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四章 你,就是頭蠢驢!
惶急
愈是如此,寧無雙內心愈發惶急,連忙道:“火掌你若是對賠償條件不滿的話,我們還可以繼續商量,只要是我能夠做主的均能允諾即使此刻我尚不能做主,日後也保證一定滿足”
寧無雙這話分明是以自己“少主”的身份做出保證了,她的承諾很簡單,如今天寧府就她一個真正的繼承人,不出意外,天寧府也必然是由她來繼承。
她的意思是只要在天寧府資源范圍之內,盡可用來補償乾為的只是令方辰免罪
如此大手筆之下,便是火行烈,都不禁暗暗驚嘆他自然不會天真幼稚到認為,自己要天寧府基業來抵償,那乾就可以借之重回四大頂尖宗派之列
可是,從寧無雙語氣中透lù出來的決然,卻分明表lù出了為方辰不惜一切的心意,這才是真正令得他為之震撼之處
方辰,這少年哪來如此魔力……
心下震撼,火行烈卻是搖頭,依舊是搖頭
火行烈做事自有他的行事規則,哪怕心中早已赦定方辰無罪,可是要他以此來博取一些額外的好處,他卻是絕對無法做到——
這,就是一派之尊的傲骨
“很抱歉,寧少主,我無法答應你。”火行烈在清楚了寧無雙的心意之後,語氣有些緩和了,對自家弟子如此被人看重,他發現自己內心竟多少產生了一些欣喜之意。
此言一出,寧無雙uā容慘淡,禁不住嬌軀一晃,似要栽倒
哪怕過了少年慕艾的年齡,見到寧無雙這般情態,火行烈都是不禁有些憐惜,幾乎要忍不住脫口而出,將真實打算道出……
可是身為一派之尊的身份卻是讓他仍然固執地堅持著,不願意給人一丁點自己是在壓力下才做出釋放決定的印象
於泉在寧無雙百般委屈求全時,早已內心憤怒之極,對他來說雖然非常想為天寧府招攬天賦驚人的方辰,可是更不願意自家iǎ姐受到哪怕一丁點的委屈
這,是於家先祖以下,所有人的堅持——
守護守護寧家之人
看著寧無雙慘淡的容於泉終於按捺不住憤怒了,他猛地踏前一步:“火掌你的意思是不管我們如何賠償,你都是不准備釋放方辰了?”
如果說對寧無雙還多少有些憐惜的話,那麼面對於泉,火行烈可就是老實不客氣了。他面è微沉,道:“不關乎賠償,而是此事乃是我乾內務恐怕還輪不到貴府來ā手”
聲音沉凝,如被鐵鑄
“貴府雖然名列四大宗派之一,怕是也沒有這等資格來ā手別家內務吧?難道,你們准備仗勢欺人不成?”
左莫長老禁不住苦笑了,他知道自家掌師兄又犯了倔脾氣了,別看他這些年一直iǎ心翼翼,行事多有顧慮,顯得很好說話。
事實上,他內心的倔強不知道有多強
尤其是擺脫了心頭魔障之後,壓抑了多年的豪烈之氣爆發,他更為堅持
於泉這話,怕是觸動他最不願被人觸碰的逆鱗了
“你——”於泉氣得食指怒張,指尖劇烈顫抖著,胡須也是一陣抖動,鐵清之è泛上臉頰。一股衝動再也按捺不住,暴怒的喝聲如雷衝出喉嚨:“你這蠢貨,你,你根本就是一頭蠢驢”
“不,你根本連蠢驢都不如”
憤怒的喝聲如利箭出,威力之強絕不亞於撼世弓的全力一擊
這一道喝聲不僅僅是將火行烈與左莫長老、聶平齊給震住了,即使是寧無雙都是睫一顫,詫異地看向一貫老成持重的於泉
聶平齊最為尊敬乃師,聞言怒不可遏,立即沉容上前道:“於前輩,我乾內務,自有家師處理,請不要再多言”
他話語中分明帶有逐客之意了,以他乾大師兄的身份做來,倒也不算是唐突。
左莫長老也有些怒氣,沒有阻止,他雖然很眼紅寧無雙承諾的好處,但要是與在乎的人相比,那孰輕孰重自然一辨可明
不錯,自己是喜歡罵火行烈“蠢驢”,但那是自己師兄弟之間的事情,你一個外人罵,就是不行
於泉氣得iōng膛不斷起伏,面對聶平齊的冷哼絲毫不理,陡然間揮手出了一枚圓球圓球去勢不算太快,直朝火行烈飛去
“師兄”左莫長老一驚,下意識地就要撲了過去。
火行烈一招手,將圓球抓於掌心,眼神示意左莫長老不必驚慌。並非他大意,而是他內心非常清楚,於泉絕不可能在這里對自己做出什麼暗害的舉動
要知道,於泉隨身可是跟著天寧府唯一的一名繼承人。他若是膽敢在乾對一派之長動手,怕是要將這位繼承人搭在了此處。
於泉,不可能冒這樣的風險
所以,火行烈篤定地將圓球接下,待得看清楚了手中之物時,他不禁流lù出了一抹詫異之元器?這算什麼?
