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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霧夜鬼王第二章 離別之夜

煉獄亡靈法師 死亡約定 4873 2025-01-08 12:01

  

  今晚又是個月圓之夜。

  盧傑斜著身子坐在床沿,呼吸平緩,整個人好像死去了一般安寧,身上只裹著一層薄薄的毛毯,眼神深邃地凝視著窗外的月亮、

  月亮像是一輪明鏡掛在半空,又在盧傑的眼波中呼吸著、顫抖著,像是位多愁善感卻又善良的女神。 她目睹著人世間的一切不幸與苦難,心懷憐憫,卻又無能為力,只能用那朦朧的月光從窗戶里鑽進來,將那充溢著黑暗的空間帶上些許曖昧不清的光明。

  不一會兒,盧傑那冷漠的臉上卻綻放出些許笑容,那是對新生活的向往而產生的快樂,說白了,盧傑是在意**。

  白天的時候,他便和維埃里、羅賓一起去辦了畢業手續,而在辦手續的途中,他還遇見了巴拉克和代斯勒兩人,在得知了盧傑打算離開學校、前去科薩商業聯盟闖蕩時,這兩位盧傑名義上的專屬騎士,居然真的要和盧傑一起走。

  盧傑一直很珍視朋友。 巴拉克和代斯勒也算是和他共患難過的好友,所以盧傑本來不打算因為自己而耽誤這兩人的前途。

  畢竟兩個實打實的高干子弟,去給一個浮萍般的平民亡靈法師當專屬騎士,已經是天大的笑話了。

  盡管巴拉克和代斯勒的家庭都曾將兩人的這個舉動當成玩笑,甚至盧傑也是這麼認為,可真到了這種時候。 巴拉克和代斯勒卻表現出了高尚的品格和騎士精神。 他們要對自己發過地誓言負責,毅然要跟盧傑一起離開。

  雖說巴拉克和代斯勒的實力或許還比不上齊伍和穆圖這兩個吸血鬼,但是,他們兩人的加入,卻讓盧傑感受到一份真誠的溫暖。

  什麼是朋友?這就是朋友!

  盧傑又想起地府那幾個牌友,如今他已經有了一本崔判官丟給他的字典,再加上要專心休養。 這些日子倒也沒再去地府打麻將。

  雖然基本上都是被虐,但習慣的力量是強大的。 如今這麼久沒再去玩麻將牌,盧傑還真有些手癢。

  “就當是慶祝老子畢業,去地府散點‘血’吧!”盧傑自言自語地喃喃了幾聲,腦袋忽地一歪,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斷了线地木偶般倒在了**……

  “喲,老崔!前段時間太忙,一直沒得空過來。 今天有空嗎?叫上牛頭馬面玩兩圈?”

  盧傑輕車熟路地找上了崔判官那兒。 只是今天的崔判官態度明顯冷淡了許多,他見盧傑過來,只是象征性地打了個招呼,根本不提打麻將地事情,直到盧傑主動提出打兩圈的意思,他臉上卻閃過一陣驚慌的神色。

  “盧傑,小聲點!今天實在是不行……”崔判官喝退左右鬼卒,這才小聲對盧傑說道:“盧傑。 閻羅王陛下從天庭回來了……”

  “哦?對哦……你們都是私下偷偷賭……那我先找他下棋去,咱們日後有機會再玩兩圈!”盧傑此時的感覺,倒好象是某個寂寞小小孩那出差許久的老爹回家了,心里滿是和友人久別重逢的快樂。

  “等等!”崔判官叫住盧傑,又囑托道:“盧傑,以後千萬別提打麻將的事了……牛頭和馬面已經受罰。 被發配到第十八層地獄看管一些惡鬼去了,不待個兩三百年回不來……黑白無常更是倒霉,不但當初撈地那些鬼魂被沒收,甚至還被罰去了百年的香火供奉……我現在也是帶罪之身……啊呀呀,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盧傑一愣,“這和我們打麻將又有什麼關系?”

