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大動靜
想知道與大尊之間的差距！？
聞得岳凡此言，無名大尊不禁一怔，隨即面露思索的表情。
岳凡見狀也不打擾，只是默默等待著無名大尊的決定。
欲與大尊一戰！此事若傳入外人耳中，不是認為這人瘋了、便是傻了，要嘛就是心血**，自尋死路！只不過，岳凡既沒瘋、也未傻，更不是自尋死路，他非常明白自己在做什麼。
岳凡不只一次從別人口中得知大尊的實力，自然明白大尊的強悍，盡管他知道自己絕對敵不過大尊，可他絲毫沒有退縮的念頭。有些事情，總該要面對的，畢竟岳凡沒有親自感受過那種超越一切的強大，永遠都不可能明白大尊的力量，所以他希望與無名大尊一戰，從中明白大尊究竟是怎麼一種境界。
當然，以岳凡現在佛宗護法這一身份，即便與無名大尊動手，對方亦不可能會下重手殺他。
……
沉吟片刻，無名大尊沒有直接回答，反而神色淡然道：“小友性子耿直超乎我的想象，放眼整個修行界，敢與大尊動手之人怕是沒有幾個，即便是有，下場亦是非死即傷，難道小友難道不怕？”
岳凡不言不語，凝視著對方，堅定的目光已經說明了一切，他遲早會與聖言大尊一戰，早些知道自己的差距，才有希望救回塵香。
“好好好！哈哈哈哈——”
無名大尊忽然大笑：“強而無畏只是小勇，心存恐懼還依然堅持才是大勇。李岳凡，你很好，非常好！既然你堅持，那便讓你見識一下大尊真正的力量。”
話音落下，無名大尊雙眼閉合，一股神秘莫測的氣息透體而出，彌漫在整個廟堂……隨即，無名大尊的氣息消失在眼前。
與天道高手的氣勢完全不同，沒有強大的威勢，沒有凌厲的力量，可岳凡的直覺告訴自己，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威脅，仿佛存在於另一個世界，生命都不在自己的掌控。
這就是大尊的力量！？
岳凡心中一陣驚濤駭浪，他沒有急著出手，反而細細地感受著周圍的變化。
這時，耳邊突然傳來無名大尊的聲音，飄渺切空靈：“修士常說境界境界，何為境界？境為念，界為限，先有境，而後成界。界為空間，界為一方，界為世界，這就是我的世界……”
身處無窮無盡的黑暗中，岳凡心神搖曳，眼前一副副零碎的畫面一一展現，讓他滿是痛苦！
花開花落、生老病死、天災人禍、戰場殺戮、人間疾苦……
傷感！悲哀！憤怒！無奈！恐慌！
永無止盡的苦處，澆灌著岳凡傷痕累累的靈魂，如同一把鋒利的凶刃，在他心頭一刀一刀的切割。巨大的痛，蠶食著他的意念，生死一念，善惡一念。
這一刻，岳凡終於明白，什麼是殺身成魔，什麼叫舍身成佛。那是無盡痛苦的最後一絲念頭，放下就是佛，放不下就是魔。
七情反復，六欲灌頂。
在這樣的心境之下，岳凡腦海一片混亂，雙眼漸漸露出迷茫之色，若非他心志堅定，恐怕早已陷入瘋狂之中。繞是如此，岳凡依然飽受著痛苦的折磨，那一副副淒厲的畫面，好比萬世輪回的經歷……在他心中一顆情欲的種子正在生根發芽，並逐漸壯大。
……
“大尊之所以強大，不是其力量，而是其境界。”
無名大尊的聲音再次傳來：“感悟天道，才能超越天道，每個大尊跨入天虛之境以後，必會感悟天地之道，將自己的意境化為一方世界，當走完走後一步，便能突破生死，超越一切，修成道果……”
“聖言大尊傳承於上古天門一脈，修的乃是天玄秘法，觀宇宙之玄奧，演化「天玄界」，幻化天道……天穹大尊以力成道，極強極大，感悟「開天界」，力量無窮無盡……元荒大尊修得「古蠻界」，萬物寂滅，重衍洪荒，大凶大險……極劍大尊傳承上古劍修一脈，以命為劍，演化「零界」，力破萬法……”
說到這里，無名大尊微微一頓：“而瞑幻大尊參悟「情欲界」，以無情為有情，化身千萬，性格百變，乃是所有大尊之中最強大、最讓人琢磨不透的一個，若是你以後遇到此人，還需要小心提防。”
無名大尊一直都在自顧而談，絲毫不理會岳凡是否聽懂，然後又道：“我之修為「森羅界」，嘗得世間千種磨難、萬般痛苦，修成一界，你現在所體會的，正是這人間之苦難。”
化境為界，自成一方，擁有一方世界，力量源源不絕，這才是大尊最強的依仗、力量的源泉。
面對無名大尊的一界之力，岳凡額頭汗如雨下，雙眼生出絲絲血光，他苦苦守住本心，不讓自己迷失在這一方世界之中。岳凡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久，若是繼續這樣下去，他將永遠無法離開這里。他必須反抗，不反抗就是死亡，不反抗就是毀滅。
“喝！”
一聲沉哼，岳凡左眼寒光一閃，一只三寸大小的箭形憑空出現在面前，正是箭魂！
箭魂一出，這一方世界的天地驟然翻轉，那黑色的暗芒神秘詭異，幽幽蒼涼，比黑暗更黑，比光芒更亮！
“嗤嗤嗤！”
箭魂周圍七色光華如閃電流動，比之從前更多了幾分靈動與厚實。如果說，岳凡以前的七情之力是無根的浮萍，那此刻在無形的壓力下，卻是凝結成種，生根發芽。
