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爾蘇加德根本沒興趣計較阿萊克不太自然的神情,他似乎對溫蕾妮這個伯爵小姐充滿了好奇。
阿萊克雖然不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將自己知道的有關伯爵小姐的一切完完整整地說了一遍。
顯然克爾蘇加德在聽完之後,再次得到了某種神秘的指示,他略顯〖興〗奮地對著阿萊克揮手“就這麼決定了,等到老伯爵的玄屍進階的時候,我會給你新的法術卷軸,現在你先回去,記得每天過來拿新鮮血液!”
阿萊克恭敬的低下頭,慢慢後退,對那些人血的來源產生了各種不良的想象,對自己的前景更加堪憂起來,他深深相信性格耿直的溫阿克頓伯爵若是發現他用真的人血糊弄他,說不定就直接氣憤的觸發了他身體里的魔法禁制!
怎麼辦?他的退路在哪里?阿萊克前所未有的惶恐起來。
希伯來那間種滿向日葵的小院中一片狼藉,原本院中大片生機勃勃的向日葵群被毀滅殆盡,這里的主人似乎也沒有重新打理的欲望,而是仍由那些殘枝敗葉自然腐爛敗落。
這里變得蕭瑟沒落,在深秋肅殺的風雨中帶著令人絕望的氣息。
希伯來一如既往地伏案抒寫他的卷軸,沉浸在他的魔法世界中,滿臉陶醉之意。
昏暗的魔法燈下,他的臉色晦澀不明。
突然,他的身邊無端的掠過一陣陰風,吹得魔法燈的火焰搖擺不定,希伯來則不悅地微微眯起了眼睛。
“我在溫伯爵府里,見到了那個身上帶著我血咒的女孩!希伯來,我說過,把她交給我,我要親手將她制成黑暗的傀儡!”黑衣女人發出桀桀地怪笑聲,語氣中透著不容拒絕的強勢。
希伯來懊惱地看著手中失敗的卷軸,緩緩地放下魔法筆,抬起頭看著這個一手造就了他的黑衣女人,這些年來,她親手為他打開了黑暗世界的大門,帶他領略了魔法的美妙,這個女人可以算是他唯一的老師了。
“您來了,很抱歉,到現在才向您報告有關血咒的事。”希伯來面容平靜地開口。
黑衣女人卻猛地轉過身來,陰森森地看著他“怎麼?你早就知道了那個女孩的身份?!但是卻沒有告訴我!為什麼?”
“是的,從我的學生莫名其妙地中了一種邪惡的詛咒之後,我就通過搜魂術發現了那位伯爵小姐的怪異之處,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了她反噬給我學生的詛咒就是屬於您的血咒!”希伯來波瀾不驚地看著她。
“你居然敢欺瞞於我!”黑衣女人揚手招出一根閃耀著黑芒的長鞭,指著希伯來“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凡是任何一個膽敢欺騙我的男人,我發過誓,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就算那個人是你也不行!”
希伯來卻露出帶著魅惑的邪氣微笑,抬起他的一只手,在他修長的手指間夾著一張蘊涵著澎湃魔力的卷軸,而那張卷軸之中隱隱透出令黑衣女人心神不寧的力量。
“你想做什麼?難道你想反抗我嗎?就憑你的實力……哼!”黑衣女人挽起一道鞭huā,色厲內荏地呵斥道。
希伯來卻緩緩地拎起桌上的黑色魔晶石盒子,對著另一只手中的卷軸比劃,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老師,您覺得這麼久以來,我對您來無影去無蹤的絕世身法,就從來沒有好奇過嗎?”
看著黑衣女人驚懼的眼神,希伯來笑得像個單純的孩子“直到這次我找借口將這只魔晶石盒子借出去之後,才確定了我的猜測,老師,恐怕這快魔力充沛的暗系魔晶石盒子就是您的棲身之地吧?您說,我要是用這個封印卷軸,封印住這只魔晶石盒子,您還能不能在我的面前如此囂張?!”
“你敢!希伯來,你居然敢如此對我!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黑衣女人歇斯底里的怒吼著。
“您是安托瓦家族的守護靈嘛!您說了快一百遍了,我聽得都膩了,連安托瓦家族還有沒有幸存者我都不知道,您覺得您這個守護靈還有誰會搭理您!我很感激您栽培了我,也很感激您將您的勢力交給了我,但是您老是對我如此指手畫腳,我很為難呢!”希伯來危險的眯起眼看著黑衣女人無風自動的衣袖,防備著她突然的暴起。
“因為您的一句話,我親手害了大哥,連累父親身死,成了家族的罪人,又因為您的一句話,我親手毀掉了外面那些向日葵,那些種子是父親唯一留給我的東西……還有很多很多,我的生命中最在乎的東西幾乎全都因為您的一句話毀了,老師,您覺得我是應該感謝您,還是應該殺了您?”希伯來懶洋洋的眼神迸發出尖銳的眼神。
“原來你一直都在怨我!”黑衣女人卻意外垂下了手中的長鞭,自言自語地哼了一聲。
她緩緩褪下了頭上的兜帽,第一次在希伯來的面前露出她完整的容顏,她的臉色蒼白中透著不正常的青灰色死氣,眼神冰冷,但卻有著深邃迷人地五官輪廓,若是忽略她黑紫色的唇色,可以想象當年她還是人類的時候,擁有著一張多麼傾國傾城的臉!
