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嬋退後一步.打量一眼眾兩個字,露出滿意的笑容,大小比起“.白雲崖,”三個大字來差了許多,但劍氣之強橫,劍意之深重,卻更勝一分。
看到這兩個字,南宮元亨三兄弟吃驚的瞪大眼睛,直勾勾看著這三個字,片刻之後,眼前恍惚一下,只覺滔滔巨浪從天空撲了下來.勢如高山崩裂,直接能將自己碾成粉末。
三人不由的後退幾步,想避開這滔滔巨浪,卻不曾想,滔滔巨浪洶涌而來,跟著追過來,三人只能不停的後退,身形左挪右閃,頗為狼狽。
三人一直退出十四五步遠,方才停住身形,眼前的幻像消失,恢復了清醒,對視一眼,搖頭苦笑,自己知道自家事,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濕了。
他們三人這時明白了,這是““滄海,”兩個字散發出的劍意,似是幻像,卻把自己逼成這樣,太過逼真,滔滔巨浪真實不虛,若真的不閃避,說不定自己已經昏迷過去。
“.李兄,好厲害的劍意!,”南宮元亨贊嘆,臉色有些發白。
劍意乃是玄之又玄,真實存在之物,他們三人的武功層次已經不低,雖比不過溫吟月,仍是難得的高手,虎父無犬子,對劍意比常人更了解,更有體會。
領教了李慕禪的“.滄海,,劍意,當真是勢如巨浪,不可硬撼,這劍意與父親的飄逸奇詭截然不同的風格,卻同樣的令人心寒,無法可擋。
李慕禪笑了笑:“.南宮大俠若能破去我這兩個字,去南理星湖小築找我即可,我一直想當面向南宮大俠討教一二!,”
“.李兄,爹爹一定會找你的!,”南宮無妄呵呵笑道,搖頭道:“.你這家伙,這些日子都碰上什麼奇遇了”練到這個程度!,”
李慕禪笑道:““我去了南理,還有東楚,有機會見識他們的武學,三位兄弟若想精進”一直呆在府里可不成。,”
“.爹爹不讓啊,我倒想出去玩玩呢!,”南宮無妄無奈的搖頭,哼道:““他怕有人拿我要挾,做他不願做的事!,”
李慕禪點點頭:“.這倒也是,天下間對南宮大俠身份敵意的人可不少,不得不防!,”
“.唉,我這過的日子呀”就像是坐牢!,”南宮無妄倒苦水。
南宮元亨皺眉:““老三!,”
南宮無妄撇撇嘴道:“.大哥,反正李兄也不是外人,說說又有什麼!,”
李慕禪呵呵笑道:““三公子,你就甭打我的主意了,我還有事情要忙”顧不得閒逛游玩,再過一陣子罷!,”
“.什麼時候?,”南宮無妄飛快的道。
李慕禪想了想,搖搖頭:“.快則一年半載,慢則三年五載。,”
南宮無妄有些失望,隨即精神一振:“.那好吧,咱們說好了,可不准反悔!,”
李慕禪笑道:“.絕不會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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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南宮無妄如此,南宮元亨與南宮利貞搖頭苦笑,卻沒有多說,李慕禪如今的修為之強,看起來不遜於父親,即使稍遜也有限,當世之中可謂無人能敵,有他在,確實能放心的游玩兒。
而且,若是他們一塊兒游玩,父親也會同意,這可是難得的機會”
南宮利貞張了張嘴,也是動了心。
南宮元亨卻無可奈何,他身為長子,南宮府中上下都需要他管束,事務紛雜”他脫不開身。
李慕禪笑道:“.二公子一起罷。,”
““呵呵,多謝李兄了!,,南宮利貞笑道。
李慕禪沒有多呆,直接與溫吟月離開了中州城,返回滄海山,他這一次受了南宮思道的啟發。
