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猛地轉身緊住唐斗,端的又驚又傻,又惱又恨。
唐斗干脆坦然相告,“剛才我只是裝死而已。”
哦——
三姑娘長長的應了一聲,這回比剛才還氣,不僅氣得胸膛起伏,一身都在打抖,“好你個惡賊,你你你……你倒什麼都會裝啊!”猛地從地面上揀起一雙銀鈎,雙手一分,直撲唐斗而來。
這鈎子想必也不是普通物件,鈎面明亮如水,冷氣冰冰,鈎刃細削,刃口一抹雪光直逼人的眼睛,要是被鈎上,肯定會卡嚓一聲鈎斷。
三姑娘操著一雙鈎子就直接來鈎唐斗的脖子。
唐斗心里生出一股寒氣,想剛才聽三姑娘說話,聲調里還滿是失手殺人的尾悔,沒想到這麼快又凶狠起來,不免生了躲避之心。
當然,這不是怕。
不論唐斗到底記不記得從前的事,在他的腦海里根本沒有什麼怕的念頭。
眼看三姑娘的雙鈎兩邊交錯著鈎了過來,唐斗腳下一用力,從地面上直直的站了起來。
三姑娘嚇了一大跳,卻並沒有因此而停止進攻,嬌叱一聲,反而增加了幾分暗力。
看來她真是氣急了,臉色又是忽青忽紅的,小鼻子也是急劇的掀動著,表明了她的怒意是多麼的強烈。
雙鈎一閃就到了唐斗脖子前面大約兩尺的左右兩方,三姑娘雖則氣急,這回倒沒有真的想要了唐斗的命,只是想將鈎子鎖住唐斗的脖子,再好好地修理他一番。
當然,氣急之下廢了唐斗的雙手的念頭也是有的。
可是她哪里想到,鈎子還沒有鎖近唐斗,唐斗的雙手居然突然從套身的繩子里抽了出來,迎上兩步,兩邊一拍,便拍得三姑娘的雙鈎偏開了去。三姑娘止不住去勢,一下子撞到了唐斗身前,幾乎面貼面地撞個正著。
此時此刻,唐斗剛剛拍開三姑娘的雙鈎,因為力量巨大——至少在三姑娘說來是難以承受的力量,所以三姑娘的雙臂也就自然而然的半張著向後反去,下身雖然止住了,上身卻被唐斗拍擊在雙鈎之上的余力震得往後倒去。而唐斗的手這會兒正好半張著雙手罩在三姑娘的上身兩側,怕她跌倒在地,順勢而下,一下子就撈住了三姑娘的腰身,於是,兩人身形一顫,便同時著了定身法似的定在了那里。
三姑娘的腰身很輕很輕,在唐斗有力的挽扶下,輕得幾乎沒有一絲重量。她的上身稍稍向後倒著,只因唐斗的挽扶,已經倒不下去了。她的臉上更是充滿驚訝已極的神色,還雜著羞澀、雜著憤怒、雜著緊張、雜著慌亂、雜著迷茫和不信,只是沒有了純脆氣得發青的臉色。
僅僅一瞬,她的小臉便像一個紅透的苹果一樣漲得通紅通紅,額頭、脖子也紅透了,整個臉面好比一朵燃燒的彩霞,紅通通的可愛,呼吸則急促不定,眼神則緊張慌亂,俏生玲瓏的鼻梁上都布滿了一層細細地汗珠。三姑娘稍稍後彎的身子,顯得那麼輕盈那麼柔韌,感覺到就算讓她落下去,她也只是樹葉一般輕輕地落在地面。
一股女子身體的清香之氣就從三姑娘身上透襲上來,使得唐斗心神一顫,唐斗突然失控地俯下頭,在三姑娘那微微張開、紅嫩如櫻的雙唇上輕輕吻了一下,霎時那齒頰間的芬芳立刻充滿了唐斗的嘴巴,唐斗心神劇震,又吻了下去。這一次,他的舌頭僅僅是稍稍用力,便撬開了三姑娘那嫩嫩的雙唇,伸進了三姑娘的口內。
三姑娘好像失去了全身的力量,動彈不得,居然任由唐斗的長舌久久的停在她的口中。
這時候,周邊的眾人突然莫名其妙地止了氣息,許多人的驚呼聲都悶在了喉嚨內,全都被震呆了。
許久許久,唐斗就那樣攙扶著三姑娘的腰身,舌頭品嘗著三姑娘的芬芳,一動也不動。
三姑娘身形後仰,唐斗全身前傾,三姑娘的一身重量全由唐斗手掌的挽帶著,他沒有動,三姑娘也沒有動。只是唐斗是穩定的,三姑娘是癱軟的,而且三姑娘的身子還在著電一般的微微顫抖著,臉色因為憋氣而更加的漲紅,好像馬上要昏過去了。
雙方就這麼僵持著,那麼認真,那麼努力,那麼堅定而執著,直到一陣突如其來的哭聲打破了這種平靜。
隨著哭聲的響起,周邊的眾人仿佛剛剛從夢中清醒過來一般,發出了陣陣驚亂的叫罵聲,三姑娘也猛地清醒,小嘴奮力一咬,想把這個敢輕薄自己的男人咬死,可惜的是,她沒咬著。原因是她清醒的時候,唐斗也清醒了,並且還意識到了不妙,待她狠力咬下去,唐斗舌頭早就伸回自己的口腔內了。
天啦,這個惡魔竟敢趁機親吻自己,而且吻了這麼久!三姑娘簡直不敢相信這件事就發生在自己身上,一旦沒咬著,禁不住怒氣衝天,左腿猛力一頂,向唐斗襠下頂去。
唐斗飛快的放開她的腰身向後一退,三姑娘掌控不住自己的身子,人沒頂著,自己不由自主的倒在了地上。
這個殺千刀的!
