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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傷》第三十三回

臨界紀年之爵跡 假冒郭敬明 3801 2025-01-08 12:00

  

  141 凌晨四點的弄堂。

   冷清的光线來不及照穿凝固的黑暗。

   灰蒙的光线拖曳著影子來回移動。

   剛剛沸騰起來的弄堂又重新歸於一片寧靜。

  女人們嘀咕著,冷笑著,漸次關上了自己家的門。

   拉亮的燈又一盞一盞地被拉滅了。

   黑暗中慢慢流淌著悲傷的河流。

  淹沒了所有沒有來得及逃走的青春和時間。

   你們本來可以逃得很遠的。

   但你們一直都停留在這里,任何水翻涌高漲,直到從頭頂傾覆下來。

   連同聲音和光线,都沒有來得及逃脫這條悲傷的巨大長河。

   浩淼無垠的黑色水面反射出森冷的白光。

  慢慢地膨脹起來。

  月亮牽動著巨大的潮汐。

   全世界都會因為來不及抵抗,而被這樣慢慢地吞沒麼? 142 其實這個世界上,並沒有什麼是一定可以傷害到你的事情。

   只要你足夠的冷酷,足夠的漠然,足夠對一切事情都變得不再在乎。

  只要你慢慢地把自己的心,打磨成一粒光滑堅硬的石子。

   只要你把自己當作已經死了。

   那麼,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東西可以傷害到你了。

   不想再從別人那里感受到那麼多的痛。

  那麼就不要再去對別人付出那麼多的愛。

   這樣的句子如果是曾經的自己,在電視里或者小說上看到的時候,一定會被惡心得冒出胃酸來。

  可是當這一切都化成可以觸摸到的實體,慢慢地像一團濃霧般籠罩你的全身的時候,你就會覺得,這些都變成了至理名言,閃爍著殘酷而冷靜的光。

   143 幾天過去了。

  似乎身體並沒有出現流產後的大出血現象。

  手術後的第一天還是像來例假時一樣流了些血,之後一天比一天少。

   身體里那顆一直滴答跳動著的定時炸彈似乎已經挺了下來。

   晚上也漸漸地不再做夢。

  不過也並不是很沉很深的睡眠。

  總是像淺淺地浮在夢的表層。

  耳朵眼睛都保持著對聲音和光线依然敏銳的捕捉能力。

  偶爾有飛蟲在房間里振動了翅膀,易遙就會慢慢地在黑暗里睜開眼睛,靜靜地盯著看不清楚的天花板,直到再次潛進夢的表層。

   林華鳳只在醫院住了一天,就掙扎著死活要回家。

   那天晚上120急救就花掉了四五百塊錢。

  林華鳳一分鍾也不想在醫院呆下去。

   回到家虛弱了兩天,然後也就慢慢地恢復了。

   同樣恢復了的,還有林華鳳對易遙砸過去的拖鞋,以及那句熟悉的“你怎麼不去死”。

  易遙也不太想躲了,任由拖鞋砸在自己的身上甚至是臉上。

  只是在每次聽到林華鳳說“你怎麼不去死”的時候,她會在心里想,也許那天就讓你死在家里才是真正正確的選擇。

   恨不得你去死。

  就像你恨不得我去死一樣。

   對於你而言,我是個多余的存在,那麼,你那種希望我死的心情,我可以明白。

  就像我自己的孩子一樣,它也是期待之外的突然意外,所以,我也希望它去死,而且,它也真的被我弄死了。

   這樣的心情,你應該也可以明白吧。

   其實誰死都是遲早的事情。

   易遙每次看著林華鳳的時候,心里都是翻涌著這樣黑暗而惡毒的想法。

  無法控制地席卷著大腦里的每一個空間,膨脹得沒有一絲罅隙來存放曾經稍縱即逝的溫暖。

   144 其實也是非常偶然的機會。

  易遙聽到了唐小米打電話時的對話。

   當時易遙正在廁所的隔間里把衛生棉換下來,已經第四天了,換下來的衛生棉已經沒有多少血跡。

   穿好褲子的時候,隔壁隔間傳來打電話的聲音,是唐小米。

   易遙本來也沒打算要聽,剛要拉開門走出去的時候,聽到隔壁唐小米嬉笑著說:“不過表姐,你也太能干了點吧,那張病歷單怎麼弄來的啊?那麼逼真。

  你知道我們學校現在管易遙那賤人叫什麼嗎?叫一百塊。

  笑死我了……” 唐小米從廁所隔間出來的時候,看見正在水斗前面洗手的易遙,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真是巧啊,”易遙從鏡子里對著唐小米微微一笑,“你說是?” 唐小米尷尬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回到教室的時候,易遙找到齊銘。

