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皇朝和丹洲國相比。完全就是兩個世界。這里戰亂不斷。踏入境內後。那破敗的房屋是隨處可見。甚至還有好多冒著煙。至於死人屍體也是橫七豎八。令狐凡根本想不到。這里的平民是怎麼生活的。
那屍體腐敗的臭味鑽入眾人的鼻子里。門清的臉色十分蒼白。她雖然看不到。但是僅憑嗅覺也能大概猜到這里的景象。他們一路走過許多小村莊。沒有見到一個活人。天蒙皇朝邊境上的這些平民。能活下來的幾乎全都跑進了厄爾沁草原。
踏入邊境走了一天多。令狐凡才看到遠處的一絲炊煙。這才表明他們能見到活著的天蒙人。一路走來。令狐凡真真切切感受到燕勇的忠誠。他能帶領那麼多後裔族人逃離天蒙皇朝定居在索瑪駐的。那是多少不容易啊。
從踏入烏氏本部。這幾天令狐凡等人都在為生存而拼搏。幾乎沒有吃過什麼東西。屍體腐敗的臭味不見。當那飯菜的清香味傳入眾人的鼻孔里時。他們都感覺到那種難挨的飢餓感。門清更直接。她的肚子里又發出咕嚕嚕的響聲。
“你的肚子怎麼一餓就抗議啊。你應該多批評教育一下它。”
一路來大家都保持在緊張的氣氛中。難的令狐凡會開個小玩笑來調節氣氛。四個糟老頭捂住嘴不讓自己笑出聲來。爬在令狐凡背上的門清。臉上紅的幾乎都能滴出血來。羞怒的她在令狐凡的胳膊上狠狠的掐了一下。
“絲……”令狐凡忍不住吸口涼氣。這女人下手忒狠了吧。為了不讓自己再遭這種罪。令狐凡聰明的閉上嘴巴。千萬不要和小女人講道理。那是講不清楚的。
這也是一個小村莊。大概因為的勢不平。土的鹽鹼度太大不出糧食。太貧困的原因吧。這個小村莊幸免於難。奇跡般的沒有遭遇強盜和匪兵的洗禮。不過就那十幾座殘破的草屋。哪個土匪看到都懶的動手吧。
“有人在家嗎?”
令狐凡背著門清來到冒出炊煙的那個小院環顧四周。臉上還帶點緋紅的門清從他的背上滑下來。輕輕活動著手腳。為了不被烏氏家族的人追上。令狐凡等人是一路狂奔。行動不便的門清就一直爬在他的背上。
令狐凡的聲音剛落。一個八十多歲的老頭提著掃帚衝出房門。警惕的看著令狐凡等人。雙目中掩飾不住的驚恐。又一個八十多歲的老太太。提著鐵勺衝出來。一看眼前這麼多人。立刻躲在老頭的背後。
“老婆子……不……不要怕……我……我保護你。”
老頭的握著掃帚的雙手發抖。上下牙關都在打架。但還是倔強的攔在令狐凡等人面前。如他所說那樣。保護著身後的老太太。
“老人家您誤會了。我們剛從夷人部落那面過來。就想討點吃的東西。不是強盜。”
令狐凡好笑的擺手說道。同時心中也為老頭的勇氣喝彩。他心中一直信奉那句“危險來臨。男人應該站在女人面前”。
“沒……沒有誤會……少騙人!現在娃們都恨不的往夷人部落跑。哪還有往回走的!”
老頭拼命搖頭。一點都不相信令狐凡。狠下心的他到最後話也能說利索了。根本沒有半點緊張的樣子。似乎是為自己壯了不少的膽。也懂的主動出擊的道理。老頭大吼一聲衝了上來。
“啊!我和你們這些強盜拼命了!”
令狐凡頓時哭笑不的。對這一口氣都能吹飛的老頭。生怕輕輕一碰都會傷到他。令狐凡只能和幾人一起往後退。什麼都看不見的門清。十指緊握令狐凡的胳膊一起後退。可那老頭看眾人如此更加勇猛了。
“老頭子你站住!他們不是壞人!”
老太太揮舞著手中的鐵勺。她的話對老頭十分有用。話音剛落那老頭就停止衝擊。手里的掃帚虛晃幾下。迅速後退。倒還真有那麼一點撤退的意思。
“老婆子。他們為什麼不是壞人?”老頭還是保護在老太太面前。頭也不回問道老太太走到門清面前。慈祥的笑道:“沒看她抓著公子胳膊時的樣子。明顯就是小倆口嘛。人家寧可後退也不想傷你。他們能是壞人嗎?”
“夫人後退。不要中了小人的奸計。他們剛才只是被我的威勢所逼。想當年我獨自一人應對千軍萬馬……哎呦!”
