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斌望了眼洞穴的深處,暗暗猜測那里面是不是就是通往岩漿的道路,不然的話,為什麼會有一股股熱浪從那里面躥出來呢?
溫暖的空氣,讓雷斌懷里的拉爾哈恢復了不少精神,伸了伸翅膀,鑽了出來,跳到了地上,撿了塊兒不知何時掉落在地上的骨頭,仰著脖吞進了肚子,看得雷斌一陣臉紅,好像自己這些日子都在虧待它似的。
“來,嘗嘗我們這里的沸水魚!”忽拉爾特的老婆羅菲娜端著石質的大盆,邁著闊步走了進來,那濃濃的眉毛和大大的眼睛,簡直超出了英武的標准,直接奔向了粗獷。
雷斌看著羅菲娜咣的一下子把大盆墩在了自己的面前,那氣勢不亞於剛剛忽拉爾特雙拳夯地時使用的“震地鼓”絕技,心中不由想道:羅菲娜要是去了紅葉城,一准被爺們兒還要爺們兒。
完成了手頭工作的野蠻人一個個走了進來,隨便找了個石墩就坐了下來,似乎因為雷斌的緣故,這些野蠻人多少有些拘謹,三三兩兩湊在一起,小聲地竊竊私語著,等待他們的老婆把燒好的兔子端過來一起享用。
這些風雪野蠻人有個很奇怪的特點,這里的婦女往往按照身材來判斷人的實力,而這里的男人則偏向喜好根據身上傷口的多寡來判斷對方的實力。遍體鱗傷的雷斌,至今還有幾道怵目驚心的傷口沒有完全愈合,扭曲的疤痕讓這些風雪野蠻人感到心顫。
不論是誰,游走在生死邊緣這麼多天,都會多少帶有些死亡的氣息,這股氣息就像殺氣一樣,可以在無形之中令人感到驚恐和膽寒。
沸水魚,吃起來味道十分鮮美,但雷斌能夠明顯感覺到這魚肉中似乎除了鹽之外,幾乎什麼調料都沒有放。能夠有如此鮮美的味道,除了魚肉本身鮮美之外,恐怕跟魚的鮮活程度也有關系。
不過,最讓雷斌奇怪的,還是這些魚的樣子,一個個渾身上下沒有絲毫鱗片,而且每條魚幾乎都被撕成了兩片,傷口也談不上整齊光滑,看上去就像是被不開鋒的騎士槍刺過似的,亂糟糟的,皮肉翻滾,倒有些影響胃口。
“這些鮮魚,你們是從什麼地方搞來的?”雷斌想起了外面滿山谷的鵝毛大雪,有些躲在積雪下面的雪兔或許還能讓人接受,可要說這些鮮活的魚,總不能也生活在大雪之中吧?
“嘿嘿,告訴你,這洞穴里面可深了。”忽拉爾特得意洋洋地賣弄道:“這里面有三口溫泉,其中最大的那一口溫泉,比咱們這個山洞還要大許多,這些沸水魚就生活在那溫泉之中。想要吃的時候,只需要把它們用石矛刺穿,它們就會失去抗熱能力,很快便會被煮熟。”
“厲害!”雷斌挑了挑大拇指,不得不說,這種烹飪的水平實在是有夠原始,但是那新鮮的程度卻令人稱贊。在沸水魚剛剛被殺死的瞬間,就已經開始了烹煮,怪不得會如此新鮮,也怪不得那些傷口如此古怪。
看著忽拉爾特那得意的神情,雷斌也不願藏私,現場給忽拉爾特等眾多野蠻人表演了一番徒手烹制雪兔的手藝。
這種徒手烹制雪兔的本事,是雷斌這些天突然領悟出來的,說起來也沒啥了不起的,先是把雪兔剖洗干淨,然後在腹腔內填入香料、作料,然後用冰雪緊緊包裹住整只雪兔,再用充斥靈力的拳頭一次次隔著冰雪擊打雪兔。
