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嫣紅不會想到葉玉龍把她抱到**,是她徹底給陽光說拜拜的時候,一上午她幾次掙扎都沒有能起來,她還掛念著給人擦皮鞋掙錢呢!怎奈病疼一陣連著一陣襲來,她將嘴里塞上毛巾,咬牙忍受著,唯恐呻吟出聲,讓婆婆和女兒聽見擔心,最後終於又疼昏過去。等到她醒來看見桌子上的鬧鍾時針,已經指向十二點了。她很想起來,雖然疼痛減輕了,可渾身早沒有一絲力氣,兩只手都懶得動,不禁流下一串串珠淚。她已經很久沒有流淚了,命運的折磨,也讓她的眼淚流干了。就在這時候她的寶貝兒子回來了,她擦去眼淚,掙扎了幾次也沒有坐起來。
趙宣一見,心驚道:“媽媽,媽媽你怎麼啦?”
“好兒子,不要哭,男兒有淚不輕撣。媽媽這兩天可能是真累了,休息一會兒就好。宣兒,你可千萬別累垮了身體啊?”西門嫣紅有氣無力地說道。
“媽媽,你放心,我年輕力壯的是累不垮的。廠長知道我們家的情況後,非常同情,說一定要上報到政府機關,徹底解決我們家的困難。並將我調到倉庫當保管員,工作比較輕閒,白天沒事時我可以睡一會兒。媽媽,我又找了一家歌舞廳,而且時間也能錯開。你看,這五天不算工資就掙了五百元。象這樣用不到多少天就能掙夠給妹妹買藥的錢了。”趙宣自信地說。
西門嫣紅戰抖著手接過五百元錢,說:“唉,苦了我的兒子了。可是你堂叔前天來了,他給兒子結婚急等著用錢,我說等你回來就給他送去。”
“媽媽,我知道,妹妹住院時借他兩千元錢,前天他也找到了我。我給他說了妹妹的病不能再拖了,請他行行好,等晚一天再還他,他死活不同意。在廠里我跪了他一個小時,又給他磕了一百個響頭,在幾個人的證明下,保證在堂弟結婚前一天連本帶利還清,反正還有三個月呢!他就同意了。”
“宣兒,不要怨恨你堂叔,他也不容易,借時就怕我們還不起,如今已經過期一個多月了,是我們對不起人家。”
“媽媽,我知道,你就在家侍候奶奶和妹妹吧!不要再去掙錢了。告訴媽媽一個好消息,現在北方市開展獻血運動,有些當官的不願意獻血,找人代替,不但給買許多營養品,還給八百元錢,廠長已經托人給我聯系了幾個,如果都能談成,哪怕給五百元我也願意,這樣妹妹還差的兩千多元錢就夠了。”
“宣兒,那可不行,你的身體要是垮了,我們這一家人可怎麼活啊?”
“媽媽,你看我身強體壯的,喝涼水都長驃。再說我不能眼看著妹妹去死呀……”。
“參見大哥!”
趙宣被這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扭回身來一看,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大男孩跪在身邊,不由愕然:“媽媽,這是誰?為什麼在我們家?”
“宣兒,這是昨天夜里我收攤回來在某巷子口撿的孩子。當時他可能喝醉了,天寒夜冷,我就把他拉回來了。想不到他竟然失憶了。從他言談舉止看,絕不是窮人家的孩子,我正不知如何是好呢?”西門嫣紅說道。
“大哥,我不知我是誰,但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親大哥,你的媽媽就是我的親媽媽,你的奶奶就是我的親奶奶;你的妹妹就是我的親妹妹……不,就是我的親姐姐,失憶如此,恢復記憶也如此,若違此誓,永不超生!”葉玉龍竟然發下了如此誓言。
“兄弟,你先起來,我們慢慢商議。”
“不,大哥,你不答應,我就永遠跪在這里,直至死。”
“好好,我答應,你快起來!”
“大哥,還有一事,你答應我再起來?”
“還有什麼事?快說。”
“我什麼也不會,但我有力氣。請你指點我該怎麼能為咱家分擔憂愁?比如賣血,你可以,我的血可以不可以換來錢?”
若是誰能買到葉玉龍的血,那可是燒了八輩子高香!即使快咽氣的人輸了葉玉龍的血,也會馬上康復如初,甚至還能變成神仙。
“兄弟,你說什麼話,我怎麼會讓你為這個家去賣血?心意我領,快起來說話。”趙宣被葉玉龍感動得泣不成聲地說。
“不,大哥,除非你答應我,讓我為咱家分憂,我才起來。”
“好,我答應你。我是哪輩子修來的福,認下你這個弟弟。單為你這份心意,不論你以後如何對我、對我這個家庭,我都視你為兄弟。若違此誓,天打五雷轟頂!”趙宣也跪在地上,發出了有生以來的第一次誓言,然後將葉玉龍拉起,二人相抱在一起,都流下了激動的淚水。
葉玉龍說道:“大哥,剛才你說在歌舞廳掙錢,歌舞廳靠什麼掙錢呢?”