“你……你是……”希伯來皺起眉頭,似乎在努力回憶著什麼,這個女人的臉給她異常熟悉的感覺。
“重新介紹一下,我是妮洛?安托瓦,也是你的母親!”黑衣女人淡淡地開口。
希伯來手中的卷軸滑落在地,他不可置信地看著黑衣女人的臉。
“原來……您一直在我的身邊!可是,可是為什麼您會變成這副樣子……”希伯來瞪著他的母親,那個一直在他心底最深處的影子。
妮洛手中的鞭子一揮,希伯來的封印卷軸便落入她的手中,她皺起眉不滿地看著希伯來“你居然這麼簡單就將你唯一的依仗給丟了,我若是你的敵人,你已經死一百回了!”
頓了一下,妮洛看著希伯來依然震驚的臉,眼神略有緩解,拿過他手中的魔晶石盒子,幽幽地開口“這只盒子是我們安托瓦家族守護晶石分割而成的,當年我還很年輕,愛上了一個根本沒有心的男人,不但將家族里最珍貴的東西送給他,還將自己的一片真心奉上,可是卻被人棄之如敝屣,這個男人是第一個欺騙我感情的男人——不要露出這種原來如此的眼神——這個男人並不是你的父親!”
希伯來微微一愣。
“然後,傷心之余,我發誓要嫁給帝國中最強大的男人,這個人才是你的父親,而你深深敬仰的父親卻是傷我最深的男人!他貪戀我的美貌,痴迷我的身體,卻厭惡我暗系魔法世家的出身,這個男人占有了我,卻在我生下同樣具有暗系魔法天賦的你之時,為了他的家族純潔無暇的名譽,拋棄了我!”妮洛眼神陰鷙地瞪著希伯來。
妮洛伸出冰涼的手,輕觸著希伯來的臉,語氣中充滿回憶“你跟他長的真像,他的孩子里只有你最像他!這個自詡多情的男人,處處留情,不論是簡修恩那個據說帶著精靈血統的母親,還是那個小丫頭出身高貴的母親,簡德里克侯爵的女人多得數都數不清!
剛認識你父親的時候,我跟一切對自己的美貌過於自信的女人一樣,以為我會是他最後一個女人,但事實很可笑,我失敗了,當他對我失去興趣之後,他還是有很多其他的女人……這些我都無所謂,但是我不能容忍的是他對你的刻薄!”
妮洛的指甲不知不覺摳入希伯來臉頰上的肌膚之中,她的語氣陰毒“在他第一次占有我的時候,我就對他說過,他既然敢要我的人,就要有對我負責的覺悟,若是敢負我,我會用我的生命詛咒他!
——於是,我就這麼做了!你看看我現在的樣子,我很強大,而且永生,關鍵是——我可以正大光明的守護你,栽培你,我的孩子!”
希伯來眼眸收縮,強忍著臉上的痛,艱難地開口“您的血咒就是那個時候用您的生命換來的?”
妮洛贊賞地看著他,放下手,輕撫著魔晶石盒子,驕傲的揚起頭“不錯!我用家族秘法以我的血肉作為代價煉制成血咒,然後將血咒封印在兩只魔晶石盒子當中,一只就是你現在手里的這個,我的靈魂也在其中,目的就是為了守護你,而另一只承載了我一半血咒的魔晶石則被我命人送到了那個親手幫我將家族的守護石分割成這兩只盒子作為定情信物卻負了我的男人手里。我發過誓,任何一個敢負我的男人,我都不會輕易放過!”
希伯來微微皺眉“修恩大哥會失控殺死芭菲,也是您的血咒作用?”
妮洛點了點頭“那當然,這只魔晶石盒子里鎖著的血咒,只要通過我,可以隨時取出來附著在任何暗系魔晶石上。我讓你從修恩那里換下的暗系魔晶石里就帶著少量血咒,我的血咒最大的作用就是控制精神力,利用幻境,擴大人的負面情緒,使人發狂失控還算輕的,意志薄弱的人,隨時會迷失神智,淪為一具沉迷於自己精神世界中的行屍走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