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眼朦朧中,雷斌似乎看到了自己的那兩位哥哥,他們的身軀更加壯碩了,甚至那年輕的長發還多了幾絲斑白。剛毅的面容,就像是經歷了千錘百煉的精鋼,透著淡淡的寒意,令人望而生畏。
原本清澈的眼神,已經被憂郁和執著所替代,隨著那無憂無慮的生活遠去,他們所經歷的,是輾轉流離,是遭人白眼,還有那惡魔般的折磨——真不知道當年稍稍努力一下就要喊苦喊累的哥哥們是怎麼熬過來的。
雷文雷武這些年的確過得很不容易。巫妖城城主里默多不僅僅是個強大的巫妖,同時,也是個殘酷嚴格的教練。
“第一天,繞巫妖城跑十圈,完不成的,自盡好了。”這便是里默多下達給雷文雷武的第一個命令。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其他一些黑暗種族,說好聽些,他們也是巫妖的侍從,說難聽些,他們就是巫妖手中的傀儡。
雷文雷武對視一眼,沒有理會其他還在叫嚷任務太重的黑暗種族,便已經跨出了奔跑的步伐。巫妖城面積廣闊,在黑暗王國中,位居前三,光是圍繞巫妖城走上一圈,就需要一整天的時間,然而,巫妖城城主里默多給他們的任務,卻是跑夠十圈。
三圈過去了,盡管地底世界沒有那熾熱的陽光,但雷文雷武也已是滿身的汗水,體內的靈力幾乎消耗殆盡,雙腿的痛楚讓他們每邁一步都像是針扎一般疼痛。
這些一同來訓練的黑暗種族也是良莠不齊,有的已經跑到了第五圈,而有的第一圈才剛剛完成。所有人都在猜測,巫妖城城主里默多這個任務,是不是只是個恐嚇,完不成就自盡?要知道,來這里的黑暗種族是想要提高自身實力的,而不是來送死的。
雷文雷武沒有參加這些議論,他們知道,自己是來自地表的人類,是這些黑暗種族眼中的仇敵,他們沒有在訓練中給自己設置障礙已經是萬幸了,哪里還有空閒去跟他們閒扯。
“小武,咱們這樣跑太浪費靈力了,你不覺得咱們的靈力用得有些過度嗎?”雷文停下了腳步,喘了口氣說道。
“大哥,你說的沒錯。我也有這種感覺,靈力灌注到雙腿,似乎只有不到三成發揮了作用,其他的,都白白浪費了。”
“試著控制吧,畢竟,能夠把靈力控制到入微狀態,那可是少數靈獸師的本事。”
於是,兄弟二人不再多說,繼續跑了起來,只是這一次,他們開始極力節省體內的靈力,爭取讓每一分靈力都發揮出最大的用途。
既便如此,半圈過後,兩人體內的靈力也已經消耗一空,小腿也由剛剛地刺痛,變得麻木起來,雙腿就像是灌了鉛似的,每一步都那麼艱難。
汗水浸透了衣衫,鞋底都被磨薄了厚厚一層,不斷有鮮血從腳底滲出,那是腳掌上被磨出的血泡破裂了。
嘭!五圈過後,雷武精疲力竭地倒在地上,呆滯的雙眼中,幾乎毫無神采。脫力的感覺,讓他無法繼續支撐下去,甚至此刻他就連自己的靈獸厲風,也無法召喚出來。
雷文拖著顫抖哆嗦的雙腿,咬著下唇死命地拉扯著弟弟,干涸的喉嚨里,發出嘶啞的聲音:“不能倒下,我們還要找小斌,我們還要為父母報仇。”
汗水,浸透了巫妖城周圍的土地,鮮血,留下了他們曾走過的痕跡。一次次跌倒,一次次爬起,一次次想要放棄,一次次在執著中掙扎。
整整十五個小時,不停地奔跑,他們一次次超過那些倒在地上的同伴,沒有去望那些早已經放棄的黑暗種族一眼。
