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時候,後面的兩萬步兵也趕到了營地。
如果不是這些步兵這段時間以來,常常進行跑步訓練,恐怕根本無法在一天內跑完近百公里,更不要說在數個小時內跑完六十公里的路程了。
而在被馬車載來、沒怎麼消耗體力的輜重部隊努力下,軍營規模以及設施與剛才相比,馬上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軍營建好,氣喘不已的士兵們立刻進入帳篷休息。
主營內,康斯召集了所有正副團隊長和騎兵聯隊長,開始商討夜襲的計畫。
兼職參謀職務的卡洛起身先通告敵情:“斥候報告中顯示,匪軍在這方圓百里的地方組建了一個包圍圈,大神官一行就被包圍在中央。
“現在大神官已經扎營休息,可以斷定大神官他們暫時沒有發現匪軍情況。而大神官前方匪徒埋伏的地方是大草原,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讓匪徒躲藏,相信大神官第二天上路不久就可以發現敵情。
“到時只有一千騎兵的大神官,肯定會後撤到開一城,這也是為什麼我們前邊的匪徒,會好整以暇的布置包圍圈,而不是緊追緊趕的原因。
“我們的任務,就是在大神官後撤前,消滅或者擊潰,我們前面這股攔路的匪軍!”
卡洛在一張地圖上指指點點:“大神宮前方的那股匪軍,我們暫時不理會,來看看我們前面這股匪軍。這股匪軍人數大約四至五萬人,從這到這布置了兩層陣型,一層對內,一層對外。”
伊絲娜在教導康斯軍略的時候,就遵照艾麗絲的吩咐,復制了一大批的地圖給康斯,一是讓康斯練習看圖能力,二是讓康斯部隊方便作戰。
從來沒有見過地圖的軍官們,雖然滿頭霧水,但還是專心聆聽著,要知道這可是師團級的會議,自己能夠參加就很了不起了,哪裏敢說聽不懂啊。
他們在一看到地圖的時候就肅然起敬,要知道在崎紅國,只有主力師團才配備有地圖,看看康斯大人麾下親兵抱來的那一疊地圖,就知道康斯大人這個部隊,真正的地位是什麼了。
想到這,他們不由慶幸自己被調到這部隊,以前覺得自己這騎兵聯隊屈居一個步兵旅團的委屈,早就不知道飛哪去了。
“外面這層匪徒,也就是面對我們的這一層,斥候在天黑前曾估算了一下,應該有三萬余人。人數雖然很多,但是防御網散布在這麼長的地區,可想而知密度是非常稀薄的。
“而且最新情報顯示,他們一樣開始扎營,並且埋鍋做飯,可以說完全沒有察覺到我們的存在,所以,我們這次夜襲的成功率是非常高的。”卡洛說到這,向康斯示意了一下。
康斯知道自己該說話了,按照卡洛的吩咐掃視了眾人一眼,然後才說道:“有什麼意見?在決議沒有形成前,有意見盡管提。”
本來卡洛是要求康斯下達命令的,但康斯這個從基層出身的最高指揮官,明白很多時候上面制定的計畫,都是不合時宜的。
有時甚至下面靈活一點就能改變戰局,可惜死板的執行命令,卻反而帶來失敗,所以康斯要求執行任務的人參與決策。
卡洛對這點倒是不以為然,畢競有些必死的任務,需要部下不知情的執行,讓他們知道了底細,鬼才會參加呢。
不過現在的任務不是這種犧牲打,所以卡洛也懶得爭執,隨了康斯的意圖。
騎兵聯隊長們第一次參加這種決策會議,所以都有點不敢吭聲,而熟知康斯性格的老部下,則不同了。
第一個出聲的是詹姆斯團隊長:“大人,屬下認為夜襲不妥,要知道那可是山區,而且一片漆黑的,雙方混戰起來很容易就分不清敵友,到時萬一各自為戰,戰斗絕對會持續到天亮的。”
“是的,大人,屬下也是這樣認為,畢竟我們根本沒有靠旗來辨別身分啊。”格納、馬多兩人也緊接著說道。
靠旗是戰場上識別身分的物品,上面一般是軍團番號,或者所屬主官的家族徽章圖案,這樣的東西,主要是出現在各國的輕步兵裏。
高官貴族們認為,給輕步兵這樣的炮灰軍團配備統一的制服和裝備,不但花費大,而且非常不值得,可是又要區分敵我和便於指揮,所以就搞了靠旗這種一張布、一根竹子的簡易品出來。
而康斯部隊組建的時候,只是旅團,雖然軍部番號是第一軍團第一師團第一旅團,但一來沒有軍團指揮部存在,二來康斯起家的旅團部是統一制服和裝備的,也就免了靠旗這樣東西。
而一路以來的征戰,幾乎都是白天,而且人少,敵我一目了然,誰也沒有注意到這點。