一次次的靈力撞擊,足以讓雪兔那堅韌的肉質變得松軟,而撞擊後產生的強大熱量則能夠自內而外讓野兔漸漸升溫,等到外面包裹的冰雪全部融化之後,那熱氣騰騰的野兔肉也已經被腹腔里的香料所浸染,吃上去格外鮮美滑嫩。
最讓雷斌得意的是,那雪兔的肉多少帶著些血腥氣味,這樣的一番烹制過程,可以讓雪兔體外包裹的冰雪把這些血腥氣味全部吸走,使得雪兔的胃口更加醇厚,幾乎沒有膻味。
當然,在冰天雪地中的時候,雷斌自然沒有什麼作料用來烹飪,多半都是找些苔蘚、草根之類的濫竽充數。
忽拉爾特看著雷斌出手如電般的速度,也暗暗咂舌不已,想要嘗試一番。
只可惜,忽拉爾特這些野蠻人擁有的只是風雪異能,沒有絲毫靈力的他,幾拳便把野兔砸成了肉泥,看著族人那異樣的目光,忽拉爾特臉一紅,不得不用出了自己真實的本事,夾雜風雪異能的拳頭在洞穴內揮舞起來,仿佛把洞外的暴風雪迎入了洞穴里面一般。
雷斌只感到寒氣陣陣,再看那挨了幾圈的野兔,早已經變成了一個冰疙瘩,硬邦邦的,足以和岩石的硬度相媲美。
忽拉爾特紅著臉,自嘲地笑了笑,不得已放棄了這次嘗試,享用著雷斌烹制的美食,一時間吃得不亦樂乎,也忘了剛剛的尷尬。
飯後,野蠻人的那些婦女端上了一杯杯熱氣騰騰的茶水後,便都退入了各自的房間,留下那些野蠻人戰士們跟雷斌坐在一起喝茶。
雷斌端起那純手工打磨的石質茶杯,微微抿了一口,那熱氣騰騰的茶水聞上去就覺得怪怪的,喝起來味道更是古怪。
看到雷斌眉頭微皺,忽拉爾特趕忙解釋道:“剛才我提到了三口溫泉,這就是其中一口溫泉的泉水,里面還有特殊的礦物質,喝了之後,可以增強體力。”
雷斌又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覺得這哪里是什麼茶水、礦泉水,分明就是用來洗澡的溫泉水,與其說這些泉水飲用效果好,還不如用來洗澡,那樣更是強身健體,還有消除疲勞的妙處呢。
想到這里,雷斌摸了摸自己身上尚未痊愈的傷口,琢磨著如何開口,借他們這里的溫泉來給自己療傷。他想起自己的背包里還有些途中偷來的烈酒,於是趕忙掏了出來。
整整三大瓶烈酒,原本打算當藥酒來活血通絡的,可怎麼也沒有想到最後落了個滿身的傷痕,自然不能塗上烈酒使勁揉搓,這才把這些烈酒給留了下來。
畢竟,雷斌沒有飲酒的習慣——飲酒容易讓體味變得較重,暗殺的時候容易暴露目標,所以雷斌一向都只喝果汁,而不喝酒。
聞到了酒香,忽拉爾特等人一下子變得更加熱情起來,只是那不時瞟過酒瓶的眼神暴露了他們內心的衝動和渴望。看著面前這些野蠻人,活像是聞見了魚腥味兒的饞貓,雷斌也毫不吝嗇地把瓶中的烈酒給他們一一斟滿,讓這些野蠻人喝得不亦樂乎。
三瓶烈酒很快就見底了,而野蠻人對待雷斌的態度也更加熱情了。
跟野蠻人談論了一會兒各自的生活後,雷斌也不再繞圈子,直接問道:“我在雪山山脈這里想要尋找一種叫做‘冰蓮花’的植物,聽說是生長在冰雪溶洞之中,不知道你們見過沒有?”
一提到冰蓮花,所有野蠻人的表情都變得異常古怪,仿佛有難言之隱似的,尤其是忽拉爾特,更是一臉氣憤和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