“地表的豬玀,滾回去吃屎吧!”躺在地上氣喘吁吁的樹妖忍不住罵道。既然自己堅持不下去了,他也不願意別人再繼續堅持,尤其不願意看到雷文雷武在堅持。他譏諷、辱罵、挑釁……但是,卻沒能換來兄弟兩人的絲毫理會。
除了自己的呼吸聲,他們早已經聽不到其他的聲響,除了眼前那條模糊晃動的道路,他們也已經看不到任何東西。
噗通的心跳聲,似乎離自己遠去,靈力的控制也早已被拋在了腦後。在他們的心中,只有一顆復仇的種子在炙熱地燃燒著,燃燒著他們的意志,也在燃燒著他們的生命。
就在他們完成這十圈訓練後,兄弟二人同時重重地栽倒在巫妖城城門口,眼前一黑,便失去了一切知覺。
他們不知道,自己是最後的任務完成者,那些體力跟他們不相上下,甚至比他們還要強出不少的黑暗種族,早已經由於意志的薄弱而放棄,甚至他們還留有充足的體力,但卻連一半的任務也沒有完成。
他們也不知道,就在他們昏厥後的十分鍾內,有一個個巫妖前來為他們檢查身體,甚至還把血傀儡城的一切補充體力的藥劑注入到他們體內,與此同時,巫妖城城主還在他們的身上留下了一個個古怪的符號,這些符號似乎可以吸收周圍的能量,在緩緩促進他們身體的恢復。
當兄弟兩人醒來的時候,第二天的訓練也已經開始了。這一次的任務還是跑步,只不過任務量已經由十圈變成了十一圈。
他們是被一個好心的巫妖叫醒的,因為除了他們之外,其他的人都已經跑得不見了蹤影。
兄弟二人飢腸轆轆地開始了再一次的艱辛修煉,讓他們詫異的是,這次一同訓練的還是昨天的那批侍從,只不過他們每一個的實力都遠在兄弟二人之上,甚至雷文雷武有一種感覺,即便他們兄弟二人聯手,也不是這些人中任意一個的對手。
只不過,他們不知道,路上的那一灘灘鮮血,還有那少了近乎三分之二的黑暗種族,都在訴說著什麼。
巫妖的命令,沒有人可以抗拒,尤其是那些被植入巫種的侍從,他們已經把自己的生命和靈魂賣給了巫妖,甚至只需要巫妖的一個念頭,他們便會舉起手中的屠刀,割向自己那柔嫩的頸部。
昨天那些沒有完成命令的侍從,就在雷文雷武昏倒片刻後,被巫妖責令自盡,化作了一具具可憐的屍體,在巫妖城暴屍荒野,最終被惡獸叼去。
當時,所有還活著的侍從都震驚了,他們這才明白,巫妖留給他們的,並不是二十四個小時,而是短暫了十五個半小時。
第二天的任務,雷文雷武在精疲力竭到極致時,也剛剛完成。如果他們再晚三分鍾,那麼倒斃在城外的屍體中,定然會有他們的存在。
就這樣,巫妖城城主里默多每天的命令都是增加一圈,而雷文雷武每一次都是在最後的時刻榨干了體內的最後一絲力量,完成了這個命令,從鬼門關一晃而過。
漸漸地,那些原本實力強於雷文雷武的人,也覺得難以堅持了,只不過在死亡的威脅下,他們也在努力,也在拼命,即便這樣,還是陸陸續續有人死去,而雷文雷武卻一言不發,默默地堅持著,在每一天的訓練中尋求著突破和進步,讓自己變得強大,更加強大。
這種苦不堪言的日子,終於在三個月後,結束了。當初上千人的侍從,只留下了不到兩百,然而,一個相互殘殺的命令被巫妖城城主里默多下達了。
每個人在十分鍾內,必須拖著一具屍體進城,不然的話,就把自己的屍體留給其他侍從好了。
那一次,雷文雷武是爬進城的,他們拖著的,是兩具被打得遍體鱗傷最終卻是被咬死的屍體,畢竟,他們兄弟二人的底子還是太過單薄了,但他們拼盡了自己的一切,終於還是換來了繼續提升實力的機會。
在里默多眼中,雷文雷武的天資有限,不僅如此,他們還是地表人類,雖然為黑暗種族反攻法斯諾大陸提供了些許幫助,但在巫妖城城主眼中,他們依然是螻蟻般的存在。
