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接力棒已經觸到了夏天的之間,天空是那樣藍,陽光是那樣明媚,庭院里那些不知名的小花隨著微風起伏搖曳,像是被午後那份靜謐的甜mi熏醉了。四面八方,都逐漸洋溢起一種柔和的嗡嗡聲,似乎是蟲兒爭唱情歌,又似乎是草木擺動的摩挲,匯合在一起,就像是偉大的自然在這天與地間舉行著宴樂。
盧傑躺在一副長椅上,悠哉游哉地躺在庭院中小憩,不,不是小憩,盧傑並沒有放松任何修煉的時機,盡管冰火玄功的心法被閻羅王篡改了一部分,可並不能否認冰火玄功的威力的確驚人,所以盧傑依舊在修煉這套神功,就算不能修神,那陰陽二氣確實實打實存在的。
翠花這只被貶謫的神鳥,現在似乎相當享受這份在異界的幸福生活,她依舊穿著那身可愛的女仆裝,捧著臉坐在盧傑身邊,看著盧傑的臉出神,就算小白在一旁練武練得滿頭大汗跟她要杯茶,她都只是懶洋洋地伸手指了指手邊的那只水壺,氣得小白只咬牙。
這時,旺財捧著一封信走進了庭院,又輕聲說道:“主人……有您的信。是古蒙帝國皇室信件。”
盧傑現在都已經將冰火第四重天練透了,運氣收功輕松自如隨心所欲,他長吐了兩口氣,睜開了明亮的眸子,皺著眉頭問道:“哎?古蒙帝國皇室信件?是傭兵行會那邊轉來的任務推薦,還是對方指名的任務委托?”
看著信封上那代表古蒙帝.國的三道黑色閃電紋章,盧傑總是不由得想起一個虛幻的倩影,維多利亞那紅色的頭發就像是一團火苗般在他的心底燃燒,縱然時光的流逝讓他淡忘,但這三道閃電卻讓這團火焰現出了野火燎原之勢。
盧傑下意識地撫摸了兩下心口,.維多利亞的記憶讓他有點心痛。但很快,他腦中浮現的艾薇兒,他的天使,用那淡淡的笑容撲滅了不死的野火。
盧傑甚至有些希望,這只信封.內裝載著是維多利亞的信件,簡簡單單的問候也好,普普通通的嘮嗑也罷,盧傑……有些想念那個英姿颯爽的帝國公主了。
只是看信件底部的署名,盧傑卻看到他名義上的.導師艾德拉倫的名字。
“嘿……艾德拉倫老師怎麼又跑到古蒙帝國皇室去了?”.盧傑好奇地拆開了信,剛翻開第一頁,掠過一段明顯由他人捉刀代筆的宮廷式問候語,艾德拉倫開頭就是一句:“盧傑,你覺得維多利亞這個女孩怎麼樣?”
已經是驚弓之鳥的盧傑手一哆嗦,差點沒把信.給撕了。
這算啥?啥時候“.先嘗後買”這種促銷手段開始流行了?
盧傑有點緊張,因為他已經“嘗”過了,而且味道還不錯,他還真不好意思不“買”。
不過,艾德拉倫這封信倒不是什麼求親信,畢竟這種皇族的婚姻大事,輪不到他做主。
據艾德拉倫信中所說,其實在帝國學院期間,盧傑的天資便已經被古蒙皇家魔法團注意到了,這也是學院著重培養盧傑的主因。只是,由於盧傑沒有通過藍徽晉級考試後就立馬走人,根本不肯進入古蒙帝國皇家魔法團,出於一種虧欠與補償的心理,艾德拉倫在兼任古蒙帝國學院院長的同時,受邀加入了古蒙帝國皇室魔法團,填補了魔法團“六芒星”之一的薩默爾宰相因靈魂傷痕過重退役造成的空白。
艾德拉倫除了介紹些自己近日來的情況,接著就是翻來覆去地提到維多利亞這個女孩多麼多麼好,甚至隱約間還那盧傑當初和維多利亞之間的那點曖昧說事,最後,艾德拉倫總算說明了意圖:他想請盧傑帶著“霧夜鬼王”傭兵團,以外籍雇傭軍的身份,前去古蒙帝國首都勃蘭德林城幫維多利亞一點忙。
但是,艾德拉倫卻又沒有說清楚,需要盧傑具體幫助維多利亞哪方面的事情,這讓盧傑有點納悶。
“呵!雇傭金……每個月一萬五千金幣?這不是開玩笑吧?”盧傑倒吸了一口涼氣,就算是有往日舊情的因素在里面,這份雇傭金實在是……奢侈了一點。
“哼哼,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小白冷笑著提醒盧傑道:“主人,正所謂一入侯門深似海,那個……蓬門今始為君開!維多利亞該不會是打算包養您吧?憑主人您這副臉皮,這一萬五還是少了點!”