滄海山李慕禪與溫吟月出現時,已經是傍晚時分,夕陽西下,斜暉殘照著整個滄海山,染成了玫瑰色,滄海山上的石階上,來來往往的弟子們穿棱不絕,煞是熱鬧,生機盎然。
李慕禪與溫吟月飄飄出現時,眾弟子們紛紛見禮,帶著崇敬的眼神望著兩人,熱烈灼人。
溫吟月這個大師姐,地位尊崇,不僅是因為她的美貌,更因她處事公正,絕無偏私之舉,而且如今的事務大部分由她處理,竹照師太不太理事了。
李慕禪更是成為一個傳說,入門晚卻後來居上,乃是滄海山第一高手,天資縱橫,當世無人能及,他們都在私底下傳說,將來的天下第一高手,非這李師兄莫屬,將會取南宮思道而代之。
而且李慕禪平時很少出現,眾人都以為是閉關苦修,更增添了幾分神秘感,望之如望山岳。
溫吟月僅是輕頜首,神情淡淡的,李慕禪則一臉微笑,甚是和藹,全無一點兒架子,讓人如沐春風。
在台階上不能施展輕功,兩人都是緩步向上走,不過比起眾弟子們還要快幾分,看著緩慢,速度卻極快。
一會兒功夫兩人衝破了眾弟子們的熱情包圍,回到山頂到了無極殿中,竹照師太正在玉像下面打坐。
二人不必通報直接進來,她一襲玉色僧袍,將曼妙的身段兒掩住,靜靜坐在那里,秀麗苒臉龐寶相莊嚴,凜凜然,神聖不可侵犯,與身後的玉像渾然一體,難分彼此。
““師父。,”李慕禪抱拳溫聲道:“.咱們回來了。,”
““唔,見著南宮思道了?,”竹照師太睜開明眸,淡淡問道,神情淡漠,似乎沒有人類的感情。
李慕禪搖頭:“.沒見著。,”
“.他一年到頭不在家,可不容易見著!,,竹照師太哼了一聲。
她這時語氣生動了許多,漸漸從剛才的淡漠中走出來,顯然是修煉心法所致,妙蓮經需要心若冰清,自如控制情緒,越到後面越難。
她黛眉輕蹙:““那你們白跑了一趟?,”
李慕禪搖頭笑道:““不算白跑,南宮思道確實智慧過人,他在一座山崖上留了三個字”字中蘊著劍意,想與他比試,只需破去劍意便是。,”
““劍意?,”竹照師太沉吟,指指對面的蒲團,李慕禪與溫吟月坐下,三人呈“.品,”字形而坐,近得氣息可聞。
李慕禪笑道:“.南宮思道超脫於武功之上,達到武道層次,我估計這武道修煉的便是劍意或者劍氣。
““這麼說來,沒人能打得過他?,”竹照師太蹙眉。
李慕禪搖頭道:“.沒有超脫於武功樊籬之人,任是武功再精妙”也勝不過他,劍意之下,招式皆是無用。,““.你呢?,”竹照師太劍睨著他。
李慕禪得意的笑起來:“.僥幸得很,我練到夾圓滿,進入武道境界”勉強可與南宮思道一戰!,”
““師父,師弟破去了南宮思道的劍意。,”溫吟月淡淡道。
竹照師太頓時眉開眼笑:“.真的?,”
她笑靨如花,嬌艷燦爛更勝青春少女,喜孜孜的道:“.還好沒丟我滄海山的臉面!,”
溫吟月道:“.南宮思道在一個山崖上寫了三個字,有人想要在山崖上寫字,需要破去他的劍意,我試了試,不成。,”
““他玩的什麼花招?,”竹照師太哼道。
溫吟月道:““一靠近山崖,但覺得一道劍光刺來,不由得你不抵擋,如此一來便陷入其中,與真人打斗無異,我受了點兒輕傷。,”
“.真能弄玄虛”那湛然你怎麼破去的?,”竹照師太哼一聲問。
李慕禪笑道:“.與真人打斗無異,只需強過它便可,師父,我受他啟發,有了新的法子磨煉弟子們。,”
““嗯?,”竹照師太黛眉一挑”笑道:“.你要學南宮思道?,”
李慕禪點點頭笑道:“.不錯,我想寫幾個字留下。,”
““好吧,試試看,你當初的幾幅畫對大伙助益極大。,”竹照師太笑靨如花,道:“.再過十來年”咱們滄海山可謂一家獨大了。,”
李慕禪笑道:“.還有爛陀寺呢。,”
