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聖瑪奇拉斯學院三十公里的乞願塔中,老威廉正在專心的調配用來書寫魔法卷軸的藥水。
這座法師塔高約六十米,修建在聖瑪奇拉斯學院地處的山脈中最最高的一座山峰——亞藍古斯山峰。這是開國第一代皇帝陛下親手為聖瑪奇拉斯這座為帝國輸送最優秀人才的學院奠基而建成的。這座法師塔不僅僅擁有整個天風大陸南部最高的高度,而且亞藍古斯山峰上盛產個中草藥、各類稀有的金屬礦石、各種希奇古怪的魔獸,絕對是一個魔法師修煉的絕佳地段。
站在法師塔頂端,遠遠可以眺望到東邊強大的遏芬公國,在法師塔十公里之外的小鎮上囤積了重兵——這里也屬於達拉斯南部最後一個兵站,和遙遙向往的北部大荒原最後一個兵站的蕭條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常駐人口不到一千人的小鎮上竟然囤積了超過五萬的標准配制——騎兵、步兵、魔法師以及斥候、弓箭手和潛行者。遏芬公國和不像戒日那般前面有一條幾乎無法逾越的橫斷峽谷,橫斷峽谷前面還有一大段緩衝地帶,遏芬公國只要安心想打,一天之內就可以突破到達拉斯的中部。
在遏芬公國邊境也修建著一座法師塔,里面駐守著一位強大的魔法師——年僅二十三歲的藍諾斯已經封爵一等侯爵,其魔法的強悍程度跟老威廉不相上下。最重要的是,這個少年魔法師師從據說是一位上古神聖巨龍,他所使用的魔法大部分屬於默發型,其官位之崇高,名聲之顯赫,即便是老威廉都要禮讓三分。
正在專心配制藥水的老威廉忽然聽到了一聲輕響,他詫異的抬起了頭,只見那邊遠處的法師塔上閃出幾個弧形電光,猶如白晝一般刺眼的光芒讓他瞬間眯上了眼睛。這幾個電光連續持續了接近十秒才慢慢暗淡下去,如此之遠的距離老威廉甚至都能感覺到這個強大的少年在驅使魔法精靈的動作。
“後生可畏”老威廉放下手里的藥劑,唱唱的嘆息了一聲。“不知道我們國家什麼時候能出現這樣優秀的人才”
好像是在驗證老威廉的嘆息一般,剛剛沉寂下來的雷電又亮了起來,這次維持的時間甚至超過了十五秒之多!這個少年正在使用雷電系高級魔法星雲連鎖閃電,這個魔法的特性就是傳染,在短時間內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通過一個人傳到另外一個人身上。由於這種傳播方式極快,消耗的魔力也是極大的,一般的魔法師支撐不了兩三秒就得倒下。
兩三秒的時間如果算在燃燒火牆上,那麼老威廉會說連根腳毛都不如,可是用在星雲連鎖閃電這種最典型的大規模殺傷性魔法上,老頭不能不感嘆。三秒的時間就足以讓上千人癱瘓,十五秒的時間如果按照戰場上的配置陣形來看,一旦讓這個少年釋放出閃電,那麼上萬人甚至更多的人會陷入癱瘓。
“後生可畏,後生可畏”老威廉看著消失的閃電弧又感嘆了一聲。
他正在配置的就是書寫閃電護盾卷軸的藥水。總有一天要面對這個可怕的少年魔法師老威廉可沒有足夠的信心跟上這個少年施法的步伐——這個變態好像根本不用回魔一般,剛剛才衰弱下去的星雲連鎖閃電好像是耗盡了全身的魔力,可是人家不到一分鍾,立刻就讓閃電歡騰了起來。
如果哪一天這個少年出現在達拉斯最驕傲的七彩龍騎大隊的面前,那些騎士們身穿的精鋼盔甲足以讓他們淪落到死神大爺的臥室門口。除了大量制作閃電護盾卷軸之外老威廉再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面對這個少年雖然沒有面對全盛時期的凌雲來得可怕,但是壓力依然存在。
難道世道現在變了嗎?怎麼一下鑽出來那麼多可怕的年輕人。
“後生可畏”老威廉又嘆了一聲。
“嘿,你這個老頭還沒完了。我坐在這里聽你嘆息了三次了,哪個少年可畏?你如果跟人家搶女人的話,憑你的體力和年齡,那肯定是可畏的。”老威廉還沒嘆完,後面就傳來一個粗獷的聲音,帶著三分英武七分流氓,震著老威廉耳朵嗡嗡做響。
老威廉頭也沒回,甩手就是一個閃電球——這座法師塔除了他能上來,附近還有一個能無聲無息摸上來的,就只有城里面那個整天游手好閒的劍聖古德了。
“哎,你怎麼打人啊。”古德甩手揮開這個小型閃電球,老威廉漫不經心釋放的閃電球雖然威力不小,但是對於一個擁有聖階護身斗氣的劍聖來說還構成不了什麼威脅。“我這是好心好意的上來看你,你好歹也是一個學院的院長,怎麼會有這麼粗魯的行為舉止?這難道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
“你個老流氓跑到我這里來,除了偷雞摸狗還干過什麼事?你指望我去歡迎一個流氓嗎?”老威廉從鼻子里面擠出兩聲哼哼。“我不把你從這里踹下去,你應該感謝我的寬宏才對!”
