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夜·追思與展望
下層的酒吧之中,正坐著風無夜,林鋒,趙飛燕還有薛氏兄妹,今天的會議也是討論接下來眾人去向的問題。
從目前的情形來看,局勢是相當的糟糕,教會如果真如傑利所說被攻陷的話,那麼奧丁等人的下落與生死,也成了左右全局的關鍵。“總之……”林鋒認真的看著眼前的四人,“必須派一定數量的人前去意大利探察,否則,我們根本無法掌握那邊的真實情況。”“那麼你和趙飛燕還有薛氏兄妹去吧,B市的一切交給我來處理就行。”風無夜的提議得來了三人的一致贊同,而只有林鋒沒有開口,他不斷悄悄偷瞥著風無夜,似乎在思考什麼,“那麼,這樣吧,我,趙飛燕還有風無夜帶十個比較值得信任的協助者去意大利調查,而薛氏兄妹則負責留守在這。”“哎,可是那兩人的資歷太淺,我怕……”風無夜看了眼才成為除靈師不久的二人,照一般情況,這兩人是絕對無法控制這麼大一個B市的情況的,“現在是特殊情況,新人的成長也是我們無法預測的,這對他們而言,是很好的鍛煉,再加上,現在這里的指揮官,是我吧?”林鋒咄咄逼人的態度是眾人都感覺到的,可是趙飛燕不明白林鋒為什麼這麼做,這樣的風格並不是他。
“我明白了,那麼就遵命。”風無夜最後倒是無所謂的一笑,“那麼就盡快准備一下,然後出發。”走出了會議室,林鋒才松了一口氣,“你在懷疑那家伙嗎?”修羅飄到了他身邊,“我有懷疑的理由。”林鋒頭一次如此的慎重,“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戒空就藏在我身邊,而他,是我最大的懷疑目標。”
“可是,那麼普通的家伙……”修羅不能把這個超級近視風無夜與那個強大的如同造物主一般的怪物聯想在一起,“越是普通,才越不會讓人引起注意。”林鋒似乎已經肯定了對方就是戒空,“最大的可疑點,就是他從沒在我們之前使用過他的除靈武器。”“可是,也有可能是你想多了。”修羅不敢這麼肯定,不過林鋒的懷疑似乎也有可取的地方,“不管怎麼樣,他是戒空也好,不是戒空也好,暫時都是無意義的,現在,我必須去意大利,知道現在的真實情況,為了防止他搞小動作,帶在身邊我想是最好的選擇。”看著那焦急的神情,修羅只是默默搖頭,終究,他還是關心著教會的,就算是離開的現在。
遙遠的雲層之上,仙格拉依舊是如此的寧靜美麗,汩汩的泉水從屋頂流淌而下,形成的天然水簾成了一道美麗的門,偌大的議會廳,墨爾波墨和阿撒茲勒正對視而坐,“阿羅達呢?”阿撒茲勒不耐煩的坐在椅子上,對於他而言,這麼傻坐著等待,還不如去練練拳腳來的舒坦,“似乎是去請示神王了。”墨爾波墨坐在巨大的豎琴之上,望著那扇巨大的石門,“不過,神王已經在門後面修養了五十年了,什麼時候才能重新出來主持局面啊。”阿撒茲勒不斷接到薩麥爾在下面大肆破壞的報告,心中那份好戰的血液又被點燃起來,“不知道,不過我相信神王一定可以痊愈的。”自從姐姐死後,神王似乎就變了,那個一直保持著溫柔笑容的王漸漸的改變,直到五十年前徹底的把自己鎖在了門後,一切命令都通過阿羅達傳達,“我可不喜歡受那家伙的指手畫腳。”阿撒茲勒一想起阿羅達的臉,他就滿肚子的不爽,“沒辦法,阿羅達可是我們之中的天才,據說他的實力,已經超越了我的……姐姐……”墨爾波墨一直不願想起自己的姐姐,因為她緊跟著會想起那個黑衣男子,“我一定會回來。”那時的約定,是對她的嘲笑嗎?內心,一陣悸痛,“可是,一百年來,你和那家伙都改變了不少呢。”阿撒茲勒雖然平時都喜歡和墨爾波墨吵嘴,可是在關鍵時刻,他還是很佩服眼前的女人,在姐姐死後的打擊里重新站起來,並且成為了三巨頭,那份堅強,是常人無法想象的,“人,都是會改變,就算是神的我們。”墨爾波墨的臉被珠簾遮掩著,無法讓阿撒茲勒一窺她的表情,但是他可以感受到,此刻,那女人充滿了無窮的悲憤,“如果我還是像從前那般天真,就什麼人都保護不了了。”“是嗎……”阿撒茲勒扭過頭去,石門正在移動,石門上的翠鳥也被一分為二。