但就是這樣螻蟻般的存在,卻憑借他們的毅力和堅韌,贏得了里默多的注意,甚至贊許,越來越多的機會向他們招手,當然,這些機會也意味著更加艱苦和危險的命令。
只是從這些機遇和挑戰中走過的兄弟二人,在巫妖城也闖下了一番名頭,甚至就連巫聖的手下,也未必是其對手,尤其是當他們掌握了魔化之後,更是成為了巫妖城城主里默多的兩個得力幫手,甚至里默多都舍不得讓他們去參加那高手雲集卻危險異常的斬首隊伍。
一個巫妖,對手下最底層的侍從能夠有如此愛戴,在整個巫妖族都是極為罕見的。這就像是一個奴隸主,卻對主宰其生死的奴隸格外珍惜一樣,是極其難以想象的。
夜,已經很深了,整個血傀儡城都沉靜在一片寂靜之中,只有那城心湖的花船中,依然燈火通明,歌舞不絕。
玩樂的時間已經不短了,格魯特早就按捺不住了,就連萊卡布羅的臉上,也有了幾分焦急和疑慮,只有雷斌老神在在,繼續跟身旁的美女調笑取樂,酒到杯干,似乎沒有注意到氣氛的迥異。
可是,只有雷斌身旁的那兩位美女才知道,這個樣貌英俊剛毅的年輕人,心思根本沒有在這里。剛剛說過的那個笑話,他已經是在第三次重復了,甚至恐怕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那早已經亂成一團麻的話語,是多麼可笑和悲涼。
“萊卡布羅,烈焰,老子就不配你們在這里聊天打屁了,嘿嘿,老子好跟這兩個大屁股妞,玩一玩肉搏……”說著,格魯特站起身來,在兩女的驚呼聲中,把她們扛在了自己那寬厚異常的肩膀上,還急不可耐地狠狠捏了把她們那肥碩松軟的**。
“格魯特大人,急什麼,再喝兩杯嘛!”萊卡布羅急道,透過花船那輕紗般的窗簾,望著外面漆黑平靜的湖面,心里忍不住嘀咕道:難道情報有誤,他們並不是來這里的?
“再喝?再喝就天亮了,媽的,老子還要洞房呢!”格魯特壓抑得久了,就連萊卡布羅的面子也不給,騰出一只蒲扇大小的手掌,輕輕一撥,就將萊卡布羅這個速度極快,但力量一般的家伙撥到了一旁。
萊卡布羅還想再勸,卻忽然聽到雷斌悄聲說道:“噓——外面有人!”
萊卡布羅雙眼一亮,他要等的人,終於來了。
數十道身影在血傀儡城的城心湖中一掠而過,輕盈得猶如點水的蜻蜓。地底大陸那幽暗異常的夜色,讓這些幽靈般的人物看上去就像是湖面偶爾掠過的影子,即便睜大眼睛細細去查看,也未必能夠看得清楚。
“什麼人?”萊卡布羅高聲喝問,明顯是要打草驚蛇。
果然,打頭的那個幽靈般的家伙在聽到花船上的動靜後,迅速做了個手勢。這群幽靈最後的五位,迅速包圍了這座花船,幾乎在同一時刻,他們一起展露出暗黑色的武器,往萊卡布羅這里撲來。
“媽的,敢來打攪老子的雅興,找死!”格魯特猛地一聲暴喝,抬起右腳衝著那直撲自己而來的黑影就是一腳,這並不是普普通通的一腳。壓抑許久的格魯特,把白天賭輸的怨氣和晚上久久不能入房的恨意都灌注在這一腳中,竟然爆發出一團鮮亮的血紅色,化作一柄利斧,直奔那黑影胸口劈去。
幽靈般的黑影,顯然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對手竟然如此強悍,發出一聲低沉的嘯聲,頓時,整個身影暴漲三倍,原本不足兩米的身軀,竟然在瞬間拉伸到了將近六米,但這依然無法阻擋格魯特那凶悍無匹的一腳。