盧傑賞了小白一個“爆栗”,又皺著眉頭說道:“維多利亞不是那種肆意浪費錢財的二世祖,她開這麼高價錢,說明她委托的任務難度值這麼多錢!”
盧傑心里有點猶豫,維多利亞委托的任務恐怕相當危險,而狼眼死士們還沒有完全適應新身體,當初克麗奧佩特拉的精神衝擊後遺症也沒有完全消散。這些日子,他們一直都按照生前“血色十字軍”的標准進行封閉訓練,以此來盡快適應新身體的使用,雖然他們都沒有什麼等級徽章,卻依舊惹來了不少掮客想拉他們擔任某些權貴的私兵教官。
而血頸飛龍喀秋莎的傷情雖然有所恢復,但依舊處於冬眠休養階段,盧傑實在是不願意再讓這個關心自己的大姐姐受再多的傷了。
雖說盧傑手上還有三只實力不俗的吸血鬼,但操控他們消耗魔力太多,更不用說那三只吸血鬼中,還有伊利耶這樣的教廷逃犯,過分張揚很容易引來太多的麻煩,沒准盧傑就先得因此進異端裁判所調查科喝茶了。
盧傑可不相信,到時候馬特拉齊這個老狐狸會出面保他。
但,若就這麼拒絕艾德拉倫和維多利亞的請求,盧傑覺得有點過意不去。華夏大陸有一句格言,叫“一日夫妻百日恩”,盧傑日也日了,總不能提起褲子就不理人家了吧?
盧傑這邊正糾結著,這會兒維埃里居然也捏著一封信走進了庭院,笑呵呵地衝著盧傑說道:“嘿,盧傑,咱們的老朋友來信了!”
“哎?艾德拉倫寫了一封,這回……難道是維多利亞的親筆信?”盧傑湊上前一看,這回維埃里手上那封信的信封上,印的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紫百合紋章。
“紫百合……哦!是巴喬這小子的信啊?這家伙居然沒忘了咱們!”盧傑笑眯眯地接過了信,這封信的信封很大,更像是個文件包,分量也挺沉,看厚度,里面的信紙至少得有十來張。
盧傑一拆信封,跟著卻抽出了一張折疊起來的繪紙,展開一看,竟是幅等身大小的肖像畫。
這幅畫里繪著一名氣質高貴、模樣上佳的貴族少女,看樣子約摸在十五六歲,正是青春洋溢的年紀。畫師看樣子下過一番功夫,將這個貴族少女描繪的美輪美奐,身體相貌幾乎沒有一點兒缺憾。只是,在盧傑看來,感覺畫中的少女還是缺少了一點神韻,說白了吧,就是感覺沒什麼個性,不過是大陸上無數貴族家庭套用一個模子量產出來的大小姐。
小白瞥了兩眼,有些不滿地說道:“巴喬這家伙沒事寄一幅仕女圖過來干什麼?到底是個不知人情事故的大少爺,他要是寄上幾幅春宮圖,那效果絕對是……”
盧傑被小白逗得啞然失笑,隨手將肖像畫塞給了小白,笑罵道:“拿著你的春宮圖意**去吧!記得完事後洗手。”
跟著盧傑又從大信封里摸出了幾張寫得密密麻麻的信紙,盧傑照例是掠過了開頭那繁縟的宮廷式問候語,沒看兩行,忽然整個人好像被雷劈了般僵在了那兒。
因為盧傑再次看到了傳說中的“先嘗後買促銷廣告”,巴喬這家伙就**裸地在信中寫著“盧傑,隨信附帶那幅肖像畫你鑒賞了嗎?畫中的女孩是我的妹妹,lou絲雅。你覺得我的妹妹怎麼樣?要是你覺得我這個妹妹還配得上你的話,來佛羅林根,你來做我的妹夫吧?”