“似乎,那家伙來了呢。”阿撒茲勒話音才落,就看見一個高挑的身影從門里出現,拖著華麗的長袍,阿羅達慢慢走了出來,身後的門也在隨後立刻被關起來,“有什麼新的指令嗎?”阿撒茲勒與墨爾波墨一起望了過去,“情況很不妙,薩麥爾的身體似乎在黃泉之國,進行了改造,沒有了所謂的行動限制,現在,他正在我們無法行動的地方。”阿羅達很冷靜的說著,絲毫沒緊張的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他可以為所欲為了?”墨爾波墨可以想象這樣的後果,“沒錯,就算派遣我們的新幕和神道會去,也恐怕是被消滅的份,不過,我們還有一張王牌。”“你是指教會?”墨爾波墨立刻領悟過來,“你在說什麼啊,教會已經與我們敵對了,怎麼還會被我們所用呢?”阿撒茲勒不相信的搖起頭來,“沒有永遠的敵人,況且,薩麥爾的存在已經威脅到他們的存在了,他們不會不出手。”阿羅達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之上,“你們去安排下你們手下的幾位將軍,薩麥爾可能會對仙格拉發動進攻。”“不會吧?”阿撒茲勒倒不敢想象這樣的事,“防患於未然,是必須要做的。”阿羅達不容反駁的揮手打斷,“退下吧,我要仔細考慮下對付薩麥爾的方法。”“哼,那麼你就慢慢想吧。”阿撒茲勒大步的走了出,而墨爾波墨則從豎琴上跳了下來,才走出沒幾步,就回過頭來,“神王的身體還好嗎?”“還算湊合吧。”阿羅達面無表情的回答,“是嗎……”墨爾波墨神色黯淡的轉過身去,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大廳。
頓時,偌大的大廳里,只剩下阿羅達,“一切,都按照著計劃在進行。”一個黑色的影子從他身後浮現出來,那影子就像是虛無的存在,沒有任何的實感。
“可是,總有一天,阿撒茲勒和墨爾波墨會發現一切的。”阿羅達閉起了眼,“我真的是正確的嗎……”“現在才想,你不覺得晚了嗎?”黑影的聲音竟然是個女人!“不管怎麼說,多虧了你的協助,我才能夠完成我的復仇。”阿羅達轉過身去,“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不用感謝我,因為我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女人冷笑著,逐漸消失在阿羅達的視线中,大廳里又重新恢復寂靜,靜的叫人害怕……
“想不到那個怪物是薩麥爾,真是可怕啊。”墨爾波墨的寢宮後面是巨大的花園,蘇珊坐在長椅上,邊喝著熱飲,邊自言自語的說著,在她眼前還能看見從黃泉之國爬上來的那個怪物,心中的感覺是害怕嗎?
“你也會擔心這樣的問題嗎?”一名穿著黑色低胸禮服的女人正緩緩走來,身邊還跟著一個小女孩,手里抱著一個洋娃娃,“真難得,你們也被傳喚了?”蘇珊頗是感嘆的說道,多久沒這樣了,天啟三將軍的全部集合,“啊……”跟在黑衣女人身邊的小女孩卻突然跌倒在了地上,身上白色的洋裝也變的都是泥土和草,“真是的,小迷糊,你還是沒變啊。”蘇珊無奈的笑著,起身扶起了那小女孩,“謝謝蘇姐姐。”小迷糊很不好意思的笑起來,兩個酒窩尤其明顯,“聽說薩麥爾可能會進攻我們的本部,所以特地把我們都召集起來了。”黑衣女人坐在了椅子上,拿起了安置在這的茶杯,“薩麥爾不是普通人,他可是過去的三巨頭啊。”蘇珊很清楚三巨頭級別的實力,“有什麼好害怕的呢,阿羅達大人不是號稱最強的天才嗎?”黑衣女人說到這,還是滿臉的陶醉,“是因為他長的帥吧,科莉娜姐姐。”小迷糊很是直接的指出了這個花痴女的本性,“沒錯啊。”科莉娜倒是很坦然的承認了,“只有英俊的男人,才有被人崇拜的資格,不是嗎?”“你這算什麼歪理……”蘇珊頭痛的捂住了頭。
“看來你們很開心呢。”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是魅影哥哥。”小迷糊一聽就知道了對方的身份,一團黑色的影子正在附近的石柱後,“你怎麼會來這?”蘇珊很奇怪,這個行蹤最可疑的男人來找三人能有什麼事,“不,我只是偶爾的路過,可是聽到你們那麼樂觀的發言,讓我感到很可笑呢。”魅影的語調很是奇怪,“你是什麼意思?”蘇珊對這個男人,一直沒有好的印象,不已真面目出現,永遠躲藏在暗處,窺視著別人。
“我們的敵人,到底是誰呢?”“什麼意思?”三女同時發問,可是魅影卻沒話說,似乎是在等什麼,“那你說,我們的敵人是誰?”墨爾波墨也來到了庭院,她清楚,魅影剛才的話是告訴自己的,“你猜呢?”魅影笑了,笑的很是古怪,“那就戰斗下去吧,直到找出真正的答案。”黑影慢慢離去,可是幾個女人的心情卻變的很復雜,“說起來,不僅有阿羅達啊……”科莉娜手拖下巴的望著魅影離開的方向,“魅影可是超越了阿羅達的天才啊,就是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可惜。”“正因為如此,他才是可怕的人啊。”墨爾波墨冷笑一聲,“不過,不管敵人是誰,都與我沒關系,我要殺的人,始終只有一個!”