在開一城駐扎後,又完全沒有出征過,所以靠旗這不起眼的東西,就更是沒人注意了。
聽到這些話,康斯、卡洛、伊達才猛然想起,現在足足四余萬人的部隊,居然沒有統一的制服。
雖然給每個聯隊都制作了旗幟,但軍服除了起家的那幾千人外,其他的服裝都是平民服裝。
“大人,這是屬下失責,請大人處罰。”卡洛和伊達這兩個負責管理軍務的人,一頭冷汗,向康斯跪下請罪。
卡洛一臉慚愧,這事情看起來好像沒什麼,但在夜襲的時候,絕對會造成自相殘殺的狀況,如果不是大人強烈要求詢問下面意見,按照自己的想法進行夜襲,恐怕戰況會非常糟糕,到時自己將難辭其咎。
伊達則一臉自責,自認是後勤主管,卻連這麼基本的事都沒有處理好,真是愧對大人的重任。
“起來吧,這不怪你們,連我這個主官,都沒有注意到這點呢。”康斯嘆口氣說道。
詹姆斯看到自己一句話,就讓兩個大頭跪下請罪,有點不好意思:“兩位大人,這也不單單是你們的責任,畢竟我們這些團隊長,也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
說到這,他猛然想起,自己這個團隊長,是除了康斯大人外最大的軍官,這件事自己還真的有責任呢,不由也慌忙跟著跪下請罪。
在詹姆斯說出剛才那話後,其余的正副團隊長都跪下請罪了,搞得那些聯隊長不知道是要跟著跪,還是繼續站著?神態都很尷尬。
“好了,都起來,這事算是大家的責任,不追究哪個人,再說現在制造靠旗也來不及,而且我認為背著靠旗在山林中作戰非常不方便,我們還是繼續會議吧。”康斯一邊安慰眾人,一邊無奈的說道,他還真不習慣被這麼多人跪著呢。
聽到康斯的話,大家心裏才好過一點。
等大家重新坐下後,康斯繼續說道:“我想,我們就簡單一點,用白布條纏住手臂,用來區分敵我吧?”康斯想起禁衛軍團叛亂的時候,是在手臂纏上白布條,也就這樣提議。
詹姆斯搶先道:“大人這個辦法好是好,但是在黑夜,特別是在都是樹林的山裏,手臂上有沒有布條,實在是太難分辨了。”
康斯一想,還真是難辦呢,於是出聲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取消夜襲,改派大量斥候監視匪軍好了。”他可不能容忍明知道夜襲會造成自相殘殺的局面,卻還去執行。
“大人等等。”一向沉默的斯特出聲說道。
“你有辦法?”康斯等人都一臉急切的看著斯特。
他們都知道今晚的夜襲實在是太重要了,也許勝負的決定就在此處,等天亮再發起攻擊,就算匪徒是白痴,也能提前發現大軍出現,從而有了准備,效果絕對會比夜襲差上很多。
“有名當地兵曾告訴我,這附近有種青草的汁液,能夠在夜晚發出螢光,屬下以為,這也許能解決我們在夜間分辨敵我的問題。”斯特慢條斯理的說道。
一聽這話,詹姆斯等人立刻歡喜的跳了起來,康斯更是拳拍手掌:“該死!我怎麼忘了螢光草的存在!”
“大人也知道?”斯特有點驚訝的看著康斯,他沒有想到這個半文盲主官,居然懂得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自問學識淵博的他感覺有點失落。
當然,這些都是心理活動,斯特表面上依然是一派沉穩。
“我曾在許多地方流浪,所以知道這種草的存在,而且,在營地的後面就有幾株。”康斯一邊說著,一邊匆忙的跑出帳篷,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康斯已經捏著幾根青草回來了。
“伊達,讓大家找這種草,越多越好。”康斯把青草遞給伊達命令道。
“是!”伊達接過青草,帶著幾個親兵就跑了出去,他決定要在最短時間內完成任務,好將功抵過。
“問題解決了,幾百株螢光草,就足以讓幾千人做上印記。”
康斯並沒有想讓所有人都弄上印記,畢竟第一時間衝向匪軍的,也就是幾千人,後面的部隊是集體逼近,遭受襲擊的敵人不是上前攻擊,就是轉身逃跑,如果這樣部分辨不出敵我,那真該一頭撞死算了。
“我們就挑五個團隊長的直屬部隊,進行夜襲吧?”卡洛提議道,這話獲得大家的認同。
看到康斯躍躍欲試的神情,卡洛立刻說道:“那麼夜襲部隊,就由屬下等五個團隊長擔任指揮,大人您負責指揮其他部隊,做後續攻擊如何?”