  “我、牛頭馬面還有黑白無常,都因為上次私分魂魄的事情觸犯了天條……”崔判官說得有氣無力,那原本就陰森的臉色變得愈發慘淡了。

  “不對啊!以前我不也是帶過血色十字軍的魂魄給老閻,他怎麼不怕犯天條?”盧傑頗為納悶地問道,他本來還打算有機會多搞點亡魂過來換些寶物的。

  “天條是給陛下那種人物准備的嗎?”崔判官沒好氣地發牢騷道:“我們也是被暴利衝昏了頭腦。 居然讓黑白無常拖出三界之外。 這已經觸犯了天道……其實這些還好處理,只要沒人告發就行。 可關鍵問題是。 有一些異邦的鬼魂……好像叫精靈矮人什麼地,他們的魂魄和華夏大陸的生靈差別太大,味道不好,一些小鬼就用他們頂包,替下了一些原本該墮入輪回的生魂……”

  “精靈、矮人這些異族的靈魂顏色和本源結構的確和人族不同啊……華夏大陸難道沒有這些異族?”盧傑皺著眉頭問道,當初地血色十字軍對信仰和血統要求很高,不大可能混有異族,可費雷拉城的居民種族構成卻很復雜,沒有異族反倒奇怪了。

  “華夏大陸哪里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族類?其他還是小事,這輪回盤因為辨別不了那些怪物的類別,瞎轉了半天,現在已經徹底停擺了!這一回,咱們不但搞壞了輪回盤,還害得人界多出了許多亂七八糟的妖魔鬼怪……造孽啊造孽啊!現在其他九殿閻羅都已經告上天庭,閻羅王陛下已經是焦頭爛額了!”崔判官一臉的聳人聽聞,嚇得盧傑也是心虛的很。

  來地府這麼久,盧傑多少也知道輪回盤是什麼東西,也清楚它的重要性,整個地府,幾乎都圍繞著六道輪回來運作,現在輪回盤出了毛病,怕是整個地府都要遭殃。

  盧傑有些害怕,也有些猶豫,擔心自己見到閻羅王後會被他狠狠地修理一頓,甚至有可能被憤怒的閻羅王宰了出氣。

  也就是這麼躊躇之際,卻聽到一陣猶如洪鍾般地聲音在身邊響起。

  “盧傑!你小子還真敢回來啊?”

  崔判官噗通一聲就給跪下了。 盧傑轉頭一看,不是閻羅王又是誰?只是平日地閻羅王總是笑眯眯地,可今天卻動了雷霆之怒,那份威嚴和氣魄竟嚇得盧傑徹底傻在了那里。

  “我知道……你不就是想從那幫奴才那兒學點東西、提高修為嗎?我本來還打算給你弄個蟠桃,給你延年益壽,能多陪我下幾百年的象棋,可你卻趁我不在。 耍那麼點小聰明,真是害人害己!”

  閻羅王地聲音就好像炸雷一般在盧傑耳邊作響。 盧傑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在閻羅王的吼聲下分崩離析了。

  閻羅王罵了幾句,又換上了一副自嘲地神情,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嘆道:“佛祖說得沒錯,一切都是報應啊!若不是我當初圖方便……哎,不提了不提了,一切都是我自己造的孽啊……”

  盧傑聽出閻羅王話里有話。 便鼓起勇氣,試探性地問道:“老閻……我那枚符石項鏈……還有當年那個金.李……是不是和你有關系?”

  只是閻羅王沒有回答,他擺了擺手,對盧傑說道:“小鬼,你走吧……暫時……別再來了,小心被巡查地天官看見……”

  閻羅王的反應,讓盧傑只感到心都被撕裂了,可怕的寂靜在一瞬間包圍了他。 盧傑焦灼而痛苦地看著一臉無奈的閻羅王。 他忽然覺得自己實在是個罪人!

  自己還在奢求什麼?自己還在不滿什麼?

  難道就因為閻羅王在修煉方面對自己藏私?難道就因為閻羅王不告訴自己一些事情的真相?

  “是我犯了錯,你罵我啊!打我啊!就是別不要我!”盧傑下意識地迸出了這麼一句,朦朧間,他覺得自己記憶深處的某扇閘門被打開了,他似乎看見了漫天的飛雪,一個漂亮地女人。 就抱著自己,漫步在一片荒原之上,那女人對著自己發出一聲聲悲哀的嘆息,那悲憫而不舍的眼神讓盧傑不安……

  靈魂形態的盧傑不能流淚,可是他的心卻在滴血。

  “努力修煉吧,將來……你會明白一切的。 ”

  閻羅王衝著盧傑招了招手,跟著盧傑便覺得眼前一片天旋地轉,待他醒過神來,自己的意識已經回到了現實之中!

  盧傑茫然四顧,忽然覺得臉上有點涼。 伸手一摸。 卻發現臉上已經滿是淚水。

  盧傑想要返回地府,可和往常不一樣。 那符石項鏈再也不肯接受他任何精神波的傳遞,他已經根本感應不到地府了存在了!