“媽的,什麼叫隨信附帶的肖像畫……你這分明是隨畫附帶的廣告信!”盧傑一下子被這兩計“先嘗後買”的重拳揍得腦子有點不好使了,心如亂麻怎麼也理不清,他實在搞不懂,這莫名其妙地咋又有人來攀親了?而且還是一下子兩個!
維埃里搶過那封信,看了兩行就吃吃地發笑,盧傑也惱了,拿著邪靈權杖敲了幾下維埃里的腦袋,又氣勢洶洶地朝著屋內喊道:“集合集合!全體人員到飯廳集合……開作戰會議!”
飯廳這會兒充當了臨時的會議室,和往日聚餐時的情況一樣,盧傑就苦著臉坐在主席上,翠花捧著茶壺和點心忙里忙外。“霧夜鬼王”的其他成員也紛紛從各自的房間趕來,照例坐在各自常坐的位置上,交頭接耳地議論著盧傑剛剛接到的那兩封信內容。其中最不給盧傑面子的卡洛琳和伊蓮這兩姐妹,這兩人的關系已經相當融洽,居然已經開始討論盧傑做哪一方駙馬的可能性較大,不時發出一陣歡快的笑聲。
小白從一開始就表現得相當興奮,他拍著手,嘴里一個勁地嘟囔道:“嗯嗯,主人還是比較適合做古蒙帝國的駙馬,至於咱嘛……湊合著當個親王領的駙馬也成!那個lou絲雅瞧著還是挺順眼的,不過,當然還是沒艾薇兒主母和、還有即將進門的維多利亞公主漂亮了……哎,艾薇兒和維多利亞一個是教廷的候補聖女,一個是古蒙帝國的公主,究竟該誰做大誰做小呢?”
盧傑被小白那張沒把門的破嘴氣得臉都成了豬肝色,衝著他的屁股就是一腳,嘴里又叫罵道:“小白,又不是你小子被招親,你興奮個什麼勁頭?去,看大門去!此等軍國大事保密工作也很重要!”
小白只得垂頭喪氣地淚奔而去……
盧傑見眾人都到齊了,將兩封信的大致情況講了講,最後又總結道:“大家都清楚,我盧傑說到底不過是個藍徽都連沒有晉級的小小亡靈法師,雖然僥幸得到在座各位的幫助,但對方丟過來的餡餅太大,就算不是陷阱,我也怕會噎死自己。大家都幫忙分析分析,看這來信的雙方到底有什麼動機?”
“還有啥動機?維多利亞對你是難忘舊情,巴喬那小子屬於哥們義氣,都想跟你攀親唄?”維埃里在鈎心斗角方面很不擅長,總是用最善良的角度去揣測他人的想法,讓盧傑聽了不由有些嘆息,現實可沒有童話那般美好啊。
巴拉克倒是說了點實在的,“說起來,在我收到的家書里,家人們都告訴我,這段時間,古蒙帝國皇帝貝肯鮑爾陛下身體一直在惡化,近日更是病倒,連政事都不太理會。我看……維多利亞是不是打算想爭奪儲君之位,所以才讓艾德拉倫老師去拉攏你?”
盧傑記得馬特拉齊曾經說過,貝肯鮑爾陛下修煉的狂獅斗氣過分剛猛,長期修煉會傷害自身心肺。只是,馬特拉齊當初已經透過維多利亞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皇室的醫療條件又那麼好,怎麼也不至於下子就臥病在床啊。
代斯勒抿了一口紅茶,眼珠子轉了轉,也說道:“我想起來了,我家里人說,皇帝陛下最近不知為何已經開始疏遠克林斯曼大元帥和比埃爾霍夫大將軍,甚至連他原本最親近的薩默爾宰相也不怎麼常見了。陛下究竟是被小人挑唆了呢……還是打算在去世前除掉一些老臣,給後人鋪路呢?”
