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數,距離如來神掌發威,尚有:五章—————偶素努力讓大家滿意滴分隔线——————————曹子文終究還是沒動艾絲瑞娜。
他只是在這位主母進入了最深沉而安寧的夢鄉中以後,輕輕地用浴袍替她當被子蓋上,然後就自己離開了扎赫瑞斯家。
現在,曹子文又回到了珠寶盒子,坐在吧台前,一杯接一杯地灌著蘑菇酒。
雖不是借酒消愁,心中卻實在已經有了迷惘。
這些家族、主母、權位、利益、執政議會、暗殺、戰爭……所有的東西相互糾纏,比亂麻還要亂。
曹子文雖然不害怕戰斗,卻對於這張無形的大網,感到有些畏懼了。
想要控制魔索布萊城,其實終極目的,不過是為了建立勢力。
好尋找散落在這個多重次元宇宙里不知哪個角落的天龍八部而已。
這想法應該是沒有錯的。
要在多重次元宇宙的茫茫人海里尋找區區八人,沒有屬於自己的勢力,光靠自己和摩登迦去找,天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可是理想和現實之間所存在的差距,往往是大得教人無法想象。
僅僅邁出第一步,艾絲瑞娜的出現,已經替他敲響了警鍾。
在這樣下去,我會不會忘記了自己的本來目的,變成為了權力而奪取權力?會不會變成另一名艾絲瑞娜,永遠沉溺在欲望的蜘蛛網上,無法自拔?會不會同樣成為蜘蛛神後的玩具,被她永遠操縱?曹子文沒法告訴自己答案。
俯心自問,自己並不是一個愛好權力的人,對於玩弄陰謀那種智力游戲,他也不過是小時侯和那些黑社會大佬的叔伯們斯混時,耳濡目染地受了他們一些影響而已。
憑這點心計,要說就能贏得過賈拉索、艾絲瑞娜、班瑞主母這些狠角色?先別管別人怎麼看,目睹過早上傭兵團長與艾絲瑞娜的那場精彩表現之後,曹子文再不敢說,自己究竟有多少把握。
該放棄這一切,帶著摩登迦離開幽暗地域嗎?這個念頭一經出現在曹子文腦海里,便從始揮之不去。
可是隱約之間,他又有點不甘心。
向困難認輸,並不是曹家的傳統。
作為一名武者,假如在困難面前選擇了逃避而不是主動迎戰,那麼正是在自己的心靈間種下了破綻。
這破綻總有一天將生根發芽,開花結果,並且最終,會為曹子文帶來難以想象的禍患。
輕則從此再無寸進,重則內力反噬,經脈盡毀。
曹子文想來想去,始終沒能為自己腦海中的那團亂麻,理出個什麼頭緒來。
他煩惱地又灌進一大口的蘑菇酒,突然想其了以前在地球時見過的幾名黑幫打手。
他們以為自己很有毅力,未加審慎考慮就因為各種原因而嘗試了吸食毒品。
然後又憑著不知道哪里來的自信,堅信可以用自己堅定得天下無敵的意志,認為可以抵抗毒品的**而不成癮。
卻終於徹底屈服於海洛因的強大**下,成為了毒品的傀儡。
權力的滋味與**,遠遠比海洛因更遠勝萬倍。
現在,曹子文已經踏出了第一步,這一步既然已經踏出去了,就不是那麼容易收得回來了。
曹子文可以把腳步收回嗎?他沒有把握,完全沒有任何把握。
至少,蜘蛛神後羅絲的意旨,就已經明確了一件事:自己已經被這個世界上的神盯上了。
相比之下,灰矮人商人阿洛克特要退,就比曹子文容易千萬倍了。
而且,他更把這種態度表現得十分干脆,全沒有半點猶豫。
他從酒館上面的大門,沿著樓梯走下,徑直在曹子文身邊坐下。
什麼也不說,先就灌下一大杯蘑菇酒,用力將空酒杯“咚”地砸在桌面上,這才扭頭向曹子文道:“比爾德,我要告訴你件事。”
酒意已有了五六分的曹子文醉眼斜乜,含糊道:“什麼事?”“不是什麼大事。
我只是來通知你一聲。
明天我的血戟商團就要收拾行裝,離開魔索布萊城了。”
“要走?”曹子文微感奇怪,道:“血腥角斗還沒有結束,我們的合作關系也依然繼續,怎麼就要走了?”“因為為我不能再在這里呆下去了。”
