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城門借兵

　　雁蕩湖在盛京城百里外，一到冬季福伯每隔幾天就要趕這麼遠的路捕撈新鮮的鯽魚，年年如此根本沒有間斷過。莫子豪一想到這些心里就更加焦急了，莫府重建後，上了歲數的福伯應該享福了，卻還要不辭辛苦捕撈鯽魚。

　　去雁蕩湖就必定要出宣陵門，還要經過十里長的雁蕩峽谷。莫子豪心理明白，靠自己從漁民中解救福伯很難，在外人眼里他根本就是一個沒有戰斗力的王爺。所以少年的第一個目標是宣陵門，看能不能在那里借到一隊精兵。

　　莫子豪和家丁跑的都很快，不一會就來到了人頭攢動的宣陵門。作為大乾國都盛京城的主門之一，這里來來往往的都是商賈游客。因為面朝北域天蒙皇朝，從這里進出的人里有少部分來自大草原。

　　雖說大乾和天蒙已結成友好鄰邦，但是從這里進出的天蒙人還是要接受盤查。當然，也不會特別嚴密，否則守城的士兵哪能知道，有多少進出的大乾人是天蒙人喬裝的。

　　莫子豪快步衝到一個士兵面前，強壓心中焦急之情問道：“你們這里誰負責？”

　　那個士兵一愣，心說這哪來的一個瘋子。不過看到對方衣著光鮮，也就不敢大意，態度卻不是那麼好的回答道：“黎大人正在陪齊大人巡查城防，你又是何人？”

　　“快去找，就說莫子豪找他有事。”莫子豪沒有擺太大的架子，卻也沒有低三下四。王爺駕臨宣陵門，一個小小的城門候可是要跑步前來的。

　　“莫子豪？沒聽……”士兵眉毛一挑，話還沒說完後腦勺就挨了一巴掌。

　　就見一個隊長裝扮的軍官扇完人後，急忙半跪在莫子豪面前高聲說道：“卑職參見王爺！”

　　挨了打的士兵臉色大變，啥也不說立刻半跪在地上，宣陵門的城防軍頓時就跪了一地，齊聲喊道：“參見王爺！”

　　城門口一下子空曠出來，很多人見到這一幕就不敢進出門只是站在遠處觀看。幾乎所有人心里都是一個疑問：百淵府六十年前就被抄了，怎麼現在又出來一個王爺？

　　跟著莫子豪的家丁臉色突然難看起來，他已經猜到王爺想干什麼了，可是他有什麼能力和身份來阻撓莫子豪搬救兵呢？

　　“廢話少說，快去找管事的人！”莫子豪衝著小隊長喊道。

　　“遵命！”後者立刻起身上了城門，順著城牆一路跑遠。

　　就在莫子豪等的怒火中燒的時候，宣陵門的門候黎正海一路小跑而來，看著吃喘吁吁的模樣額頭卻不見半滴汗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做作的成份很大。

　　“卑職宣陵門候黎正海參見王爺。”

　　“閒話少說，黎大人，請借我兩隊士兵去雁蕩湖救急。”

　　莫子豪也沒心思追究他的態度問題，直接就提出自己的要求。如果在平時少年還會和他們玩玩，但現在不是生氣惱火的時候。

　　“這……”黎正海立刻表現出面色為難的樣子。

　　“怎麼，你不願意借？！”莫子豪臉色鐵青，如果他有實職官位還用得著給黎正海說“請”字嗎？沒想到這小小的城門候根本不把王爺放在眼里。

　　“不是卑職不借，而是宣陵門接到上峰命令，近期有重要軍情要加強城防……”黎正海的表面來看有心無力，可誰知道他是不是敷衍。

　　“重要軍情？與我大乾相鄰的只有天蒙皇朝，兩國已結為世代友好邦鄰，難道說天蒙皇朝撕毀協定要打過來了？”莫子豪的心情從來沒有這樣糟糕過。

　　“這……軍內防務，卑職不便向王爺稟明。”黎正海似乎底氣很足，根本就不怕得罪王爺的樣子。

　　“哈哈……”莫子豪怒極而笑，指著黎正海破口大罵：“好一個白眼狼，我莫氏追隨太祖皇帝開疆擴土，打下大乾江山立下無數赫赫戰功，只是百年未出啊……本王想借兩隊士兵都遭到推三阻四！”

　　看熱鬧的人們一聽這話不禁嘩然，眼前這個少年竟然是上將軍莫文濮的後人，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恢復了爵位，但是現在受到的待遇……和開疆擴土之功太不相配了！

　　莫子豪敢說這些話，就不怕鎮陽帝把他怎麼樣，齊陽鴻還能再奪去他的爵位不成？事實如果不是皇室對軍隊的滲透，以百淵府在軍中的威望，別說借兩隊士兵，當年的莫文濮啥都不說只需一揮手，就會有無數將士追隨而上。