巴拉克和代斯勒的家族都有古蒙帝國的軍方背景,不過盧傑並不是很在乎權勢這東西,一直倒也沒怎麼去了解兩人的家庭情況,只是知道兩個家族一直就當巴拉克和代斯勒在自己手下做扈從修行,也不知道是太看高了盧傑,還是他們壓根就懶得管孩子的未來。
卡尼吉亞皺著眉頭思索了一陣,忽然舉手發言道:“古蒙帝國皇室的情況,我倒是不怎麼清楚,不過根據我在傭兵行會的熟人所說,最近科薩境內……甚至整個大陸的雇傭兵,都朝著古蒙帝國南方的舊因斯坦尼亞地區聚攏,那些舊因斯坦尼亞的貴族,似乎正在緊急擴充軍力,這些雇主,其中就有……佛羅林根的紫百合親王巴雷西。”
因斯坦尼亞,本是古蒙帝國南方的一個有著悠久歷史王國,歷史上也曾輝煌過,不過近幾百年來,由於各大諸侯內耗嚴重,實力一直在衰退。古蒙帝國作為其北方的鄰國,幾百年來一直在向南侵蝕因斯坦尼亞的土地,並通過結親、挑唆、武力威脅的方式,不斷吞並因斯坦尼亞一些大諸侯的領國,並在三十年前徹底吞並呃因斯坦尼亞王國。
或許是出於安撫舊因斯坦尼亞國內各勢力的動機,古蒙帝國對於舊因斯坦尼亞貴族相當厚待,反而保留了部分大貴族的領地,甚至還有所封賞,古蒙帝國皇室內也摻入了濃濃的因斯坦尼亞血脈,像貝肯鮑爾這位不喜女色的“武痴皇帝”,也有三名皇妃擁有因斯坦尼亞貴族血統。
加林查掰著手指頭,這會兒也跟著數了起來:“涌向因斯坦尼亞地區的雇傭兵,這會兒應該也有三五萬了吧?因斯坦尼亞的商貿發達,土地肥沃,當地的貴族都很有錢,雇得起大批傭兵。他們可是從舊時代就經常以傭兵為主力作戰了,不過,傭兵的戰斗力是不錯,但若是沒有一支強大的國家常備軍,還是不可能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生存下去。”
“哎,說起來,因斯坦尼亞地區的那幫貴族,和傭兵們簽的合約大多也是用軍事常駐、按時間結算傭金的模式。並沒有透lou他們的意圖,一些早就過去的傭兵,也不過是駐扎在城市外白吃白喝,我的幾個老朋友都寫信跟我說‘此地人傻,錢多,速來’,讓我們也過去賺上一票……”卡洛琳自言自語一般地嘟囔了幾句,那張俏麗的臉上也lou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伊蓮扯呼著那幾張信紙,翻來覆去看了半天,忽然冒出來一句:“盧傑,你說因斯坦尼亞的**,會不會和貝肯鮑爾皇帝身體惡化的情況有關系?”
羅賓更是言簡意賅,他不屑地擺了擺手,笑道:“這不很簡單麼!紫百合親王……哦,因斯坦尼亞諸王公要造反了!”
“咦?你怎麼就這麼肯定……因斯坦尼亞地區的貴族們要造反?”盧傑心里多少已經猜到了一些,不過他還是很好奇羅賓這個聰明人的想法,
“這幫貴族,狗改不了吃屎。”羅賓很不屑地說道:“因斯坦尼亞想要獨立不是一天兩天了,只不過由於古蒙帝國軍事強大,又出了貝肯鮑爾皇帝這樣的一代霸主,舊因斯坦尼亞貴族也不敢輕舉妄動。只是若貝肯鮑爾陛下駕崩,情況就不用了。”
羅賓笑眯眯地說道:“皇帝駕崩,諸子奪嫡,貴族叛亂,這樣的狗血戲碼歷史都上演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就算因斯坦尼亞地區自古以來都是古蒙帝國的領土,但凡有點野心的貴族,肯定會趁著皇帝駕崩的時機做點什麼。而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有野心的貴族!盧傑,你別忘了,當初在帝國學院的時候,巴喬那小子為什麼要瘋狂地招攬人才?不就是為日後造反做准備嘛?”