“那麼,革命就要開始了啊。”魅影站在自己的宮殿之上俯視著整個仙格拉,眼前宏偉的一切,使他雀躍起來,“阿羅達,你的時代,由我來親手終結吧。”
夜風,吹拂過荒蕪的土地,林鋒,趙飛燕還有風無夜,帶著十名協助者站在教會的廢墟前,一片狼籍,高大的警哨塔也不在了,龐大的教會如今只剩下遍地的屍體,還有刺眼的鮮血,“真是慘烈啊,可以想象對方攻入的那天,是怎樣的情況。”風無夜望了一眼地面,仍舊殘留著靈氣,“我進去看看,你們去找找還有幸存者沒。”林鋒沒再去理會身後的眾人,管自己朝著最中央的一室指揮室走去,一路上,沒有了過去的生氣,死亡的氣息彌漫著整個教會,很難想象,這個曾經輝煌一時的組織會落到今天的下場,“所有的防衛措施似乎都被啟動了……”再三檢查下,可以確定,這次的戰斗,奧丁沒有放水,“難道連這樣都輸了嗎?”腳停下,視线落在了一間巨大的建築上,伸出手,用力推開一扇滿是血跡的門,一股血腥味迎面而來,揮手擋去氣味,放眼一望,屋子里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這里是過去三室的指揮室,也是林鋒充滿了回憶的地方,“鋒。”靈雪的聲音,似乎還隱約能夠聽見,“想不到,會有這麼一天。”腳,變的沉重起來,穿越了三室,走過從前熟悉的地方,“加百列大人!”一名穿著協助者衣服的女孩正在對著自己甜甜的笑,可是又一看,現在眼前只是一地的血跡,“加百列,你又遲到!”會議室門口,米凱爾手插腰站在那,滿臉的氣憤,恍然間,眼前又回到了現實,只剩一扇破碎的門,“喂,大家都等你呢。”“你小子總是那麼慢!”“又和靈雪去鬼混了吧?”好多好多認識的人,神官們,教主們,都在衝著自己微笑。
“我……回來了……”嘴唇蠕動起來,可無人答應,風吹動了窗簾,所有人,不見了,現在的位置上,已經沒有一人,“啊啊,原來如此啊,已經沒有人在了呢……”走過會議室,是空曠的露台,在這,過去自己無數次俯瞰教會的全貌,“鋒,你想保護的是什麼?”靈雪的笑顏,浮現在眼前,似乎伸手可觸,“我想保護的是你,還有整個教會。”自己的話,現在聽來如此刺耳,到頭來,不是什麼都沒能保護嗎?眼淚,悄悄的沿著眼角滾落,隨風飄散。
“加百列大人,歡迎您回來。”手下們的歡迎聲,還有那些讓自己溫暖的笑容,已經模糊了,“鋒,一定要幸福啊。”靈雪那令自己安心的笑,變的遙遠了,“加百列,我們永遠在一起,保護教會吧?”米凱爾很認真的說著,然後,她也越來越遠,直到消失。
“為什麼,到最後,我竟然失去了一切……”拳,重重的打在了圍欄上,使得想從後面靠近的趙飛燕停住了腳,凝視那背影,她似乎想說很多,卻又不敢說出口,“既然想和他說話,就上去啊。”風無夜走到了她身邊,“只是不知道該說什麼……”趙飛燕摸著球球的頭,最終還是選擇了轉身離開,“只要,這樣凝望著他,我就覺得足夠了。”“難道,你對他……”“沒有什麼特別的。”趙飛燕知道風無夜指什麼,“只是因為崇拜他,我才變的有努力的動力,只要遠遠的看著那讓我感到無比巨大的背影,就夠了。”“是嗎?”風無夜推了推眼鏡,“可是那小子,又該看著誰的背影前進呢?”
“加百列大人,風大人,遠處發現了我們的人!”一名協助者匆匆跑來,“什麼,有多少人?”林鋒立刻恢復了常態,“似乎是尤利耶爾大人的部隊,有一定的數量。”“那麼趕快過去!”林鋒立刻與風無夜等人趕往了位於教會本部不遠處的臨時據點,心里,則希望在那,起碼可以得到眾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