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節:遭遇(下)
隨著大家的步伐,隨著車隊的行程,iǎ副官們清亮的歌聲在擴散,漸漸的,給西海岸帶去一種截然不同的氣息。
再經過二十多天的跋涉之後,荊棘玫瑰的車隊已經來到莎曼撤山脈前——確切的說,莎曼撤山脈只是個分支,她的主脈就是分割西海岸與內陸的昆士馬薩山脈。
位於哈維鎮與倉庫鎮之前的隆達山脈,同樣是昆士馬薩山脈的支脈,只是沒像莎曼撤山脈這樣,一直延伸到千里之外的地方。
只要通過這里的關卡,荊棘玫瑰的車隊就真正踏進了銀è海岸勢力范圍。同時,這也意味著他們進入了一個“講規矩”的地方,不比在奎爾薩北方,他們的行為舉止都會被人管束。
“……正常、健康、富足的生活,這才是真正的生活,也是我們將來要過的日子。”
趁著手下去辦盡管手續的時間,湯森站在關卡外的iǎ山頭對童子軍上課:“你們要記住,我們拼搏殺戮,不是為了以後吃生穿獸皮欺負部落的iǎ子們,我們是為了讓自己不受別人欺負、不被人當成爬蟲看待、為了將來的美好安定你們要牢記這點,才不會mí失在殺戮之中……”
“長官。”近衛隊長跑過來:“我們過關的手續沒辦好。”
“給錢”湯森頭都不回:“面對刁難和腐朽,賄賂通常是很管用的招數……”
“給了,但他們不收。”近衛隊長是個老實人,他回答說:“然後我們還加倍給了,但他們說什麼都不要,還說什麼什麼演習,什麼什麼上面來人檢查……”
“大家接下來的作業,就是展開iǎ組討論,從至少三個角度去分析這件事。因為這不是賄賂失敗,而是有敵情出現”湯森面不改è的對童子軍說:“事有反常,就說明里面有貓膩。現在下課”
“長官再見。”童子軍們壓低了聲音回答,然後分隊散開。
湯森回頭,臉è不是很好看:“真的給錢都不要?”
“給錢不要”近衛隊長點頭,指著前面一里外的關卡:“進的資格叫通行證,沒有通行證的人都不讓進。”
“要通行證?他們這是在玩什麼把戲?”湯森皺眉,這是銀è海岸的第一道關口。
一路上屁事沒有,卻沒想到居然在這出問題,難道是有人想照麻煩?否則他們沒有阻擋自己的理由啊
“嗯,金屬的薄薄的一片這麼大。”近衛隊長用手比劃著:“我派人問了,只有附近的村莊和一些商人才有。”
“既然如此,那我就去瞧瞧。”湯森呵呵一笑:“附近有村子?”
“三個。”近衛隊長伸出手指,指指方向。
“等著,我去去就來。”湯森轉身就走。正在一邊指導瓦胡的瑪西亞問:“干嘛去?”
“偷搶拐騙。”湯森回答:“要不要一起?”
“算了,”瑪西亞搖頭:“但你想過沒有,萬一通行證上有記號怎麼辦?”
“通行證只是表明態度,代表我給他們面子。”湯森一聲冷笑:“如果他們敢看出不同來,我們就敢ōu刀子殺人。”
說是這樣說,但為安全計,湯森還是選了最遠的一個村子。
他圍繞這個村落轉了一圈,發現這地方可比自己領地的那些村子富裕多了。房子高大規整,屋頂的防水很好,低下都是用大條石做地基。窗戶又大又漂亮,只掛著白è窗簾,一點都不擔心偷盜的模樣。
別看只是幾棟鄉下房子,可這其中牽扯著很多方面的事情,材料、技術、資金缺一不可。銀è海岸肯定擁有這樣,想要發展,銀濤城真是非去不可。
正好村子里有人嫁nv兒,還是嫁到關卡里面去的,所以他們肯定會有通行證——湯森觀察了一下,選定了最富麗堂皇的一間屋子,這肯定是主人家的房間,通行證多半是在這里。
如果沒有怎麼辦?那湯森就只有用老手段綁人了。
但翻進去一看,呸,居然是個廚房各種各樣的jīng致吃食特別是糕點擺滿了大iǎ桌子,形成好幾條起伏綿延的“山脈”,而且各種用具都是金屬的,干淨整潔,表面擦得鋥亮……把廚房的如此漂亮,難道這村子里住的都是吃貨嗎?