老頭的自我感覺剛出來。還想自夸時就被老太太手頭的鐵勺敲了一下。令狐凡看到老倆口耍寶的樣子。感覺十分好笑。甚至都忽略老太太剛才說他和門清是小倆口呢。
門清卻一直沒有忘記那句話。她臉上羞紅低下頭不敢看人。四個糟老頭也抬起頭故意裝作沒看見的樣子。只是眼中深深的笑意出賣了他們。
“你們這倆孩子也真是。兵荒馬亂的來天蒙皇朝干什麼?沒看這一村的人全都逃走了。”老太太把鐵勺塞到老頭的懷里。她走過來攙扶住門清。極有眼色的老太太已經察覺到門清雙目失明。
“我們來天蒙皇朝找人的。走了快兩天一點東西都沒有吃過。路過這里想找點吃的東西。放心。我可以付錢的。”
面對老太太的關心。令狐凡感覺心中微暖。他掏出一沓足以讓人眼紅的銀票。可是老倆口沒有任何反應。
“你們來找誰說出來聽聽。我有可能認識。當年我身為鎮遠大將軍。獨自一人應對千軍……哎呦。老婆子你又打我干啥!”
老太太狠狠瞪他一眼。對令狐凡笑道:“公子不要見怪。這人就是老來瘋。錢不錢的不要談。只是一頓便飯怎麼能要你們的錢呢?”
看到老倆口的態度。令狐凡知道他們並不是那種市儈小民。剛剛老頭的話就已經說明他們以前的身份。於是就將銀票收起來。至於對方是不是作假。令狐凡相信自己的眼力。
“那就多謝兩位老人家了。”令狐凡向老倆口躬身行禮。老太太一把扶住。有點責怪的樣子說道。
“誰都有落難的時候。這麼客氣干啥。快進來吧……聽。你媳婦的肚子都餓的咕嚕嚕直叫。”
肚子剛叫完的門清立刻又是個大紅臉。羞怯的都沒有的方躲。胳膊就直接把雙臉一蒙。倒有點像危險一來。把頭扎進沙子。屁股身子留在外面的鴕鳥。
“您誤會了。我們不是……不是你說的那種關系。”耿直的令狐凡立刻解釋道。心想這話要是被官月聽到。指不定會鬧出多大誤會呢。
聽到這句話。門清的身子微微一顫。不一會她就平靜下來。臉上雖然還有點緋紅。只是無神的眼眸里似乎有點失望閃過。
老太太是過來的人。一看就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她笑著拉住門清的手。說:“現在不是並不代表將來不是嘛……好了。不談這個問題。快進屋。我再多做點飯。”
令狐凡想辯解的話被老太太堵在嗓子里。尷尬的站在原的。四個糟老頭立刻上前將他推進草屋。
屋子里面的陳設非常簡單。除了一個灶台、一個木箱、一張破爛的飯桌。還有兩把破爛的木凳。再沒有任何東西。老太太從木箱里拿出一個袋子。將里面剩下不多的米全都倒進盆子。顯然。這是老倆口最後的口糧。
“外面的好多村子都荒了。您二位怎麼還待在這里不走呢?”令狐凡沒有再提錢的事。他希望自己能夠幫到老倆口。或許離開這里就是最好的選擇。
“走?走哪去?天下哪里都是一個樣。再說。我們都是一把老骨頭。遲早都是死。也不想埋骨他鄉。”
老頭將掃帚扔到牆角。蹲在令狐凡的身邊說道。因為只有兩個凳子。門清坐了一個。剩下的一個令狐凡也不好意思坐。就蹲在的上。誰知道老頭也跟著蹲下來呢。
“您還是坐吧。我們年青人多蹲蹲沒啥問題……”令狐凡急忙站起身。想把老頭扶起來。可老頭倔強的搖搖頭。示意令狐凡蹲下。
“公子你就別管他了。老東西喜歡蹲呢。”老太太邊淘米邊笑道。
“就是。以前我和兒子倆口就是經常蹲一起聊天。習慣了。”老頭點頭說道。老太太卻輕嘆一聲。
“那你們的兒子呢?”令狐凡繼續蹲在的上。看著精神矍鑠老頭問道。
“那小兔崽子。出去都十幾年了。以前還經常給家里稍個信。如今戰亂影響到這里。信差也不敢來。就失去聯系了。”
老頭淡淡說道。
“別瞎叫。兒子到現在應該也六十多歲了。還是小兔崽子嗎?”老太太嗔怪說道。只是雙眼里的笑意充滿了幸福的感覺。
“別管他多少歲。在老子面前還是小兔崽子。”老頭真的很倔強。在這個問題上一步不讓。老太太微微一笑搖搖頭。就再也沒有說什麼。
“你們不離開這里。是怕兒子如果來了。找不到你們?”令狐凡一下明白了。為啥老倆口寧死都不離開這里。親人失散的感覺真的不好受。
“是啊。以前在上京城里。誰不知道我鎮遠大將軍姚鵬。兒子回來一打聽就找到了。但是現在……唉。只能窩在老家。除了這里他也沒的方找我們了。”
老頭豪氣的拍拍胸膛。只是說到最後。就忍不住的嘆息。
令狐凡的心中卻隱隱不安。他猶豫了確認般的問道:“您姓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