“嘿嘿,踹我下去?你踹一個我看看。”古德的流氓像顯露無疑,他從背後摸出隨身攜帶的破爛鐵劍——古德大人明顯比凌雲懂得節約,這把劍從外形上看,依稀就是他們倆聯手毆打聖殿騎士的時候摸來的內環十字寶石劍。
古德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這柄劍已經鏽跡斑駁依然不肯扔掉,更是將那塊劣質的染色寶石給換成了一塊碩大的紅寶石,異常囂張刺眼。
他的確有在老威廉這個中立系魔導師面前囂張的資本——劍聖和魔導師同屬聖階的頭銜,這兩個聖階差別卻不是一點半點。如果把一個劍聖放在一個足夠長的距離上,那他絕對會被魔導師虐待至死,而如果把兩個人的距離拉近,那麼魔導師變會成為不折不扣的案板上的小綿羊,任人宰割。
一個法師塔頂端不過三是多平米的距離,這個距離絕對不是老威廉能夠逃脫他毒手的距離。
“好吧。你說吧,你今天上來干什麼。”老威廉看著這個流氓有些無奈,這個法師塔里面以為要煉制各種魔法物品所存放了大量的材料,這些材料的精純度十分之高,都是由帝國後勤部門直接供應過來。古德這個流氓曾經簡直把這里當成了自己家的後花園,犯下的罪惡累累不計其數,每次被老威廉發現之後總是仗著自己的身法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逃之夭夭,老威廉又不能下狠手,這倆在外人看來根本就沒什麼威嚴的聖階總在黃世仁與楊白老的恩怨上糾纏不清。
古德曾經從老威廉的法師塔里摸走過巨龍眼、蜥蜴鞭、角馬的睾丸啥的回去泡酒,老威廉當然也不會客氣,古德即便是再流氓,身為一個劍聖肯定是有些存貨的。老威廉的魔法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比古德更加無恥——古德好歹是一件一件拿,老威廉一旦畫出魔法陣絕對是一堆一堆搬
“上來看看老朋友。”古德笑嘻嘻的收起了劍,湊到老威廉的貨架上翻找。“順便告訴你一個消息。”
“哎你輕點翻!那些東西都是寶貝!”古德的動作看得老威廉心疼不已,“有什麼消息,說完趕快走,我這不歡迎抱有不純潔目的的客人你怎麼還朝兜里放!你這不是明目張膽麼!”
法師塔的守衛聽到上面的吵鬧聲,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古德大人身為聖階卻一點聖階的覺悟也沒有。你看看,還從窗戶上朝下跳,那包袱里塞的鼓鼓脹脹的守衛剛剛感嘆完古德大人的惡劣行徑,還沒來得及回想以前,就被法師塔上從下來的老威廉撞了個滿懷。
老威廉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邊跑邊叫:“備馬,我要去見帝君!”疾奔中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正在法師塔下的守衛從未見過這位魔導師這般失態,慌了手腳,不知道到底發生了身事,馬上衝出去備馬了。
老威廉是急昏了——從法師塔到國王陛下的寢宮有一千多里的路程,他一路上不計成本的給馬加持漂浮、神速、鼓舞、熱血等等正面法術,一邊焦躁著飛快的抽打著馬匹。現在老威廉的坐騎已經達到了一種普通馬匹無法達到的速度,可是他依然嫌慢。
大概是人老了的原因,他忘記了自己根本可以輕松的畫上一個傳送陣,然後吃個早餐在悠閒的傳過去。一千多里的路程老威廉僅僅用了三個小時,當急促的馬蹄聲將寂靜的夜空敲得粉碎的時候,國王陛下的寢宮已經關上了大門。
“什麼人在深夜騎馬,擾了帝君的美夢你有幾個腦袋可以掉!”老威廉駕馬飛快地衝到國王陛下的寢宮門前,門前的衛兵隊長立刻大罵起來,然後著帶著一群衛兵圍了上去。“現在已經是宵禁,你是什麼人,竟敢衝撞帝國皇宮!”
“瞎了你的狗眼!竟敢擋老子去路,誤了國家大事老子看你有幾個腦袋可掉!”老威廉急了,一馬鞭揮出抽在那隊長的臉上,絲毫身份地大罵起來:“都給老子滾開!滾!一群不長眼睛的東西,要有這事有半點耽誤,我非把你們活剝了不可!”
也該這隊長倒霉,內宮的衛兵哪個不是囂張跋扈?可惜今天囂張的時候選錯了對象,直到馬鞭落在臉上他才認出這個竟然是恭維南部邊境的威廉魔導師!他慌忙喝令衛兵朝後退,剛剛想跪地請罪的時候,老威廉已經急匆匆的衝進了寢宮大門,接著里面傳來一陣陣的叫罵聲和馬鞭揮破空氣的呼嘯聲以及中鞭者壓抑的低呼,那衛兵隊苦笑著搖了搖頭,看來又是里面的衛兵們不清楚狀況被魔導師鞭打怒罵了。不過他也覺得十分奇怪,究竟是什麼事令一向以溫和慈祥著稱的威廉老師如此暴怒呢?
國王陛下被老威廉從溫暖寬大的**強行拖起,還沒來得及清醒一下混沌的頭腦,就被老威廉一盆涼水照頭澆了下去。現在已經時至冬季,雖然達拉斯帝國皇宮處於南部,但夜間氣溫還是很低的,國王陛下被一盆涼水澆得猛打哆嗦,頭腦立刻清醒起來。他見老威廉一臉著急的樣子,顧不上追究老頭的犯上之罪,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凌雲失蹤了!”老威廉沉著臉,一字一句的說到。“剛剛從星翰得來的消息,凌雲死了,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星翰的士兵正在朝戒日王朝邊境發動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