  閻羅王關閉了盧傑通往地府地大門。

  “老閻他這麼輕易就能封鎖通往地府的通道,那麼……當初這條通道的發掘應該也和他有關系!這只符石項鏈到底藏了什麼秘密?我的家族……我的祖先到底又是誰?我的父母當初為什麼又要拋棄我?”盧傑幾乎是癲狂地喃喃著,雙手使勁揉著哭得紅腫地眼睛,可是眼淚卻伴隨著那副孤寂的寒冷襲來而愈發不可收拾。

  “不能哭……不能哭……我要堅強,我是最堅強的……”盧傑的思緒仿佛回到了小時候在孤兒院的時光,曾有無數個寒冷而孤獨的夜晚,盧傑在眼淚中渡過,當眼淚已經流干,盧傑也變得堅強而冷漠。

  可是現在,曾經的軟弱伴隨著和閻羅王的離別逆襲而來,盧傑不知道閻羅王所說的“暫時”是多久,或許只有兩三天,或許又是一輩子……不管如何,已經嘗過閻羅王和艾薇兒所給予親情和愛情的盧傑,心靈已經不再是一顆冷冰冰地石頭了。

  感情這東西,就是世界上最厲害地迷幻藥,一旦沾染過,那麼一輩子也戒除不了。

  “艾薇兒……艾薇兒……你快點回來吧……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啊……”盧傑將整個人蜷縮在毛毯,又好像是一只鴕鳥般將臉埋進枕頭里,任由眼淚將枕頭打濕。 這是他小時候地習慣,時隔多年,卻又再度顯現。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只溫暖的手撫在了盧傑裸lou的後脖上,盧傑幾乎是驚悚地轉過了頭,看見一個他熟悉的身影。

  維多利亞正斜站在盧傑的床頭。 她那利落的火紅色頭發就好像是一盞黑暗中的火把,那原本英氣十足的眼睛此時卻好似綿羊般溫柔,那好似古代雕像一般纖細手指,穿過了盧傑那柔順的黑發,那份溫柔就好像捧起了一束嬌柔的百合花。 她的小臂裸lou著,在月光的照耀下更透出一份初雪般的潔白,這兩條完美的手臂正因惶恐和不安而微微顫抖著,連帶著她那身水藍色的連衣裙也跟著一齊在空氣中搖曳。

  “我以為你在哭。 ”維多利亞的神情就好像天上的月亮,悲憫,而又憂郁。

  盧傑抹了抹臉上的淚痕,點了點頭,“我的確在哭。 ”

  “你真的要走?”維多利亞的語氣很平淡,仿佛盧傑只不過是要出去郊游一趟。

  “是的,明早就出發。 ”盧傑的聲音有些哽咽,維多利亞是個好女人,男人都會喜歡的好女人,只是盧傑卻怎麼愛不上她,而她對盧傑的感情,似乎也很難說是愛,兩人的感情就好像兩人的關系一般曖昧,這讓盧傑本能地對維多利亞背負著一股愧疚與不安,他實在不知道自己該用怎樣的態度去面對這個女孩。

  “我的婚約已經取消了。 ”維多利亞的眼睛忽閃忽閃,直勾勾地看著盧傑,可是盧傑卻將眼神避開了。

  “我知道,艾德拉倫導師都跟我說了。 ”盧傑再一次地提醒自己,維多利亞是帝國公主,且不說兩人之間沒有真愛,就算是有真愛。 兩人也注定走不到一起。

  維多利亞輕嘆了一聲,卻並沒有像盧傑想象的那樣竭力挽留他,而是緩緩地坐在了盧傑身邊,背kao著他的肩膀,雙手捂著臉,有些疲憊地說道:“如果我不是什麼帝國公主,我想,我會愛上你吧?”

  盧傑沉默了,他看不見維多利亞此時的表情,但仍然能夠感受到維多利亞那份沉重的心情。

  “盧傑……”

  “怎麼了?”

  “我們私奔吧?”

  “哈?”

  “開玩笑的……”

  “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那……如果不是玩笑呢?”

  “這種玩笑不能亂開……”

  維多利亞那微微抽搐的身體正在告訴盧傑,她在流淚。 她和盧傑一樣,都是內心脆弱、卻又不得不假裝堅強的可憐人。

  當初兩人的結合,或許正是這份同類之間的吸引,但也正因為是同類,兩人才畏縮著不敢去愛對方,因為他們知道,自己所背負地那份痛楚,經不起交換和分享。

  待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兩人還保持著這份倚kao的姿態。

  “盧傑……”

  “嗯?”

  “祝你一路順風。 ”

  說著,維多利亞轉過頭來,雙手擰住盧傑的脖子,狠狠地吻了盧傑的嘴唇一下,便好似個完成目標的采花賊般,頭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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