鋒利的血紅色利斧氣勁,劃破了黑影的胸膛,噴出一股熱氣騰騰的鮮血。那黑影跌入了湖中,便不見了蹤影,隱隱間,卻可以感受到那湖水中正在逐漸散發出來的血腥和那些嗅到腥味紛紛趕來的食肉魚類。
比之格魯特,撲向萊卡布羅的黑色幽靈就顯得多了許多,或許,對方已經識破了萊卡布羅的身份,所以才會加大打擊力度。
只是這三個黑色幽靈在萊卡布羅面前,根本沒有出手的機會。就見在微亮的湖面上多出了三道萊卡布羅的身影,紛紛攔住了那些正在往花船靠近的黑色幽靈,繼而,萊卡布羅的那些殘影化作流光般的弧线,躍回了花船,而那三個還未靠近花船的黑色幽靈則變作破碎的屍體,跌入城心湖中。
最令人大跌眼鏡的是,那個撲向雷斌的黑色幽靈,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還是被雷斌的氣勢所懾,竟然在攻向雷斌的途中突然轉向,往格魯特的方向撲去,弄得正在得意狂笑的格魯特手忙腳亂,抖落了肩膀上的兩名豐滿女子,才出手把他撕碎。
萊卡布羅忍不住看了雷斌一眼,心中冒起了一陣寒意,幻術在群戰中的效果,的確不容小覷。就算不能夠戰勝數量繁多的敵人,至少也更容易擺脫逃命。
沒有理會萊卡布羅那有些警惕的眼神,雷斌依舊平靜地坐在花船上,眼睛卻透過那輕薄的窗紗,注視著外面的一舉一動,在這里,他似乎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氣息,只是這股似曾相識的熟悉氣息,竟然變得如此陌生冷酷,讓雷斌有些不敢確信。
出乎三人意料的是,這些黑影幽靈並沒有去理會死去的五位同伴,相反,他們在城心湖中找尋了一下方位,便分散開來,一頭扎進了清涼的湖水之中,仿佛他們來這里並不是要找萊卡布羅等人的麻煩,而只是想要來這里趁著夜色游個泳,洗個涼水澡。
“告訴我,他們到底是誰,到底來這里做什麼?”雷斌站起身來,緩步走到皺著眉頭的萊卡布羅面前,凝視著他的雙眼問道。那沉默死寂的眼神,竟然跟這深夜中的城心湖湖水一般,令人看不清深淺,就像是一頭巨大的怪獸,等待著擇人而噬。
萊卡布羅望著面前這張慘白鐵青的臉,那漆黑的瞳孔中,孕育的並不是死寂的湖水,而是即將爆發的火山。生平頭一次,萊卡布羅感受到了壓迫和恐懼,這種感覺就像是狂風暴雨來臨之前的沉悶,就像是一座高大巍峨的山峰壓在自己的心頭。
原本,萊卡布羅認為自己跟雷斌的戰斗之所以會輸,是因為自己對雷斌的實力不夠了解。如果自己不靠近雷斌,讓他無法做到以傷換傷,甚至以傷換命,那麼雷斌根本無法威脅自己。就算有那奇妙莫測的幻術,自己也有把握用能量真空領域來破除。
但是在這一刻,萊卡布羅深深地感覺到,如果雷斌不顧一切想要擊殺自己,自己根本沒有能力去抵抗,只是這種擊殺恐怕也要讓他付出相當的代價吧。
“他們是巫妖城城主里默多的侍從,甚至我懷疑,咱們在席上所談論的雷文雷武就在其中。至於他們來這里做什麼,我就不清楚了。”萊卡布羅無奈地苦笑著,說出了部分答案。
“不清楚?”一道寒芒在雷斌的眼眸中閃過,那深邃猶如星空的眼神,仿佛能夠一眼看透別人的心,萊卡布羅有一種**裸站在雷斌面前的感覺,這種感受讓他簡直快要抓狂了,他想要掙扎,想要反撲,甚至想要不顧一切地發起攻擊。
而在這時候,雷斌身上涌起了一股更加強烈的氣息,原本烏黑的雙眸竟然彌漫了一層血色,那是殺戮和殘酷的顏色,萊卡布羅只覺得心頭一沉,剛剛在心中涌起的攻擊念頭竟然被死死壓住,再也無法升起,不禁有些膽寒道:“反正一會兒你也要知道,我不妨早些告訴你,我懷疑他們想要進入我們血傀儡城的秘境——白骨地獄。”