盧傑不得不說羅賓分析得很對路,他有些佩服地笑道:“羅賓,想不到你個煉金宅男,對那些貴族的心理也能把握得這麼熟悉,不知道還以為你自己就是個貴族呢……”
“我是貴族啊。”羅賓冷不丁地冒出來一句,“我什麼時候說自己不是貴族了?我可是個世襲一等子爵。我若不是個貴族,憑我干的那些鳥事,當初學院早就把我開除了。只不過嘛……這貴族也分有錢的和沒錢的、張揚的和低調的……我就是個作風低調的窮鬼子爵罷了。”
盧傑頓時有點“自卑”地嘆道:“看你那副德性,我本來以為就你的出身和我一樣爛的……”
“你這是夸我呢還是損我呢?”羅賓有些郁悶地應道,“哎……維埃里那小子不也是平民出身嗎?”
“維埃里那可是皇室血統,天潢貴胄,咱都不能跟他比!”盧傑那半開玩笑造成的假作真時真亦假的效果,聽得眾人一愣一愣的,甚至維埃里自己都納悶地絞盡腦汁回憶自己的家譜,老半天才發現……他根本就沒家譜。
不過盧傑說的也沒錯,維埃里的確是“皇室血統”,只不過是“獸皇”的後裔。
如今,古蒙帝國已經蒙上了一層內戰的陰霾,盧傑懶得去管因斯坦尼亞的獨立戰爭是否正義,在他看來,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正義的戰爭,說白了,這所謂的獨立戰爭,也不過是那些舊因斯坦尼亞貴族為了爭奪更大的權利的手段。
“篤篤篤”,巴拉克眉頭緊鎖,一臉凝重地瞪著眼前的茶杯,那粗壯的手指不自覺地敲擊著桌面,他畢竟是受過皇恩的貴族子弟,而且憑他的個性,他決然不會拋棄他獲得古蒙貴族封號時發過的那些誓言。
不過,也正因為巴拉克信守諾言,這會兒才和代斯勒追隨在盧傑身邊,而不能履行包圍國家,效忠皇帝的貴族義務。
巴拉克希望盧傑能夠去幫助古蒙帝國皇室,但他深知作為一個扈從騎士,無權對他的主君所做的決定指手畫腳。所以,他只能等待,等待盧傑的命令。
盧傑瞧出巴拉克關心祖國的那份心思,但他知道政治這東西就是一個碩大的渦旋,一旦不小心卷進去,下場很有可能是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而且,在智慧種族繁多的巴倫大陸,人類當中的民族意識並不是很強。對於大部分平民而言,貴族之間的戰爭,只不過會給他們帶來兵役、稅金、災禍……甚至是一個新主人。除了kao戰爭吃飯的雇傭兵和軍火商,這個世界上還真的沒有什麼平民會喜歡戰爭。
眼下,盧傑面臨一個抉擇,他要麼是為了女人cha兄弟兩刀,要麼是為兄弟兩肋cha刀揍女人,無論哪一種,都不是盧傑所希望的。
“還是當初在帝國學院的日子單純快樂啊。”盧傑的腦海里那份學院生活的回憶又逐漸變得鮮明起來,讓他想哭想笑,但他最終只是發出了一聲無奈的苦笑。
這就是生活,若過分沉湎於曾經,做那些“若那一刻能夠永恒”的白日夢,只會讓自己的人生真的停滯不前。
盧傑是個向前看的人。
“巴拉克,代斯勒,你們兩個……先回一趟家吧。現在又不是一定會爆發什麼內戰,沒准真的像維埃里所說的那樣,那兩個老同學想我了呢?哈哈哈……”盧傑干笑了幾聲,又壓低了聲音,很認真地說道:“盡快把事情查清楚了,就算查不清……也好提前做點應付不測的准備!”