手中元器表面呈現淡金看上去宛然就是一枚純粹用金子打造而成的圓球,握在手上沉甸甸的。
火行烈知道於泉不可能在諸多提議不被接受的前提之下,用它來做為換取方辰安全的條件。更何況,這件元器看上去好像根本就是一件廢器?
倒是寧無雙,見到圓球時輕輕“啊”地一聲,微微張開了嘴,她暗罵自己糊塗,怎麼倒是忘了這個?
“哼”於泉嘴角溢出了一抹冷笑,笑容竟是前所未有的譏誚和嘲顯得極為不屑
看都不看一臉詫異的火行烈,好奇的左莫,遲疑的聶平齊,他只是微微仰頭看天,以一種帶著古怪節奏的回憶語調,緩緩地道:
“三月前,我與iǎ姐在青陽鎮進行煉器師天賦的挑選,方辰前來,一握之下令得測魂yù短暫變
“當時,方辰修為力武境四階”
“兩日之後,方辰再至寧氏商鋪,在iǎ姐教導之下學習淬煉鐵jīng一次僅僅一次,方辰順利淬出鐵jīng——”
“藍紋鐵jīng”
“當時,方辰修為力武境五階就在那日,方辰遭遇了你乾宵iǎ陷阱,若非我與iǎ姐趕至,他險些身死當場”
於泉說至此處,語氣中有說不出的冷峭與譏諷
一句句,細細梳理與方辰幾次會面所發生的一切,饒是親身經歷,並且受過一次震撼,此次再度對旁人道出,於泉還是禁不住感覺喉嚨有些發干
初次煉器,即淬煉出藍紋鐵jīng,兩日之後,修為上升一階……這份天資真是罕見無比啊
可是,這些還遠遠沒有結束
“兩日後,方辰再至寧氏商鋪,經測試,他已能令得測魂yù徹底變è並且,測魂yù中因此顯現出——”
“一縷黃芒一縷代表中品靈魂力強度的黃芒”
“之後,方辰力戰凝原二階武者,並且,在對手召喚出斗魂的前提下,力敵不敗”
“昨日,方辰前來易珍坊市,一手破器術令得人級中品的元器徹底廢掉這時,他已是凝原一階的修為次日,方辰力戰之下,絕殺三名原武者”
憤慨
無比的憤慨之è浮現於泉面龐,他近乎咆哮地怒指著火行烈:“就是這樣的天才這樣連我們天寧府,不,連整個南域都再尋不出一人的天才你們乾居然還要治他的罪,居然還要提什麼規內務?”
於泉簡直憤怒得要說不出話來了,強烈的憤怒在他iōng腹間令得他喘息個不停。最後,所有的憤怒只化做了簡簡單單的一句定論:“你,就是頭蠢驢”
這一次,火行烈等人再沒有任何憤怒的表示,三人的表情徹底陷入了一片呆滯
聶平齊保持著伸手驅逐的姿勢不動,如同石雕,他忽然感覺於泉確實罵得對,何止師尊,即使自己——
也是一頭不折不扣的蠢驢啊
聯想到上次在茅屋外,自己為了避免得罪傅家,反倒是失去了方辰對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好感,他就像是生吞下了一大根黃連,苦得幾乎連心髒都要皺縮成了一團
在親眼目睹了方辰在乾龍盛會上的表現之後,他本已懊悔不已,今日在聽聞了方辰的戰績之後,他內心更是懊惱
但是,這些懊惱的程度還是遠遠及不上,及不上親耳聽得於泉將方辰一系列奇跡道出的瞬間
自己,原來失去的竟是一名擁有無匹煉器師天賦的絕世天才的好感啊……
聶平齊恨不能狠狠地給自己丟上一耳光,罵自己一頭真是一頭蠢驢
好半晌,火行烈的脖頸才轉動了一下,“咯”一聲,竟好像鏽結了一般,他心中有說不出的滋味:驚喜,足以將整個人給吞沒的驚喜
苦澀,要將身體五髒六腑都苦得發枯的苦澀
後怕,令整顆心髒都要停滯的後怕
“原來,方辰竟是如此……”
火行烈心中百味雜陳,他知道方辰天才,可那也是在他展lù出了部分天賦之後方才加以關注,他萬萬沒有想到,原來他的天才竟已達到如此程度
左莫同樣保持著一個怪異的姿勢,半晌未動,腦海中轟隆隆的,所有的思緒都是一團糟
伴隨著於泉一聲聲道出,他仿佛在旁見證了方辰的逐步崛起,親身體驗到了那種不可置信的奇跡
正因為如此,他的心神才愈發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股強烈的衝擊……
煉器師原來,他竟有如此之強的煉器師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