灰矮人商人阿洛克特,此刻無論表情還是語氣,都顯得前所未有地嚴肅,與曹子文印象中哪個一向油滑的商人相比,似乎完全變了兩個人。
曹子文不禁稍微坐直了身體,凝望灰矮人商人,問道:“為什麼?你要舍棄血腥角斗下一階段所能得到的利益?別擔心,我會繼續贏下去的。
在魔索布萊城,還沒有戰士有本事要了我的命去。”
“我知道你很強。
也知道繼續留下能得到多少利益。”
阿洛克特肅言道:“但是再多的利益,沒有命來享用的話就等於白費。
比爾德,現在我實在很後悔把你帶到魔索布萊城來。
你的強大已經超越了這座城市所能夠接受的范圍。
對於卓爾……”灰矮人商人苦笑了一下,續道:“我了解得比你透徹太多了。
執政議會不會放任任何可以威脅到她們權力基礎的人存在。
比爾德,她們會不惜動用一切手段來殺了你。
血腥角斗?現在不會再有人關心它了。
整座魔索布萊城的卓爾,都已經把目光瞄准了你。”
“所以作為我的合伙人,你害怕了。
你擔心自己被連累,所以要搶在事態進一步惡化之前離開。”
曹子文又灌了一口蘑菇酒,語氣中沒有指責,只有冷靜的分析。
“原諒我,比爾德。
我只是一名小小的商人罷了。”
灰矮人商人點點頭,沒有羞愧和不好意思。
“我惹不起卓爾,整個幽暗地域都沒有人惹得起。
作為朋友我要勸你一句,趕快離開吧。
繼續留在這座城市里的話,你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
“假如我告訴你,蜘蛛神後已經下令禁止她所有的牧師在這件事上面插手呢?沒有了牧師幫忙,你還會認為我應付不來,隨時有生命危險嗎?”曹子文的語句里只有試探,並沒有夸口。
“我都知道了。”
阿洛克特沉穩點頭,道:“牧師不能出手,確實大大削弱了卓爾的實力。
可是他們還有魔法的力量,還有刀劍的力量,還有許多強大的盟友的力量。
你能夠都應付得來嗎?”曹子文默然了。
一時間,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
半晌,灰矮人商人站起來嘆了口氣,在吧台上放下兩枚金幣,道:“比爾德,我要走了。
雖然現在你或許已經不稀罕,但是我還是給你留下了一萬枚金幣,只要你想用,隨時可以在馬塔爾那里拿出來。
再見吧。
我會替你向灰矮人的偉大守護者拉杜格祈禱的,希望下次我再來魔索布萊城的時候,還能見到你活著。”
“好吧,再見。”
曹子文沒有挽留阿洛克特,因為他明白灰矮人商人的選擇絕對正確,而且無可厚非。
自己目前的處境,是似安實危。
門面上沒有誰敢動手,實際上四面八方都有著不懷好意的目光在暗中窺探,時刻准備著在自己背後捅上一刀。
這種情況下,他沒有資格要求灰矮人商人留下來陪自己送死。
畢竟,阿洛克特只是自己的合伙人,並不是自己的朋友。
在這座卓爾城市里,曹子文並沒有朋友。
摩登迦是情人,伯虜特是仆人,和達耶特獨立傭兵團是純粹的利益交換,至於艾絲瑞娜,雖然曹子文多少對她有了點異樣感覺,但是目前而言,還是互相利用的成分更加濃厚。
或者,唯一勉強可以稱得上是朋友的,就只有扎克納梵·杜堊登,這位號稱全城最強的武技長了。
很可惜,扎克納梵屬於杜堊登家族,而這個家族目前正與扎赫瑞斯家水火不容,貿然跑去要求和扎克見面,恐怕只會是在麻煩之上再添加麻煩罷了。
滿腔心事,無人可訴。
前路茫茫,不見明燈。
假如說剛才曹子文還只是心下彷徨的話,那麼此刻,他真正已是煩惱郁結於心,無所排遣。
何以解憂,惟有杜康,可惜酒入愁腸,愁更愁。
所以,當扎克納梵竟突然出現在身邊的時候,曹子文心中的喜悅,實在可想而知。
可是他正想開口,就被扎克的手勢制止住了。
即使曹子文的酒意如今已經有了七八分,但扎克臉上的那種足以凍死人的陰沉,還有他眼眸里的怒火,曹子文還是看得出來的。