　　中域民眾都覺得皇室判百淵王府謀反很可笑，其實誰都知道大概原因，心照不宣罷了。可是，就算上將軍功高震主，他的後人也不該受到如此冷遇。

　　法不責眾，圍觀的人們只是悄悄的議論聲，就讓黎正海承受著很大的心理壓力。平民出身的他為官之後就很在乎官聲，如果不是有人從中作梗，他肯定不會頂著人們的議論拒不借兵。

　　“原來是王爺蒞臨宣陵門，下官城門校尉齊環明迎接來遲，還請王爺贖罪。”就在這時，另一名軍官裝扮的人走下城牆，遠遠的就拱手說話，到了莫子豪的面前也不行跪拜之禮。

　　齊環明是皇家齊氏分支子弟，就算見到大乾唯一的異姓王，在心理上還是有足夠的優勢。

　　莫子豪只是聽到“齊”這個姓氏就明白了，原來黎正海拒不借兵是受他指使。至此少年也不指望借到一兵一卒，能借兩匹馬出來已經算是不錯了。

　　“剛才黎正海沒把話說清楚，宣陵門的確接到兵部的城防任務了，近些日子天蒙皇朝孛兒只斤氏族族老阿斯蘭要來咱大乾就診，所以宣陵門的城防任務就比較重了……”

　　齊環明心里不把莫子豪當回事，可面子上總要說得過去才行，他貼著少年的耳朵小聲將宣陵門的軍務說出來，要給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兩人關系有多好呢。

　　“阿斯蘭來就診？”莫子豪心中暗暗疑惑，阿斯蘭是天蒙皇朝當今可汗巴爾思的父親，據說是九重天顯形境的武尊，這麼高的修為在武道上出現病症，來中域大乾就診也就沒什麼可奇怪的了。

　　中北二域在道醫的診治水平上比起來，前者所占優勢可不是一般的大。據說北域天蒙皇朝品級最高的道醫，也不過是個妙手下品。

　　莫子豪現在沒時間考慮這些問題，既然借不到兵總得借兩匹馬吧，百里多的距離光靠兩條腿跑到啥時候去。

　　“既然如此，就請齊大人借本王兩匹快馬如何？”莫子豪知道現在不是置氣的時候，為了借到馬匹語氣上還不能太衝。

　　“這事沒……”

　　齊環明剛准備大方的應承下來，卻被黎正海高聲打斷。

　　“啟稟大人，宣陵門軍務繁重，軍備不能擅動，否則無法完成兵部所布軍務。”

　　黎正海感覺剛才很沒面子，就把所有怒氣都撒到莫子豪的頭上了。在他看來少年不過是個沒有實權的王爺，就算得罪了又能怎麼樣。

　　“這……王爺您看……”下屬搶斷上峰的話絕對是大不敬，可是齊環明卻沒有半點惱怒的樣子，表現出的反而是為難。

　　“哼哼……”莫子豪鼻腔中發出冷笑聲，根本不理會兩人直接衝向馬廄。

　　“大膽反賊衝擊軍營搶奪軍備，給我攔住他！”黎正海一聲大吼，不知有意還是無意，話語間就給莫子豪扣上一個“反賊”的帽子。似乎也在告訴圍觀的人們，這家伙以前就是反賊出身，我不給他借兵那是有理由的！

　　一聽這話人們齊齊抽口冷氣，這帽子可扣的真狠啊。就連齊環明也是臉色微變，陰晴不定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再看那些守城士兵，剛剛衝上去一個就被莫子豪抽了一嘴巴，剩下的士兵還有誰敢阻攔大乾朝唯一的異姓王。至於“反賊”的帽子，這可不是誰都能隨便扣的，沒見齊環明都不說話開始置身事外了嗎？

　　莫子豪牽出兩匹馬，將其中一條韁繩塞到家丁微微發抖的手里。翻身上馬經過黎正海的時候莫子豪停了下來，少年面朝紫禁城雙拳一抱說道。

　　“本王爵位是聖上親定，陛下都還沒有說什麼呢，你就給我扣個反賊之名。怎麼，你想當這大乾朝的皇帝了？”

　　莫子豪話到最後越見嚴厲，黎正海被這反扣的帽子嚇得臉色發白腦袋發懵。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叭！”的一聲，少年的馬鞭就抽在了他的臉上，然後又聽王爺冷冷說道。

　　“黎正海是吧，本王記住你了。駕！”

　　莫子豪駕馬衝出宣陵門，家丁也不敢停留緊緊跟在後面。只留下一群茫然相顧的士兵，還有不知道被氣的還是嚇的微微發抖的黎門候。

　　“齊大人，卑職……”黎正海剛想給齊環明說什麼，卻被後者冷聲打斷。

　　“黎門候記住一句話，飯能亂吃，話可不能亂說！”齊環明說完轉身就走，黎正海的臉上完全失去血色，眼中只剩下驚恐。

　　盛京城宣陵門外的官道上，兩騎快馬一前一後向雁蕩湖飛奔而去。莫子豪臉色陰沉一言不發，那個家丁則偷偷抹掉額頭的冷汗，他在暗自慶幸王爺沒有借到兵，否則布置在雁蕩峽谷的必殺之局就成笑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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