就在雷斌還想繼續問些什麼的時候,這花船突然一陣搖晃,泛著燈火余輝的湖水突然沸騰起來,尤其是那湖水正中,竟然出現了漩渦一般的急流,就像是浴池底部的塞子被拔開了似的。
除此之外,剛剛被格魯特和萊卡布羅擊殺的那五名黑色幽靈般的家伙,竟然像是一匹匹黑布,從水中躥了出來,仿佛要把整艘花船包裹住一般。那寬達三米,高達六七米的黑布,遮擋了花船上人們的視线,也引來了那些煙塵女子的尖叫驚呼。
“媽的,竟然如此麻煩,太掃老子的興頭了。”格魯特蒲扇大小的手不斷揮出,一道道血光乍現,撕扯著那些不斷迸濺出血花的黑布。然而,那黑布被劃破之後,很快又會融合起來,就像是無縫天衣一般,根本沒有留下任何撕破過的痕跡。
萊卡布羅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能夠感受到對方布置這種陣勢,顯然是考慮到了自己的存在。利用這種全方位的突襲,讓自己的速度毫無用武之地,顯然,這些黑色幽靈似的家伙,已經考慮到自己會出手的可能。
同樣,這也說明他們根本沒有打算完全瞞住自己。可笑自己還以為對方在明,自己在暗,還苦心策劃著拉烈焰和格魯特來幫忙,甚至因為怕打草驚蛇而沒有讓自己的那些忠心耿耿的手下前來幫忙。
似乎感覺到自己的兩位哥哥的氣息正在離自己遠去,有些焦躁不安的雷斌,終於出手了,
熊熊烈焰仿佛有生命一般,閃過了那些無辜的煙塵女子,直撲向花船外面的黑影。那些黑布般的幽靈在空中發出壓抑不住的低沉哀號,不僅如此,那黑色魔焰還沿著這些黑影直撲湖水,就連暗藏在湖水中的部分也沒有放過。
幾乎眨眼間的功夫,花船外那遮天蔽日般的黑布便化作了滾滾煙塵,夾雜著烤肉的氣味往四周飄散,在這一刻,雷斌似乎聽到了一個強大的聲音在咆哮嘶吼,那聲音便是巫妖城城主里默多種植在這些侍從體內的巫種,發出的哀嚎和警報。
“跟我來!”萊卡布羅不再掩飾,直接用數百的風刃轟開了湖心的水面,那漸漸平靜的湖面就仿佛被一雙充滿魔力的大手分開,露出了湖心下方那青幽幽的大門,就像是怪獸的巨口一般,獠牙交錯,猙獰恐怖。
雷斌毫不猶豫,跟在萊卡布羅的身後,撲進了那座青幽幽的大門,格魯特先是猶豫了一下,也隨後跟了進來。
青幽幽的大門後,是白花花的一片。這白花花的,不是銀兩,也不是女人的胸脯和大腿,而是一堆一堆猶如山岳般高聳的白骨,連綿不絕,望不到邊際,就像是沙漠海洋,給人一種無限深遠的感覺。
“這就是白骨地獄,血傀儡師修行的秘境之一。”萊卡布羅苦笑著摸了摸鼻子,先他們一步進來的那些巫妖城城主里默多的侍從,此刻已經不見了蹤影,也不知他們是藏在了這些骨山之後,還是用地面上的累累白骨,掩蓋了自己的行蹤。
一股若有若無的殺機,讓雷斌等人警覺起來。
萊卡布羅召喚出了十幾具白骨傀儡,包圍在自己身前身後,而格魯特則是墳起了身上那鼓鼓的肌肉,整個人仿佛又變得魁偉了三分。
轟——滾滾魔焰包裹住雷斌的全身,把雷斌的身影襯托得格外高大威武,在他面前,那魁偉的格魯特看上去就像是幼兒園的小朋友一般可愛,尤其是那股森然的氣勢,竟然跟周圍的白骨隱隱有著一種莫名的應和:“出來吧,我知道你們就在附近,早晚免不了一戰,何必縮頭縮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