扎克納梵一把將曹子文吧台前揪下來,半句話不說,扯著他轉身往外就走。
曹子文莫名其妙,可也無心抗拒。
就這麼跟著扎克走出珠寶盒子,離開芭莎,一直走向巨蕈森林的深處。
突然間,武技長停住了腳步,反臂將曹子文甩開,冷冷道:“比爾德,你已經加入了扎赫瑞斯家,是不是?”曹子文黯然點頭道:“是。”
“昨天晚上,扎赫瑞斯家向第八家族契迪爾發動攻擊,是你的提議嗎?”“……是。”
“那麼,告訴我。”
扎克納梵的語聲已滿蘊怒火,但他仍努力保持冷靜的態度。
追問道:“在這場戰爭里,你殺了多少名卓爾?”“我沒有!”曹子文猛然抬起頭來,嘶聲道:“我沒有殺過任何一名卓爾。”
“為什麼不殺?”“因為……因為我不願意殺人。”
“偽善!”扎克納梵冷哼著,拋出一句此刻曹子文最不願意聽到的評價。
“提議滅人滿門,卻又不願讓自己的手沾染血腥,這是最徹底的偽善!只有卑鄙小人才做得出這種行為。
比爾德,我還以為你會和其他人不同,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你的心,竟然比我們卓爾的皮膚更黑。”
“你……你說什麼?我是卑劣小人?我的心黑?”曹子文渾身發抖,也不知道是激動還是生氣。
他呼吸逐漸變得急促,酒意上涌,嘶聲喝道:“扎克,你有什麼資格這樣說我?魔索布萊城最強的武技長,他最大的嗜好就是虐殺羅絲的女祭司,你以為我不知道?”“我是卓爾,杜堊登家族的武技長。
生來就是這座城市,這個黑暗社會的一員。
我無法反抗它。
而你呢?”扎克納梵同樣開始了發抖。
他語氣里的怒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法逃避的深深痛苦。
他霍然抬頭,目光凌厲如劍。
“你不是卓爾,也不屬於這座城市,可你為什麼也要摻和進這種權力斗爭中來?為什麼你竟然也要主動挑起戰爭?昨天,契迪爾家族滅亡了。
今天又該論到誰?杜堊登家?明天呢》?是不是就該論到班瑞家了?你覺得開心嗎?滿足嗎?回答我,回答我啊!”扎克納梵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聲音,開始還算平和的語氣,越到後來,聲調便變得越高。
當他說出最後一個字時,那憤怒的咆哮,已經震動了整座森林。
“我只是自衛!”曹子文踉蹌著後退了幾步,卻隨即用更大聲量吼了回去。
他咆哮的對象不是扎克納梵,甚至連他的話都不是說給扎克納梵聽的。
“我只是自衛!扎克!該死,難道你昨天晚上就沒聽見那兩聲大爆炸嗎?是莫諾·契迪爾!他帶了十二龍騎。
還有許多的食人魔埋伏起來暗殺我!他們要我死!即使這樣,難道你仍然覺得我不應該還手?”“那麼之後呢?”扎克納梵用更加犀利的語言,立刻把他懦弱的謊言挑穿。
“要殺你的莫諾·契迪爾現在在哪里?凶手應該受到懲罰的話,他現在死了沒有?而那些在扎赫瑞斯得到勝利後被殺的契迪爾人呢?那些小孩子呢?他們又犯了什麼罪應該被殺?假如你還有勇氣的話,告訴我啊!”“我……我……”曹子文面對這根本沒辦法回避的質問,再度踉蹌後退。
他茫然搖頭,卻始終沒法子說得半句話來為自己辯解。
扎克冷冷看著他,忽然變得很平靜,“你墮落了,比爾德。
我早知道的,魔索布萊城是個大染缸,無論誰跳進來,都只能被汙染與同化。
是的,你變了,已經迷失了,我的朋友。
現在,我能夠為你做的事便只剩下最後一件了。”
魔索布萊城最強的武技長,陡然“鏘”地拔出腰間雙劍,搖指著曹子文,森然道:“我要殺了你,免得你的靈魂更加地墮落與沉淪。
耶魯·比爾德,第十五家族扎赫瑞斯的武技長,我,扎克納梵·杜堊登,作為第十二家族杜堊登的武技長,要向你發出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