“不怕弟弟笑話,我是在歌舞廳彈琴。由於我不是正式琴師,只能打游擊。有的人不喜正式琴師,會點我這樣的流浪琴師。一般這樣的人出手都非常大方,如果給一百元,歌舞廳分六十,我得四十。現在這個行業雖然剛剛興起,卻也有了競爭。不過我與這兩個歌舞廳老板比較熟,才得以存身,一晚上也能掙個百爾八十的。彈琴你會嗎?”
“彈琴?我想不起來是什麼東西。你有琴嗎?讓我看看。”
“屋里只有一架古琴,不知你……”。趙宣邊說邊從他住室內,拿出一架古色古香的五弦琴來。
“大哥,這不是古琴,是仿制品。”葉玉龍一看就說道。
“你能看出真假古琴?”
“好象是吧!”
“這琴你會彈嗎?”
“我不知道會不會,我彈一曲你聽聽可以不可以?”葉玉龍邊說邊找個高一點的椅子坐下,把仿古五弦琴放在兩腿之上,十指輕彈,一陣若有若無的琴音在屋內盤繞,又向屋外擴散開去,猶如冰雪融化,大地復蘇,小草生芽,萬鳥鳴唱,透出無堅不摧的勃勃生機,排除千難萬險,茁壯成長。哎呀!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人聞。
琴音不但震撼了這一家四口,想不到琴音穿牆越戶飛向遠處,凡聽到琴音者無不走出室外,逐步靠向琴音發源之處,讓聽到的人如痴如醉,更感心曠神怡,渾身有使不完的勁。
只有一對四十多歲的中年夫婦,好象沒有受到影響,只聽男子道:“好一個笑對人生,真的不容易呀!若是一般人,可能早就家破人亡了。唉,想不到一家四口三個癌症,還能透出勃勃生機,真的不容易。老婆子,有時間多去幫一把,哪怕說一句暖心的話,也是我們應該盡的一點心意。”
“噫!孩子他爸,我的肩周炎剛才還疼的受不了,這一會兒怎麼不疼了?難道聽這琴音也能止疼?”
“淨胡扯,這琴音雖能讓人興奮,卻怎能治病?聞都沒有聞過的事。”男子不相信地說道。
“劉叔,你不要不信?我的腰疼得直不起來,走路都難,你看不知不覺中,我競走了這麼遠,而且腰也不疼啦,你說神奇不神奇?”一個年輕婦女驚訝地說道。
“吔,侄媳婦,你真的是自己走到這?”
“劉叔,你侄子不在家,兩個孩子還小,有誰會扶我呢?”
被叫做劉叔的男子可能真的知道,他這個侄媳婦因腰疼而幾天不能做事了,如今競走到這里,是偶然還是……?中年男子真的驚呆了。
“走,我們看看去,趙宣這孩子什麼時候學會彈這麼好的琴?cn)”一市民說。
“別,看到那一家人就想掉眼淚。唉,我們的政府為什麼不救救他們呢?”姓劉的中年男子說。
“劉哥,你出外打工一年多了,哪能知道家里的事?趙家得罪了村長,不上報。上級來人調查卻說沒有這一戶人家。唉,土霸王誰敢得罪?”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憤憤的說。
“趙家怎麼得罪村長的?”
“唉,還不是因為擦皮鞋?趙嫂給一個女孩擦好皮鞋,趙嫂伸手要了一塊錢。沒想到這個女孩是村長兒子的女朋友,正好村長兒子走過來,說是不給他面子,又把一塊錢要過去,反說皮鞋上油不均勻,鞋沒擦好。趙嫂據理說了兩句,反遭一頓打。趙宣下班後,一看打他媽媽,並不敢向其動手,只是護住他媽媽說了幾句。村長的兒子一下子叫來幾個小混混,又把趙宣打一頓,讓趙宣兩天不能下床。就這還不罷休,不准趙嫂再擦皮鞋和做小生意。還是趙嫂想明白了,拉著兒子跪著村長賠禮道歉,又送兩百塊錢的精神損失費,這才罷休。不料那個女孩見村長一家太霸道,到醫院做了人流,再也不來了。為此趙家和村長家算是結下了大仇,說是趙家害了他家一條人命。”中年婦女氣咻咻地說道。
“他嬸子快別說了,要是傳到他們耳朵眼里,我們都惹不起,禍從口出啊!”姓劉的愛人說。
“哎呀,嫂子,你咋不早說呀?求求你們千萬別說我說了啊!”中年婦女說完就急匆匆回家了。
此時琴音早停了,眾人也都心事沉重的各忙各的去了。
趙家屋內,琴不彈了,可琴音好象還縈繞在屋內。好半天,西門嫣紅說道:“孩子,你這彈的什麼琴,竟能治病?我也不感到疼了,你看你奶奶竟能折起頭,太神奇了!”