巴拉克和代斯勒他們都聽出來了,盧傑這是讓他們去依附兩人家族掌控的勢力,他這是要通過兩人掌握部分古蒙帝國的軍力啊!
巴拉克站直了身子,衝著盧傑點了點頭,一字一頓地說道:“三成……皇宮禁衛軍的三成,這是我確切能夠掌握的,再多恐怕有難度,不過我會努力的。”
代斯勒淡淡地笑著,也學著巴拉克的語氣說道:“帝國第五師團,兩萬八千人,帝國八個常備優等師團之一,雖然駐地伯德南離首都勃蘭德林不算近,但……應該也有點用處吧?”
盧傑有點驚訝地點了點頭,他想過兩人的家世不錯,但沒想到兩個家族在軍方的勢力這麼大。
“好,你們出城後,記得帶上幾名狼眼死士隨行!咱們……時刻保持聯系!”盧傑和狼眼死士之間依舊保留著最初的靈魂契約,也就是說,盧傑可以通過精神交流,以狼眼死士為中介,隨時與巴拉克和代斯勒交流。這種交流方式,還是法拉利教給他的知識,很多交往密切的墮落者,就經常互相交換骷髏兵、僵屍,充當“傳話筒”。
巴拉克和代斯勒應了兩聲,便心急火燎地溜出了臨時會議室,在一陣吵雜的腳步聲後,這兩人便已經簡單地收拾了行李,騎著小黑離開了。
歸心似箭啊!
盧傑叉著腰,愣愣地看著巴拉克和代斯勒空下來的座位,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醒過神來,又低頭衝著羅賓笑道:“嘿,一等子爵大人,您……不回家看看?”
羅賓對於家庭似乎並不眷戀,甚至對盧傑叫他子爵大人感到有點別扭,他一臉壞笑地回道:“三十二人!連帶家仆、佃農……再把我和我父親算上,我能給你召集三十二人的‘大軍’!雖然‘駐地’離王都有千里之遙,但一年半載內,我能保證兵臨勃蘭德林城下!”
盧傑瞪了羅賓一眼,知道羅賓這家伙是打定主意不摻和內戰的鳥事了。
“卡尼吉亞,加林查,卡洛琳大姐……你們在傭兵界的人脈不錯,這段時間,盡量通過雇傭兵中的朋友,收集一些關於因斯坦尼亞地區的情報,特別是舊因斯坦尼亞貴族的動靜。”盧傑很清楚情報的重要性,雖然他到現在還沒有做出抉擇,但並不妨礙他調查雙方的情況。
“放心吧,咱們這麼多年傭兵不是白干的!”卡尼吉亞自得地拍著胸脯答應道。
“盧傑,那我呢那我呢?”維埃里也躍躍欲試地問道,他也想給盧傑出一份力。
盧傑瞥了維埃里一眼,笑道:“你還是和往常一樣,該吃就吃該睡就睡,閒下來就和小白切磋切磋,養精蓄銳也是一種備戰啊。”
“對了……盧傑,你還沒有說,你到底選擇哪一方呢?”加林查一臉猥瑣地笑道:“盧傑,你該不會是想大小通吃吧?”
盧傑一聽怒了,他忽然走上前,伸手摟住了伊蓮和卡洛琳這對姐妹花靈蛇般纖細柔韌的腰肢,“我不已經是大小通吃了麼……哎呀!”