箭魂之上，無數奇妙的印記一閃一閃不斷跳動，將岳凡包裹其中，隔絕外界的壓力，一道道古老的意念充斥著他的心神。
“咦？！”
虛空之中，無名大尊一聲輕呢，似乎對岳凡的箭魂感到好奇。
“以魂鑄箭……好氣魄！好功法！”
無名大尊言語中充滿了欣賞：“想不到我還是低估了小友的實力，既然如此，小友就用你這意念之箭全力一擊，看看能否破開我這一方世界。”
岳凡靜靜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在這種情況下，他絲毫沒有藏拙的想法，若要知道自己與大尊之間的差距，就必須全力而為。
虛空之中，箭魂一收一放，宛如生命的律動，張顯著古老的氣息。
一道暗芒閃爍，帶著絕強的意志和堅定的信念飛向遠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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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
一聲巨響驚天動地，在天絕谷上空回蕩不息。
如此大的動靜，自然引得谷中眾人的注意，不少修士紛紛聞聲趕去。
……
聽風居大院，龍俊等人齊聚於此。
“發生什麼事了？！天啊！好強的威勢！”
龍俊呆呆的看著遠處，丁毅亦是滿臉驚訝的望著傳來動靜的方向，奇怪道：“這天絕谷中，不是說不允許爭斗嗎？能發出這麼大的動靜，肯定不是普通高手在比斗！”
墨旋從一旁走來，有些失神道：“那是對別人，你也不看看鬧出動靜的是什麼地方。”
“什麼地方？”
丁毅聞言再次看向那筆直的高峰，不由怔了怔：“咦！那里好象是藏天鋒，是無名大尊的駐地……”
話音一哽，丁毅面色大變：“墨姑娘，你……你的意思是說，出手的是無名大尊。”
墨旋沉默，龍俊驚聲道：“師父不是去找無名大尊了嗎？難道是他們打起來了？！”
“不會吧！”
丁毅苦惱的搖了搖頭道：“師父再怎麼說也是那個佛宗的護法，更何況，他還有赤玉引帖，無名大尊應該不會為難師父才對。”
戚明右眉頭一皺，王充與寇斐等人皆是面色沉重。畢竟，無名大尊的性格誰都不清楚，誰能保證他不會為難李岳凡。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丁毅焦急的看著其他人道：“師父去了這麼久，現在都還不回來，會不會真的出事了吧？”
“放屁！”
龍俊沒好氣的給了丁毅一個暴栗道：“師父他吉人天向，能出什麼事，閉上你的烏鴉嘴。”
“對對對，師父肯定不會出事。”
丁毅連連點頭，不過龍俊自己同樣放心不下：“不行，我要去看看。”
“我也去。”
二人正要往外奔，王充一聲呵斥道：“夠了，你們兩個給老子安靜點，要是無名大尊真的為難李岳凡，你們這兩個小子去了也是送菜。”
“死就死，怕什麼，你要是怕，我們自己去！”
龍俊氣急敗壞，對著王充一翻撒野，後者面色一冷，哼聲道：“就你們兩個渾小子這點本事，連送死的資格都沒有！”
“你……”
龍俊正要大罵，寇斐見狀出面道：“行了，大家都別吵了，我們現在什麼情況都不了解，倒不如靜觀奇變，先一起過去看看情況再說。”
“這樣也好！”
眾人點頭附和，正要離開。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出現在門口。
“師……師父！？”
丁毅先是一怔，隨即驚喜的迎上前去：“師父，你終於回來了！我……我還以為無名大尊與你過不去呢。”
此時的岳凡面色蒼白，發髻凌亂，可上去有些狼狽，不過看到他安然無事，眾人倒是放心不少。
“師父，你沒事吧？”
龍俊上前詢問，眾人無不一臉關切。
“我沒事……”
岳凡環顧眾人，聲音略帶沙啞，顯得非常疲憊。
寇斐上下打量著對方，一臉好奇的道：“李小子，剛才怎麼回事？這麼大的動靜，是不是你搞出來的？你和無名大尊動過手？”
“恩。”
岳凡沒有避忌，沉著面容點了點頭。他與無名大尊交手只是短短幾息之間，不過讓他獲益良多，特別是對大尊的實力，更多了幾分直觀的認識。
盡管岳凡表現的很淡然，但周圍之人卻是一臉驚然，尤其是少女墨旋，心中無比震撼。自她修行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敢與大尊動手，而且對方還完好的站在自己面前。
再此看向岳凡，墨旋眼中生出幾分敬畏與迷茫，她實在看不清楚，對方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我需要去休息一下，回頭再與你們細說……”
岳凡身心疲憊，無法再與眾人交談，自顧朝著內庭走去。
看著岳凡離去的背影，其余之人面面相覷，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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