趙宣搖晃著葉玉龍,問道:“兄弟,想不到你會彈這麼好的琴,這是什麼曲譜,能教我嗎?”
葉玉龍好象又想起了什麼,可頭又疼得忍受不了,競呻吟出聲。嚇得趙宣急忙問道:“兄弟,你怎麼啦?”
“我好象想起了師父,卻又想不清楚,頭就又疼起來了。”
“那就別想,快告訴我這是什麼曲譜?”
“我也記不清楚,好象是《春之魂》第一篇章,其他的都記不起了。”
書中暗表,昆侖大仙沒學道之前就是一個才子,琴棋詩書畫樣樣皆精。在昆侖山修煉悟出了琴中的真諦,創出了《春之魂》《夏之魂》《秋之魂》《冬之魂》《夢之魂》五個樂章共二十篇。在樂副局長家彈奏的是《秋之魂》里面的第一篇“秋之韻”,那時葉玉龍的功力尚淺,還發揮不出琴的內涵。現在是葉玉龍第二次彈琴,雖失憶但他已到了散仙期,不知不覺中功力就滲進琴音里了。只可惜他失去記憶,要不然,《春之魂》四個篇章彈完,不但屋內三個病人能恢復如初,凡聽到琴音者都會百病消除,就不需要他動用白蓮花治病救人了。
這五大樂章琴譜,每一篇都有它的功用,有能讓人生,有能讓人死,有能鼓舞人的士氣,有能讓人迷幻,有能讓人放下屠刀,各不相同。現在的葉玉龍雖然會彈,但還不能完全發揮出它的內涵真諦。隨著他的功力日益加深,他的琴藝也日臻成熟。並將五大樂章全部傳給了酷愛琴藝的樂雲霞,在天霖星上葉玉龍和樂雲霞夫妻二人合奏一曲《冬之魂》,盡滅無元派十幾萬邪教弟子,名揚宇內。這是後話,下文自有交待。
且說西門嫣紅見天色不早,就說道:“宣兒,你還等著上班,你去把稀飯和饃熱一下,讓你弟弟吃。你還要喂你奶奶和你妹妹吃飯,只是沒有菜。你看看壇子里的醃菜還有沒有?”
趙宣說:“媽媽,我回來時在餐館里要了些剩菜,里面好多肉,就讓奶奶和妹妹改善改善生活吧!媽媽你也吃一些。”
“我好好的吃什麼,都給你奶奶和你妹妹留著吧!”
一會兒的功夫,趙宣把飯菜都熱好了,首先給葉玉龍端一碗。葉玉龍說什麼也不吃,西門嫣紅難過地掉下眼淚,說:“孩子,我們家太窮了,做的飯很難合你口味,你就將就著吃一點吧?不然,餓壞了身子怎麼辦?”
“伯……媽媽,我是不需要吃飯的,你就不要難過了。”葉玉龍道。
“真是傻孩子,人哪有不吃飯的,難道你還沒有醒過酒?”
“可能是吧,反正我沒感到餓。”葉玉龍說罷,就去端來飯菜先給西門嫣紅,又准備去喂奶奶,被趙宣攔住,讓他去給妹妹送飯。葉玉龍只好將飯菜端到趙一真房間。
趙一真說道:“弟弟,我不需要你喂,將飯菜放在我床頭就好。嗯,真香!弟弟難道你真是神仙,聽到你彈的琴,好象我的病輕了許多。”
“真的嗎?那我每天都給你彈,好嗎?”
隨後的幾天,葉玉龍可又成了個大忙人。白天侍候祖孫三人一天三頓飯,還要給三位女性換洗尿布片、屎布片,擦洗身子。得暇時就陪趙一真說話,彈琴給三人聽,使祖孫三人雖然不能痊愈,但精神上都得到了極大的慰籍。到了晚上,又要和趙宣一起前往歌舞廳彈琴,可惜他再也發揮不出第一次彈琴的效果,但也令聽眾痴迷,使得兩個歌舞廳場場爆滿,也給二人在短短的五天,迎來了近千元的收入,這讓趙宣感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