三姑娘一個鯉魚打挺就站了起來,臉又青了。加上四姑娘的哇哇的哭聲更是激得她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尖叱一聲,雙鈎揮舞著向唐斗纏殺過去。
唐斗得了便宜,也覺愧疚,因此不敢還手,只是團團亂轉的躲閃著。
那雙銀鈎也夠狠的了,如同捉了一雙雪亮的明月在手中,劃出道道月影,刷出片片月光,周而復始的向著唐斗全身傾瀉,可惜的是,第一次都落空了。
如果說三姑娘的雙鈎是追命的月光,唐斗就是月光追逐不到的幽靈,自始至終都停在月光之外。
殺了一陣,四姑娘的哭聲住了,三姑娘的怒氣卻一點也沒有減弱,一鈎緊似一鈎,咬牙切齒的,非欲將唐斗干了不可。
唐斗耐耐心心的躲了一陣子,心里可有些不樂意,暗暗叫道,“我都讓了你這麼久了,你打不著我就別打好了,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才能打完啊。”想著向三姑娘說道,“三姑娘,你看你都打了這麼久了,也沒有打著我,還是別打了吧,我剛才不是故意的,向你認個錯,你放走算了啊。”
“放你走?”
三姑娘從牙縫里蹦出兩個字來,“今日有你沒我,你休想再從這里走脫。”
唐斗聽她說得凶狠,不覺也有些氣惱,“哦,你真想殺了我才甘心啊?我不過只是跟你親了親嘴兒,那就怎麼了?難道說親了嘴你就真的我的妻子了,如果是那樣,那我在這里親一百個人,就有一百個老婆了。再說了,真是那樣的話,你就更不應該打我了,因為你的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哪有妻子追著丈夫這樣打的?”
唐斗之所以說這些話的原因,多半是因為想將事件解釋一番,消除三姑娘對自己的惱恨,哪知弄巧成拙,他越是這樣說,三姑娘越是氣恨,結果把三姑娘眼睛都氣紅了,同時也氣哭了,含著淚水追殺唐斗,看那樣子,反正只要一有口氣在都要干上唐斗兩刀。
唐斗越看越怕,心里說,乖乖的不得了,這下禍惹大了,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還是趕快逃走為妙。
打定主意,唐斗轉身就逃。
但是他哪里知道,這邊的打斗早就有人通報了二姑娘大姑娘,不知何時外面居然涌來數百手持兵器的女兵,將這個地方包圍了。大姑娘二姑娘從最顯眼的位置現出身來。
三姑娘正追殺不著唐斗,看到她們頓時又哭又叫,“姐姐,快幫我殺了這個惡賊!他欺侮我!”
二姑娘一聽粉面生霜,呼啦一聲跳了進來,腰間配劍刷地拔了出來。
與二姑娘一起下場的,至少還有七八人,個個身手敏捷,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倒是大姑娘穩重一些,站在場子邊靜靜看著。
唐斗現在就是想逃走也不可能了,只得在場子內與眾人游斗。
二姑娘的身手比三姑娘還高,使的是劍,劍光猶如冰冷的雪光侵襲著唐斗的肌膚。好在唐斗是不怕冷的,而且二姑娘的雪劍他也不怕。人一多,眾人爭先恐後地向著唐斗進攻,唐斗趁機使開旋轉身法,於眾人之中旋轉來去,打了好久,二姑娘三姑娘還是沒有拿住唐斗。
趁這時機,大姑娘早將四姑娘拉到自己身邊,低下身細細地問她,“妹妹,剛才我們在那邊說事的時候你就哭哭啼啼地跑過去說他欺侮你,他到底是怎麼欺侮你的?我讓三妹妹跟你來,你知道三妹妹又是怎麼跟他打起來的麼?”
四姑娘眼眶里含著大顆的淚,帶著哭腔指著唐斗道,“這個戰男哥哥,壞!”
大姑娘耐著ing子問道,“他怎麼壞了?”
他……
四姑娘欲言又止,可能是意識到剛才唐斗抱她親她不是什麼好事兒,不能說,所以就改口說三姑娘的事,“他當著好多人的面親三姐的嘴兒。”
大姑娘聽罷也是臉色蒼白,“這個惡魔,小小年紀竟然如此可惡,留他不得!”吩咐身邊隨從,“上去與我拿了!”
幾十人答應著,一齊衝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