騎兵聯隊長們點頭表示贊同,不過心中都有點好奇,卡洛怎麼說這些廢話,總長官不指揮全軍,難道還要參與夜襲作戰啊?
不過熟知康斯性情的步兵軍官,則根本不理會一臉苦澀的康斯,紛紛大聲附和卡洛的決定。
他們非常清楚,如果讓康斯參加夜襲,自己的最高上司肯定是衝在第一线,雖然大人武力高超,但總有馬失前蹄的時候。
上次刺客事件不就是嗎?要是大人有個萬一,那對誰都不好,還是讓他待在大軍中比較放心。
“大人,呃,屬下的騎兵不適合在山林作戰啊。”一個聯隊長看到幾個步兵長官三言兩語就決定了作戰計畫,自己這些騎兵根本沒著落,沒有戰功的話,怎麼競爭團隊長職務呢?想到這個,才壯著膽子開口說話。
卡洛向康斯打個眼色,其實作戰計畫都是卡洛制定的,現在讓康斯宣達,也是為了確定康斯的地位。
明白這點的康斯先感激的向卡洛點點頭,然後對騎兵軍官笑了笑:“你們的任務很重要,剛才敵情通報,大神官隊伍的前面還有一個包圍圈,而你們的任務就是在我們衝散包圍圈時,繞過這片山林全速出擊,保護大神官的安全。”
聽到這話,所有騎兵軍官都瞪大了眼睛,難道這也可以算戰功嗎?到時候功勞大小怎麼區分?難道第一個衝到大神官身邊的人,功勞最大?看到騎兵軍官們一臉不滿,康斯繼續說道:“如果能保證大神官的安全,你們可以攻擊大神官前方的匪徒。”
卡洛插話說道:“大家都知道,大神官前方匪軍埋伏的地方是大草原,最適合騎兵作戰了。”
騎兵軍官們立刻在心中想道:“靠!這邊的匪軍給步兵團滅了,有千騎保護的大神官,哪還會不安全?直接下令讓我們攻擊另外一股匪軍不就行了?說得那麼隱諱干什麼?”
還是剛才那個騎兵聯隊長再次問道:“大人,不知道屬下能否詢問,這次的戰功怎麼計算?”
“當然可以。”
騎兵軍官都豎起了耳朵。
康斯想了一下後說道:“這次不按繳獲的兵器和殺敵數作為戰功依據,而是按俘虜的敵軍數目作為依據。”
聽到這個計算方法,大部分人都愣了愣。
他們認為康斯這樣決定,一是匪軍的兵器太爛,沒有多少價值,二是長官心慈手軟,不忍心大量的殺伐。
只是騎兵軍官都是愁眉苦臉,他們可是騎兵啊,從來都是以殺敵數計算功勛,這次居然要俘虜敵軍?真讓管殺不管抓的自己不習慣啊。
只有卡洛等少數人才認為,康斯是為了擴編軍隊而做准備,要知道這些匪徒如果肯投降的話,只要梢作紀律訓練,就是精銳士兵了。
“記住,雖然我要你們俘虜敵軍,但要在保證自己安全的前提下進行,我不希望為了俘虜敵軍,而把自己的性命都弄沒了。還有,不要抓農夫當作俘虜,一旦證實,不管是誰,一律降為士兵。”康斯一臉嚴肅。
騎兵軍官紛紛拍胸口,表示一定不會這樣無恥,而且還會監督同僚不要作弊,不過他們心中都巴不得其他同僚這樣做,到時直接成為士兵,就由得自己凌辱了。
“嗯,大致就是這樣,大家回去准備吧。”康斯結束了戰前會議。
夜深了,待了一個晚上的月兒,早就蒙上了一層白紗,使得一切都是那麼的朦朧,朦朧中,大地上有一支長長的隊伍正緩慢前進。
入夜後,康斯部隊的騎兵朝另外一個方向迂回前進,步兵則朝正前方快步前進,畢競原來的營地離敵軍還有二十公里。
當夜行軍距離敵軍十公里的時候,大部隊減低速度,五千名精銳士兵在五大團隊長的帶領下,繼續快步前進。
夜幕中,密密麻麻一群螢光點晃動著,越行越遠,目送他們離去的康斯,習慣性的抬頭仰望天空。
夜黑風高殺人夜。
螢光汁只滴在士兵的背部,這是免得後續部隊把他們當成匪徒給射殺。
當然,他們還有一條染了螢光汁的布條,准備在混戰的時候才綁在手腕上,方便確認身分。
如果還沒開始前就在手腕綁布條,那麼有著螢光亮點的他們,在黑夜中就是活生生的箭靶,恐怕還沒靠近,就被敵軍射殺精光了。
卡洛帶著部隊很快就來到敵軍所在地,這次夜襲,卡洛以十人小隊為基礎作戰編制,不過並不是完全單獨作戰,部隊隨時可以在上一級軍官的指揮下,組成更高一級的作戰編制。
也就是說,這五千人可聚可散,散開能成為五百個獨立作戰的小隊,聚則是強悍的滿編旅團。
山坡上的一處避風處,傳出一陣呼嚕交響曲,而離這熟睡人群不遠的地方,則有兩個守夜的哨兵。
突然,一道火光亮起,一個眼角已經遍布皺紋的中年男子,用火鐮點燃了手中一支手指粗、巴掌長的物體,只見他吸了一口,接著一股白煙從他的鼻孔處噴出。
另外一個黑影挪動了一下,剛好這時遮擋月光的雲朵飄開,依著月光,可以看到這是一個黑瘦的青年,手裏抓著一把冒著寒光的長劍。
他一臉好奇的看著中年人手裏的條狀物,並且低聲問道:“老大,這東西真的有這麼好嗎?怎麼我吸起來,辣得鼻涕眼淚一起流,而且喉嚨痛得很呢?”