竹照師太沒好氣的道:“.哼,別提那些臭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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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禪說到便做,竹照師太與溫吟月陪著他來到滄海山上一座石壁前,這石壁面南背北,只可惜身處一片密林中,沒有人過來,李慕禪以虛空之眼觀瞧,發現這處好地方。
滄海山太大,縱使滄海劍派的弟子們也沒能一一走遍,很多密林與奇峰都沒有人過去看。
這石壁立於一片松樹林中,約有四五丈高,滄海山雄壯,奇石無數,這樣的石壁處處可見,沒什麼稀奇的。
石壁被紫藤所附,密密麻麻的葉子遮擋著,撥開一瞧,是青苔染遍,沒有一處空隙,看不到原本的石質。
李慕禪一拂袖子掃蕩干淨,紫藤與青苔都消失,石壁還原為白色的石頭,像是後世的打火石一般,質地細密,充作白玉也能有人相信。
這石壁不高,但很寬,橫亘了整座松樹林,李慕禪虛虛劃了幾道,笑道:““卑父,我多寫幾個字,分為不同的品級,讓他們一一挑戰。,”
“.嗯,這主意好。,”竹照師太輕輕點頭,身處密林中,玉色僧袍仍一塵不染,超然脫俗,道:“.循序漸進最好不過。,”
李慕禪想了想,走到最西頭位置,輕飄飄劃動指尖,遙遙指向石壁方向,但聽“.嗤嗤嗤嗤,”輕響,指尖透出的無形劍氣在石壁上劃1
動,粉末碎屑紛飛中,““滄海九劍,”四個大字宛然呈現於她們眼前。
每一個字都是一個人的大小,乍看上去像是一個人在揮劍,蘊著無窮妙境,將滄海九劍的劍式完全融入了這四個大字中。
竹照師太凝視望去,忽然揮手拍出,“.砰砰,”兩掌落在地上.打了兩個約巴掌深的淺坑。
她退後一步,長吁一口氣,扭頭望過來,明眸閃閃:“.好,確實不錯”這一招著實驚人!,”
李慕禪笑道:““這僅是第一層,接著來。,”
他往東挪了一下,然後指尖輕劃,虛空指向石壁,石壁上““嗤嗤,”
響,粉末石屑亂飛,隨後出現五個大字一一氣朝陽式,與先前的字差不多大小。
竹照師太走上前,凝神望去,再次揮舞起玉掌,“.砰砰砰砰!,”一連串四掌的掌力落到地面,形成四個深坑。
她後退一步脫出劍意籠萆,訝然道:“.果然不同了!,”
她能明顯感覺到劍勢的增強,抵抗得比月才吃力一些,需要動真格的,四掌下去”四個淺坑都是腳踝深淺。
李慕禪依法施為,分別寫出了滄海九劍每一式的名字,給好寫了十次.從最西頭剝最東頭、
而最東頭的四個字“.萬劍朝宗式,”,竹照師太一下也接不住。
李慕禪每寫完一個字,竹照師太便試驗一番,其余到了第七式時”
竹照師太已經接不住了,到了第九式萬劍朝宗式,是直接倒飛出去,一招也沒出,直接被打飛出去,宛如真正的人在攻擊無異。
竹照師太倒飛出去之後”李慕禪一閃接住她,輕輕放下,笑道:“.師父小心,莫要勉強,免得傷著。,”
““你這一招太強了吧!?,”竹照師太蹙眉哼道”白他一眼。
李慕禪笑道:““只要大伙依照這上面的劍意慢慢揣摩,滄海九劍練好了,真能達到這般程度。,”
““如此看來我的劍法也沒練好。,”竹照師太搖搖頭。
李慕禪呵呵笑道:““師父你專注於妙蓮經”對於滄海九劍倒疏忽了,其實滄海九劍中蘊著劍道至理,我也是如今才悟出來的。,”
竹照師太點頭:“.行啦,我知道了,我會好好修煉滄海九劍的。
李慕禪笑道:““師父,我會寫幾張拜帖,給幾大門派送過去。,”
“.哦?,”竹照師太黛眉一挑,露出狡黠笑容:““你小子,是不是又把這一招用到拜帖上?,,李慕禪得意的笑著點頭:“.知我者師父也!
