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昨夜度春風 雲雨巫山數落紅 第二七二章 - 達成合作的基礎條件

　　就在梁天與古樹閒聊之際，麗婭已經完成了這一闕精靈之舞。

　　所有的精靈們如同重獲了新生般，個個面容平和，卻也難掩喜意。

　　原本堅信著女神終究會歸來他們終將自由地回歸森林的藍精靈們在漫長地等待中已漸麻木，可是這支精靈之舞，只存在於傳說中的迎接神知的舞蹈居然重現於今日。

　　精靈們深埋的記憶被喚醒，堅定的信念將他們的本心徹底洗滌。

　　現在，所有的精靈都正圍在女王與公主身邊默默地垂淚。

　　格格屋卻已悄悄地退了出來。

　　梁天與古樹的話語，由於格格屋的精神與古樹完全相通，所以他全聽在了心中。

　　梁天看著飄到他身邊的格格屋，笑道：“麗婭最初邀請我，便是希望與我合作奪取今次的生命之淚。格格屋，你現在能否解答我的疑惑，精靈古樹凝結出來的生命之淚，與女神的神格，究竟相差在了哪里？”

　　格格屋沉吟一會，道：“剛才古樹已經說過，神格是神知們生命精華與力量精華的聚集體，是他們在漫長的修煉歲月中積累下來的。其對女神的作用不言而喻，就不用我再說了。至於古樹上凝結出來的生命之淚，就是純粹的生命精華了，當然，其中蘊含的能量並不如何龐大，可是要想救活一個已經死去的人，只要他的靈魂沒有脫離身體，只要他的靈魂沒有受損，一顆古樹凝結出來的生命之淚便可以了。”

　　梁天哦了一聲，道：“植物系魔法研究到高階之時，實際上便是對於生命力的借取與運用。我相信格格屋你不會騙我。”

　　梁天將目光投向被精靈們圍在中心的麗婭，幽幽道：“麗婭當時的要求是加入我組建的車隊，然後在奪得冠軍後用古樹凝結出的生命之淚來換取做為獎品的神格。”

　　說著，梁天收回目光看向格格屋，繼續道：“古樹每隔一百年就會凝結出一顆生命之淚，這個我知道，不過那已經是在女神時代的事情了。現在的古樹，要通過自己的能量維持如此龐大的守護結界，為藍精靈生存與修煉營造出最適宜的環境，它還能凝結出生命之淚麼？即使勉強能凝結出來，那生命之淚又真正能起到作用麼？”

　　格格屋聞聽梁天的問話，臉上露出苦笑。

　　梁天未等格格屋作答，繼續道：“古樹連自己的孩子都已經有心無力了，如果我猜得不錯，精靈古樹的壽命也是有限的吧！”

　　“是的！”

　　格格屋深深一嘆，道：“女神當初留下的精靈之種，其實就是在古樹的生命走到盡頭時，用來延續它的生命的。”

　　“三顆精靈之種，大概女神預見到她是可以順利回歸的。”

　　梁天面露奇異之色，喃喃道：“可是女神卻忘記了，終歸有人不願意看到她回歸，而不願意看到她回歸的人，是否也會對未來有什麼預見呢！”

　　格格屋聞言悚然動容。

　　“我原就覺得這場不同於往年的賽車大賽不對勁，今天聽古樹一說才想明白。也許在前方，教庭，或者說是光明神族已經鋪開了一張大網，就等著那些追尋了千年卻不見蹤跡的異端們自投羅網呢。”

　　梁天說得很平靜，格格屋的心中卻是驚濤駭浪。

　　梁天笑了笑，話鋒一轉，突然堅定地道：“無論如何，未來都應該掌握在我們自己手中。也許只要我們肯去拼，肯為了那一絲希望付出百倍千倍的努力即使是已經注定的事情，也是能夠改變的。何況，未來始終是未來，在它未變成現在之時，誰都沒有資格也沒有能力斷定究竟什麼才是未來。”

　　看著格格屋眼里亮起的光，梁天的心底卻還藏著一句話：

　　其實，你努力了，也未必會成功的。但是如果將那絲希望徹底掐滅，又有什麼還能支撐著你活下去呢。

　　格格屋遲疑道：“那麼，麗婭向你提出的合作請求？”

　　梁天笑了笑，隨即正色道：“最後一顆精靈之種已經因為我而被消耗掉了，我自然就有這個責任幫助精靈族。”

　　格格屋卻為難地道：“但是古樹的生命之淚？”

　　“嗯，這個是我們合作的基礎。”

　　梁天伸出手掌貼在了古樹身上，對格格屋道：“如果古樹無法凝結出生命之淚，那麼很不好意思，再沒有發現第二枚神格或者是能夠取代生命之淚的物品前，我是不會向精靈族承諾些什麼的。甚至，如果我們將因此而為敵我也再所不惜。”

　　格格屋倒也不是什麼迂腐之精靈，他也不會指責梁天什麼，因為他對許多事本已看得通透。若非是對於女神的信仰在支撐，說不准他已經想辦法讓精靈族融入到人類世界中去了。這一點，從格格屋並未干涉小安父母的離開足以見得。

　　“梁天，你怎麼能這樣對格格屋說話呢？”