  她問他借了手機想要給媽媽發個消息,因為自己的手機沒電了。

   易遙啪啪地迅速打完一條短信,然後發送了出去。

   把手機遞還給齊銘的時候,齊銘沒有抬起頭,只是伸出手接了過去,然後繼續低頭看書。

  易遙淡淡地笑了笑,沒所謂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面。

   唐小米發現自己手機振動之後就把手機掏出來,翻開蓋子看見屏幕的發件人是“齊銘”是突然深吸了一口氣。

   她關上手機朝齊銘的座位望過去,齊銘低著頭在看書。

  光线從他的右邊臉照耀過來,皮膚上一層淺淺的金色絨毛像是在臉上籠罩著一層柔光。

   唐小米深呼吸幾口氣,然後慢慢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在幾米遠處的易遙,此時慢慢收回自己的目光低頭扯著嘴角微笑起來。

   剛剛他用齊銘的手機發送的短消息是:“下午兩點上課前,學校後門的水池見。

  有話要告訴你。”

   收件人是唐小米。

   145 中午下課的時候,齊銘和易遙正好一起走出教室。

  齊鳴看了看前面的易遙,正在猶豫要不要叫她一起吃飯。

  還沒有開口,易遙已經頭也不回地走出教室去了。

   齊銘站在門口,手拉在書包帶上,望著易遙慢慢走遠直到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手機響起來的時候,齊銘拿起來,聽了兩句,回答對方:“恩好。

  我去教室找你吧。”

   易遙沒有去食堂吃飯。

  去小賣部買了一代餅干和一瓶水,然後慢慢走回了教室。

   趴在走廊上朝下面看過去,操場上散著小小的人影來來回回移動著。

  陽光從圍繞操場一圈的樹木枝杈中間照耀過來,在操場灰色的地面上灑下明亮的光斑,被風吹得來回小距離的移動著。

   空氣里是學生廣播站里播放的廣播小組選出來的歌曲。

  易遙也知道那小組,都是一些可以用粉紅色來形容的,把自己打扮成14歲樣子的做作的女生,翻看著日韓的雜志,用動畫片里的語氣說話,熱衷於去街上對著機器可愛十連拍。

   空氣里的歌是悻田來未。

  日本最近紅得發紫的性感女人。

   其實不帶著任何偏見去聽的話,她的歌也不會讓人覺得難受。

   易遙探出頭,就看到慢慢走進樓道口的齊銘和他身邊的顧森湘。

  易遙沒有表情的半閉上眼睛,躲避著照進眼睛里的強烈光线。

   還沒有到夏天,所以空氣里也沒有響亮的蟬鳴。

  只是陽光一天比一天變得刺眼。

  正午的影子漸漸縮短為腳下的一團。

  不再是拉長的指向遠處的長影。

   記憶里的夏天已經遙遠到有些模糊了。

  就像是每一天在腦海里插進了一張磨砂玻璃,一層一層的隔絕著記憶。

   只剩下遠處傳來的工地的雜音,好像是學校又修建了新的教學樓。

  一聲一聲沉悶的打樁的聲音,像是某種神秘的計時,持續不斷地從遠方迎面而來。

   易遙把腳跨到欄杆上面,用力地把身體探出去,頭發被風刷得一下吹開來。

  易遙剛剛閉上眼睛,就聽見耳邊響亮的尖叫聲。

   易遙回過頭去看見站在自己面前的不認識的女生,看了一會就呵呵的笑起來:“你以為我要干嘛阿?嚇得那麼厲害。”

   女生也沒有說話,只是用手抓著自己的裙子。

   “你以為我想死嗎?”易遙問。

   對方沒有回答,轉身快速的跑掉了。

   “死有什麼可怕的。

  活者才痛苦呢。”

  易遙衝著逃走的女生甚至哈哈大笑起來。

   “那你就去死啊,等什麼!”身後傳來響亮的譏笑聲音,易遙回過頭去看見唐小米。

   和早上不同的是,現在的她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看出來上過粉底,也擦了睫毛膏。

  頭發上還別上了有著閃亮水鑽的發夾。

   易遙看著面前的唐小米,某種瞬間領悟過來的微笑在嘴角浮現起來:“等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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