尤其是爛陀寺,給他們一點兒厲害瞧瞧,免得小瞧了咱們滄海山!,”
竹照師太笑著拍拍他肩膀:“.嗯,你這腦袋瓜子確實活份,這主意甚好,既沒有打斗,不會有傷亡,又能震懾一下他們,別讓他們太放肆!,”
李慕禪笑道:““那咱們回去吧,這里應該平整一下,弟子們練劍不妨來這里參悟一二。,”
竹照師太擺擺玉手:““就這樣吧,讓他們自己弄!有這麼一處地方練劍,他們該燒高香了,不能什麼都做了,太過安逸反沒斗志!,”
李慕禪想想點頭,覺得有理,笑道:“.那不如這樣,大比與小比取得成績好的,才有資格過來參悟劍法。,“““這個主意甚好,怎麼樣,吟月?,”竹照師太扭頭問溫吟月。
如今滄海劍派的事務,大部分都交給了溫吟月,竹照師太得享清閒,遇事不會擅自做主,會與溫吟月商量一下。
溫吟月輕頜首:“.月比前三,年比前十吧。,”
竹照師太蹙眉道:““不過這樣一來,大伙不能都受益,有些浪費了。,”
溫吟月稍一沉吟,緩緩道:“.每個月對所有弟子開放一天,月比前三與年比前十可以得到三天。,”
李慕禪撫掌笑道:““師姐高明,就這麼辦吧!,”
竹照師太道:“.但願這幫丫頭與小子不辜負咱們一片苦心,好好用功。,”
李慕禪呵呵笑道:““師父放心吧,我看他們都挺用功的。,”
““有你這個榜樣刺激著他們呢。,”竹照師太搖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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爛陀寺爛陀寺位於一座絕壁之上,金色的頂,朱紅的牆,在陽光的照耀下,金碧輝煌,莊嚴神聖。
寺院屋檐蹲了幾排石獅子,拳頭大小,個個仰視天空白雲,站在寺頂俯看下去,白雲遮住了眼,看不到山下的情形。
清晨時分,低沉的誦經聲與清新的空氣揉在一起,繚繞著整座爛陀寺,誦經聲莊嚴神聖,令人不自覺的清心寧神。
寺東頭一座小禪院內,一個憨厚的小沙彌身穿灰衣,緩步走進,停在正中的禪房外,低聲道:“.住持,滄海劍派送信過來了。,”
“.法淨,進來罷。,”圓潤柔和的聲音緩緩響起,悅耳動聽。
““是,住持。,”憨厚小沙彌應一聲推開門,進到屋內。
屋內簡單明淨,只有一榻,再無他物,正有一個灰衣老僧伽趺而坐,光亮的頭頂九個戒疤,眉如霜染,臉上皺如老樹,一雙眸子卻清澈明淨,宛如孩童,無悲無喜。
他聲音柔和圓潤,似是中年人的聲音,溫聲道:““法淨,何時送過來的?,”
“.就在剛才。,”法淨恭敬回答。
老僧溫聲道:“.哪一位弟子?,”
法淨恭敬的道:“.是一位女施主,姓梅,她沒進寺,在寺外停步。,”
““姓梅,”老僧緩緩點頭,伸出枯瘦的手。
法淨雙手呈上,恭敬的道:““住持,這位梅施主的修為極深.不遜於了空師兄了。,”
“.哦?,”老僧霜眉一動,望過來。
法淨道:“.我恰好打掃寺外,看到她的模樣。,”
老僧輕頜首,溫聲道:“.看來是嫡傳弟子梅若蘭梅施主了,你又沒能忍住,好勝心又起?,”
““是,請住持責罰!,”法淨慚愧的低頭,憨厚的臉龐漲紅。
“.唉,”老僧搖頭嘆息,悲憫的看看他:“.你呀,資質是極好的,不遜於了空,但消不去這勝負心,永遠不可能達到大成,成就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