簌發抖,猶如驚弓之鳥:“不要傷害我,不要傷害我!”
此時的我細聽之下,再次確認她的聲音和張雯的存在很大差異,仔細端詳她的臉,確實有九分像,只可惜並不是。從我做的廣告力度,幾乎囊括整個國家范圍來看,找到幾個面貌相似的人並非全無可能,以前就碰上好幾個,只不過都沒有眼前女子來得更像而已。
只可惜對張雯最為熟悉不過的我注意看便看得出來並不是她,僅僅是像而已。以前葉柔是由於撞車原因,面貌才會有所不同,而葉維民的高級手術將其聲线再做改變。而張雯最多面貌因某些原因變了些,但不可能有誰幫她做聲线手術吧?
我死心不息地問身後的咖啡貓:“她在你們縣呆多久了?”
咖啡貓道:“聽我媽說,有好幾年了。”
我再無疑問,那肯定不會是張雯了,心情頓時沉到谷底,放開手,一屁股坐到地上。
咖啡貓見我半晌沒有說話,捂著鼻子走上來道:“不是你要找的人?”
我木然地搖了搖頭,咖啡貓道:“我得回去拉,不然我爸媽要罵我了,ien,你幫我簽個名好嗎?”言罷遞上一枝筆和一個小筆記本,顯然是早有准備。
我哭笑不得,一個散布的人居然也能成為別人的偶像。有些可笑,然而此時我笑不出來。給他簽了名,然後掏出幾百塊錢道:“無論怎樣,麻煩你了。”
咖啡貓不屑一顧地道:“我才不要你的錢呢,我爸是縣城里最富的人。”說完就跑了。在尋找張雯數月的生涯里,我還是第一次碰見這麼怪的小男孩。
面前的女子還在驚慌之中,但一雙大眼睛是分外的明亮,真的好像張雯啊!
我伸出手去,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友善一些:“跟我走吧,我可以發誓,絕對不會傷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