卡洛琳惡狠狠地瞪了盧傑一眼,又曖昧地從背後摟住了伊蓮,笑眯眯地說道:“你還大小通吃?你有那副好牙口嗎?只怕姐姐我一個就能把你榨成干了……”
“你個女流氓!”盧傑捂著被卡洛琳揪得生疼的耳朵,齜牙咧嘴地說道。
“主人一個搞不定,這不還有我嗎?一人一個,還是可以應付的!”小白扒在門邊,lou著頭cha了一句嘴,惹得卡洛琳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這女流氓對上男流氓,那先天的劣勢可不是簡簡單單就能彌補的。
盧傑笑著假扇了小白一巴掌,又一臉誠懇地說道:“各位,我不是什麼遇事就能當機立斷、能夠抓住一切機會往上爬的梟雄霸主,說實話,我心里現在是猶豫得很,不管支持哪一方,都會讓我傷心。給我點時間,讓我再仔細考慮考慮……我現在只希望,內戰什麼的,不過是咱們的臆測,雖然這份可能性極小。”
“啪啪啪”,羅賓率先給盧傑鼓起掌來,他也誠懇地說道:“盧傑,你知道我……還有大家為什麼都願意跟隨你嗎?就因為你不是那種kao虛情假意來應付別人的梟雄霸主,有些人,他嘴上喊著兄弟義氣,但卻把兄弟當成沒有思想的傀儡,兄弟義氣不過是他收服一群狗奴才的手段罷了。但是你……你就是個重情重義、優柔寡斷的冤大頭!”
盧傑有些詫異,羅賓這個精似鬼的家伙,還是第一次這麼誠懇地開口夸人,盧傑琢磨了一會兒,也一臉茫然地回問道:“羅賓,你這個月的煉金預算是不是不夠花了……”
會議結束後,盧傑並沒有立刻離開臨時會議室,因為他看見,伊蓮從會議伊始就一直有種欲言又止的神態,當其他人都離開會議室時,她卻還是靜靜地坐在了那兒,很明顯,她也有一些不方便泄lou的話要對盧傑說。
待最後一個離開的卡洛琳猶豫著帶上了房門,伊蓮這才站起身來,朝著盧傑跟前走了幾步,有些緊張地說道:“盧傑,這件事情你最好別摻和。”
“為什麼?你也覺得這場宮廷爭斗會絞得我粉身碎骨屍骨無存?”盧傑漫不經心地問道。
伊蓮埋著頭想了一會,忽然將身子貼近了盧傑,雙手搭著盧傑的肩膀,將臉湊到了盧傑的耳邊。
一股蘭花般的幽香令盧傑心曠神怡,但伊蓮接下來的那句話卻讓盧傑如墜深淵。
“這件事情,有‘冥者之都’牽扯到里面。你應付不來的。”
盧傑的身子好像被電擊了一般劇烈顫抖著,好似一頭發怒的公牛般沉重地呼著氣,他甚至能夠聽到自己心髒“噗通噗通”的跳動聲,他緊緊地攥住了伊蓮的胳臂,幾乎快要把她那藕節般手臂給捏碎了。
“你說什麼?這場內戰,有關‘冥者之都’什麼事?”盧傑的聲音都變了,尖銳地好似梟鳴。
伊蓮痛得攥住了眉頭,她輕聲說道:“放心吧,我不是墮落者派來監視你的探子。只不過當初我在先前那位主人那里,聽說了‘冥者之都’最近在實行的一些計劃。聽著,我說的是‘冥者之都’,不是某個單獨的墮落者派別!”
盧傑知道,如今的墮落者雖然是派系眾多四分五裂,但依舊維系著“冥者之都”這個類似於貴族議會聯盟般的中央機構。上次費雷拉城之亂,馬特拉齊、博格坎普和地獄魔軍三個勢力的聯合,就是kao著“冥者之都”的聯系與整合。
而這次,究竟又有多少墮落者牽扯了進來?
本來已經心驚膽戰又苦悶煩躁的盧傑,這會兒已經愈發驚慌了。現在他確實地感受到:有一些神秘的黑暗勢力,正在暗地里悄悄發展,甚至與他的命運已經產生了交集。如果說曾經遭遇的那些危險與挑戰,勉強還在他的掌握之中,那麼現在盧傑感覺命運就像是一匹受了驚的瘋馬,感情的羈絆化作了無數多余的韁繩纏住了他的手腳,他沒法駕馭這匹瘋馬,只能徒勞地做些可憐的努力,最後卻連下馬都難了。
前途,被一片深如濃墨的黑霧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