　　叮鈴鈴的脆響中，麗婭已經飄身落至梁天身畔。

　　“呵呵，麗婭，那你認為我應該怎麼樣去做？放棄我心中最重要的東西，就為了你們的女神回歸。說句不好聽的話，你們女神回歸與否，與我一點也不相干。至於你找上我，甚至豁出去很多幫助我，那都是有目的的。你們不敢與達佛蒂爾家合作，因為他們不可能會容忍所謂的女神回歸計劃，因為他們是人類，他們要維護人類的利益。你們之所以找上我，是因為從多方面得到了我的資料，同時也是由於女神留下來的什麼啟示。呵呵，可是你在人類世界也算是混了百多年的精靈了，怎麼就還如此天真呢？至少我還沒有翻臉不認人，我也沒有徹底的忘恩負義。我只是向格格屋說明了我的底线。況且，這也是我們合作的基礎。”

　　麗婭聽得啞口無言，沮喪地低下頭去。

　　梁天伸出手來拍了拍麗婭的肩頭，緩和著語氣道：“你也不要喪氣，如果精靈古樹能夠凝結出生命之淚呢？這可是你當初信誓旦旦地跟我說的啊！”

　　麗婭苦澀地搖搖頭，道：“對不起，梁天。當時向你許諾的時候，我的傳承記憶並未完全開啟，所以對於古樹的情況我並不了解。現在明知無妄，我不能騙你，我也不能騙我自己的。”

　　梁天呵呵一笑，道：“沒有試過，你又怎麼知道不行？做不到這三個字，只有盡力過的人才有資格說的！”

　　說話間，梁天緊貼樹身的手掌上涌起一陣綠光，而結界內濃郁的靈氣紛紛開始向他這里聚集。

　　麗婭驚奇地抬起頭來，看到的是梁天暖暖的笑。

　　“原本古樹如果不用背負著太多，它的生命與女神一樣，也是近乎無限的，並且它還能夠通過吸收游離在天地中的生命之能來不斷地開枝扇葉，而在那個時候，一百年凝結出一顆生命之淚又算得了什麼呢？古樹現在缺什麼，我就給它補什麼。也許這樣會讓達佛蒂爾家族蒙受巨大的損失，只要你們能夠頂住老爺子的興師問罪便可以了。”

　　無窮無盡的生命力不斷地向著古樹涌來，結界內的樹木，除了那些子樹以外，其余的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下去。

　　漸漸地，這種衰老狀態已經蔓延到結界之外，如果不是梁天吸取著空氣中的能量將之轉化成類似於生命力的木屬性真元輔助著古樹進行自我修復，恐怕達佛蒂爾家的種植園現在已經陷入恐慌之中了。

　　格格屋在麗婭到來之際已經悄然退去，麗婭看著被龐大的生命之能包圍的梁天一臉和煦，她的心情卻很復雜。

　　剛剛散去的精靈們發覺到結界內他們賴以生存的樹木正在枯萎，發現有人正在抽取著它們的生命力，紛紛憤怒地向著能量的源頭涌來。

　　“又是那個黑發的人類！”

　　“他來到這里究竟想干什麼？”

　　“難道格格屋便是想放任他毀去我們精靈最後的家園麼？”

　　“不行，我們應該阻止他！”

　　“可是你們看，公主就在他的身邊，公主都沒有阻止他！”

　　“噢，你這個笨精靈，難道沒有看出來，公主對這個人類有好感麼？”

　　“你不要胡說，我們純潔的精靈公主怎麼會對一個人類產生好感，即使是對我這麼帥的精靈產生好感那也是不允許的！”

　　圍在湖邊的精靈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著。這一次他們倒沒有衝動地想射死梁天。

　　“噢，你們快看，古樹，古樹好像在吸收這些能量！”

　　“是啊是啊，你們靜下心來仔細感受一下。”

　　“嗯嗯，難道這個人類是想幫助古樹麼？”

　　“是的，你們說得沒錯。梁天他正在幫助已經開始衰老的古樹恢復生命力。”

　　格格屋到來之後，圍觀的精靈們瞬間便安靜下來。

　　終於有個膽大的精靈出聲問道：“可是，格格屋，這樣用其余的樹木的生命做為代價來換取古樹的新生，違背了女神的教義。”

　　格格屋目光悠遠，喃喃道：“我們接受人類的庇護生活在這里又算做什麼呢？”

　　眾精靈一陣嘩然。

　　格格屋搖頭一嘆，道：“我們已經失去的太多，又還有什麼理由再來要求呢？何況，你們看，梁天他並未將所有樹木的生命力抽光，也就是說，只要古樹能夠恢復，它們便也有再度恢復的可能。那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目光緩緩地掃視著族人，格格屋繼續道：“就像我們這些自認為高貴的藍精靈，我們一直所期待的，不正是女神的回歸麼？為了女神的回歸，我們還有什麼事情無法做到呢？”

　　格格屋在這邊教育著族人，梁天那邊的古樹也有話要說。

　　“梁天，請你住手吧！這樣已經足夠了。”

　　梁天一愣，並未停手，只是奇道：“古樹，你不要騙我，你的靈魂依舊很虛弱。”

　　“是的，如果我要完全恢復，需要的生命力，恐怕將整片達佛蒂爾家族的種植園里的孩子們的生命力都抽取出來才可以。可是這樣，會給精靈族帶來災難的。”

　　“那你怎麼辦？如果凝結不出生命之淚，對不起，我是不會與你們合作的。當然，憑著麗婭與其他精靈的努力，女神回歸並非無望，我也只是善意地提醒而已。”

　　“生命之淚麼？這個，其實只需要你再借給我一些那種比起我的孩子們的生命力來讓我感覺更好的那種能量，我便可以恢復到能夠凝結出生命之淚的狀態了。”

　　“噢！”

　　梁天一拍腦門，暗道自己怎麼就犯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