中年人笑道:“呵呵,你不會,當然是這樣。不過,這菸是自己采到的葉子卷的,味道確實不怎麼樣。據說東方大陸上的極品菸,運到我們這裏來,一支要賣二十枚金幣呢。”說著晃晃手中的菸。
“二十枚金幣買一支這樣的東西?天!我不吃不喝一輩子,也沒有二十枚金幣!”年輕人咋舌說道。
“對那些貴族來說,二十枚金幣算什麼?”繼續吸菸的中年人隨口應著。
年輕人也沒有接話,打個呵欠,伸個懶腰,咂咂嘴說道:“真倒楣,怎麼就輪到我們值夜?要是按我說,根本就不需要值夜嘛,咱們這有好幾萬人,誰敢來招惹我們啊……
“老大,你說大頭目他們搞什麼啊?綁架個女人而已,不用出動這麼多人吧?單單這次運來的糧食,都夠我們這麼多人吃上一個月了。”
中年人嘲笑道:“綁架個女人而已?你還真敢說,那可是崎紅國的大神官,而且又是真神數主的愛徒,誰要真敢得罪了她,嘿嘿,只怕等著被全國老百姓吐口水淹死吧!”
“哼,那些老百姓敢朝老子吐口水?老子砍死他們!”年輕人先是凶惡的叫罵幾句,接著疑惑的問道:“既然那女人影響這麼大,怎麼大頭目們還打她主意?如果是搶來當老婆的話,這麼多個大頭目怎麼分呢?難道一人一晚?”
中年人忍不住笑著敲了一下年輕人的腦袋:“你在說什麼啊——難道忘了大頭目交代,不許傷害她,抓住後要好好招待嗎?抓她是為了贖金,以她的身分,起碼能夠要來數百萬枚金幣!”
“數百萬枚金幣?”年輕人吞吞口水幻想道:“到時候我也能分到幾枚金幣吧?到時候我不就可以……”
中年人沒有打破年輕人的幻想,有一下沒一下的吸著菸。
從幻想中清醒過來的年輕人,突然想到什麼,說道:“對了,老大,東方大陸是什麼樣子?”
“我又沒去過,怎麼告訴你?”中年人笑著說道。
“你年輕時不是在海港待過嗎?肯定有從那些海員口中聽過,說來聽聽,讓我也長長見識。”
“呵,那幫家伙說得亂七八糟,再加上過了這麼長的時間,我也記不大清楚,隨便說說吧。”中年人回憶了一下,才繼續說道:“盔喬港聽說過嗎?”
“當然聽說過,那是埃特斯大陸最大的港口,也是我們這整塊大陸最大的港口。”年輕人得意的說。
“沒錯,我第一次見到那港口的時候,簡直被嚇呆了,那裏的大船比城牆還高,船體比一個小城還大,無數遙遠大陸的貨物從船上運下來,而我們這裏的貨物又被運上船去。”中年人一臉感觸。
年輕人看到中年人嘮嘮叨叨,沒有進入話題,不由不滿的提醒道:“老大,還是說說東大陸有什麼吧?”
“急什麼急?告訴你東大陸有極品香菸,有名貴的香料,有此處*女皮膚還滑的漂亮布匹,還有白如雪,跟絲綢一樣薄,他們叫做瓷器的寶物,還有……喂,你有沒有聽我說?看哪裏啊你?”
中年人發現年輕人抬頭仰望著什麼,不由也抬頭看去。
漆黑的夜空中,一道紅色的光亮急速升空,年輕人傻愣愣的喃喃自語:“這是什麼?”
中年人立刻站起來叫罵道:“媽的!是火箭!是敵……呃!”
喉嚨和胸口插著數根箭矢的他,再也說不出話,而他旁邊的年輕人,已經早早躺在地上,背部透出數根冒著寒光的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