“我去怎麼全是素的?”湯森一臉的不耐煩,這些糕點無論形狀用料,都屬於賣萌系,連nǎi油都是粉紅他實在是下不去手。
吸吸鼻子,湯森聞到點類的氣味,眼睛一轉,他頓時就被牆邊桌上的一只烤jī吸引,跑了好半天的路他真是餓了。
於是湯森左右看看,墊著腳尖靠近拐角處的桌子——以湯森的本事,“嗖”的一聲拿走烤jī不是問題,但是呢,做賊要有做賊的自覺,要iǎ賊要有做iǎ賊的自覺。
對衙內來說,這叫體驗生活,必須要讓自己進入角那才夠爽。
湯森注意著身後,十分享受的伸出手去,兩根手指“變成”個iǎ人,指尖在桌面上jiā錯點出,一路“鬼鬼祟祟”的靠近烤jī,甚至還繞了個彎,這才“攀”上了jī腿,最後輕輕一拉——居然沒拉動
烤jī自然沒有這種本事,胳膊掰不過大腿的說法,在這里肯定不成立
“嗯?”湯森不回頭還好,這一回頭,他頓時又驚又怒因為他看到在對面、抓在另一條jī腿上的另一只手、
一只戴著灰黑布手套的手
這只手套的布料很普通,但做工繁復針腳細密,覆蓋在不厚不薄、不不瘦的手掌輪廓上,柔和的线條從指尖開始,最後歸攏在手腕處,襯出手掌的穩健有力、手指的窈窕修長……
“好,好,好。”湯森腦中念頭一閃:“好一雙賊手”
湯森的目光向上移動,灰黑布的衣袖進入眼簾,與手套同樣的布料,卻不知用什麼手法勾出了流雲樣子的暗紋,手肘關節略有彎曲,正是第二次發力奪jī的先兆——湯森嘴角溢出冷笑,五指一緊、硬是沒讓對方得逞。
“跟我搶?還早了一萬年”湯森面帶得è一仰頭,把目光放到對方的臉上。
對面的盜賊臉上蒙著灰黑è的蒙臉布,連頭發的包得挺嚴實,但這塊布卻讓他的臉部輪廓更加明顯,也掩不住稍有些消瘦的面頰。
他五官端正、淡褐è雙眉長的很秀氣,眉梢也挺長挺雅致。
大眼睛、雙眼皮、鼻梁挺拔,膚è白皙,這正是mí死人不賠命的iǎ白臉長相。但在那雙純淨沉默的湛藍眼珠里,此時涌動的憤怒又使他的氣質顯得很鋒利。
“孫子——別跟我搶。”湯森衝他呲牙,這廝的打扮絕不是主人:“你不會是個娘炮吧?”
“放手”對方聽了湯森的話更加憤怒:“你想變豬頭嗎?”
“喲呵——”湯森被氣笑了,娘的什麼時候一個鄉間iǎ賊也如此囂張了?西海岸真是出人才啊這樣想著,他的拳頭已經握起來了。
“你們……”湯森正要出拳,靠里的側邊突然走出一個iǎnv孩,她頭發上扎著黑è蝴蝶結,穿著漂亮的蕾絲宮裝裙,懷里還抱著一個布娃娃,睜著一雙大眼睛問:“你們是誰?”
這才是主人吧?湯森顧不得打人,清清嗓子就要開口——但他怎麼都沒有想到的是,旁邊的iǎ賊先開口了。
他對iǎnv孩說:“你猜。”
湯森當場噎住了,同樣一句回答被他生生的咽了回去,整張臉上泛起了真正的憤怒。但就是這一分神的時候,鄉間iǎ賊已經“嗖”的一聲搶了烤jī奪逃走
湯森差點沒罵出來,但iǎnv孩的目光卻籠罩住了他,對著一個如此可愛的iǎ蘿莉,他可罵不出髒話來——這個就是家教,他老子拿武裝帶ōu出來的家教。
“你是誰孩還是瞪著她那雙漂亮的大眼睛:“是誰?”
“我……我……”湯森笑了笑,用溫柔的語氣對iǎnv孩說:“我是雷,我是風。”
他轉過桌子邊,停下腳步又一笑,娘炮的文藝腔脫口而出:“我是朝霞,我是彩虹。”
“我——”湯森背過手去,終於摸到一只豬蹄子:“我就是天空”
然後身影一縮,湯森從窗子上倒翻而出,偌大的廚房里,只留下一個膛目結舌的iǎ蘿莉。
翻上屋頂的湯森也顧不得暴露行蹤,兩眼一掃,就瞅見正在往村外飛馳的黑灰è身影。
“孫子——給爺站住”村落上空頓時響起湯森無比憤怒的吼聲:“你居然敢搶我台詞”
湯森的怒火不是來的,身為一個衙內,最不能忍受的事情里有這麼兩樣——參加晚會撞衫(軍裝不算)、跟人說話的時候被人搶了台詞。這可是大仇怎能不報?
“你想變豬頭了?”可恨的是,那抱著烤jī的鄉間iǎ賊還回頭,輕蔑而冷淡的喵了他一眼:“只要你追的上,我可以成全你。”
“我就靠啊孫子你等著你等著”湯森又氣又急,差點沒用一個咆哮給他轟上天去,但不行,男人的事情必須用男人的手段來解決,一定要追上他,一定要把他打成豬頭才行
必須用烤jī噎死他
必須用烤jī噎死他整整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