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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血濃於水

七界神王 沼澤 4692 2025-01-08 11:56

  

  “雷霆帝國的軍隊。”迪亞沉聲替威特把話說完,輕嘆一聲:“我們還真是小看了寒城,想不到他一環套著一環,竟計劃得如此周詳。”

  “冷師呢?”傲天少有真正動怒,以至於竟失去了往昔的優雅:“我想知道,他干什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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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卻不知道,冷師此刻身處莫高城的王宮大殿上,正與寒城做最後的了斷。

  兩人已對視了很久,胸膛急劇起伏,怨恨與親情在眼睛中不停交織。

  終於,冷師率先打破了沉默。

  “為什麼?”冷師沉聲道:“我只想知道,這究竟是為什麼?”

  “你還不知道嗎?”寒城冷笑著,眼眶已微微濕潤。

  “如果我知道,我還會來問你嗎?”冷師怒道。

  印象中,冷師從來沒有厲聲呵斥過自己,以至於寒城一時竟無法接受。他閉著雙眼,輕咬的下唇竟有些微微顫抖。

  “你說啊。”冷師急道。

  寒城猛然睜大雙眼,心緒激動地盯著冷師。他依然保持沉默,但雙眼中首次流露出不信任的神情。冷師頓時心如死灰,還有什麼能比被自己視若生命的兒子以這種眼神看著更令他傷心?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身世的?”冷師嘆道。

  “一個月前。”寒城冷道。

  冷師稍感安慰。至少,那是發生在寒城綁架火鳳之後,這說明攻打威特帝國的計劃很有可能早就制定好了,寒城只是在執行卡羅的命令,而他綁架火鳳只是無心之舉。

  “那你就該知道,你是我在莫高城附近一個村子里撿的孩子,對於你的真實身份,我並不知情。”冷師道。

  “是嗎?”寒城斜仰著頭,眼神中充滿了不信任。

  “二十年了,爹地養育你二十年,何曾對你說過謊話?”冷師氣得渾身發抖,但他極力壓制自己的怒火,盡量使自己的語氣溫柔:“二十年的天倫之樂難道還抵不過我們之間那個空洞的名分?”

  往昔父子之情盡上心頭,寒城頓時淚流滿面。

  是啊,二十年,伴他成長的二十年,多少親情,多少歡愉。二十年來,他的煩惱就是冷師的煩惱,他的歡樂就是冷師的歡樂,為他的一句話,冷師可以徹夜不眠,為他的一個心願,冷師可以不停奔波,在冷師心中,他寒城就是他實實在在的掌上明珠,即便親生也不過如此,他還要奢望什麼、強求什麼?其實,從某種意義上說,二十年就是永恒。

  寒城嘴唇翕動,一個熟悉而陌生的字眼在嘴邊猶豫不定……

  “好大的膽子,冷師,這種地方也是你能來的嗎?”

  冷喝聲中,一個面容陰騭,留著山羊胡的老者怒衝衝地闖上殿來,看他身形干枯瘦小,其貌不揚,不知情的人絕不會想到,他就是令無數人談虎色變的卡羅王——雷霆帝國的最高統治者。

  “敗軍之將,還敢言勇?”面對卡羅,冷師絲毫不懼,立刻反唇相譏:“卡羅,你能說出這樣的話,我就不得不用兩個字來形容你——無恥。”

  輝煌帝國覆滅之初,憑借預謀已久的計劃,卡羅曾一度占據了密密西比河以北的大部分領土,然而,先有傲天,後有冷師,威特帝國崛起的兩位戰神卻讓他吃足了苦頭,最終,在冷師的強大攻勢下,雷霆帝國不得不退居武山關外。這一退就是十年,如今,在自己的地盤,昔日的仇敵竟當面在他傷口上撒鹽,這叫他如何能忍受?

  然而,卡羅並不是一介莽夫,他知道現在還不是生氣的時候。冷師來此意圖很明顯,那就是要把寒城從他身邊奪走,這是他絕對不能夠容忍的。目前,如何阻止寒城重新投向冷師才是他必須考慮的頭等大事。

  “寒城,你還不快快動手將他拿下?”卡羅厲聲責罵。

  寒城面容扭曲,雖雙拳緊握卻熱淚盈眶,看起來相當痛苦。

  冷師心生不忍,遂放聲大笑:“可笑啊可笑,雖說並非親生,但二十年的父子親情,是你說斷便能斷得了的嗎?”寒城聞言黯然。

  見寒城絲毫沒有動手的意思,卡羅直氣得一邊大口喘氣,一邊劇烈咳嗽起來,狂亂的氣流幾乎將山羊胡吹斷。

  “爹地,我來問你。”寒城忽然向卡羅發問:“二十年前,我是怎麼失蹤的?”

  卡羅用力按壓胸脯,這才使自己鎮定下來,聽到寒城這樣的問話,立刻不耐煩地答道:“我不是告訴你了嗎?”

  “我的身世你已經知道了嗎?”寒城又轉向冷師問道。

  “剛剛知道。”冷師答道。

  “爹地。”寒城轉向卡羅:“且不說你們兩個誰在撒謊,但他說得很對,二十年的養育之恩,豈是說斷就能斷的,你莫非要自己的兒子做一個無情無義的小人?”

  雙拳漸漸放開,寒城面向冷師,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難以覺察的依戀。冷師頓時大感欣慰,二十年的教導畢竟沒有白費,寒城,他還是一個分得清是非黑白的正直好人。冷師昂首挺胸,面對卡羅放聲大笑,笑聲中充滿了示威的味道。

  卡羅登時大怒。

  “好,好,好……”連道幾聲“好”,但卡羅臉色鐵青,明顯言不由衷:“這就是我的親生兒子。”話語中,“親生”兩個字格外沉重,卡羅猛咳幾下,臉色驟然陰沉:“好一個有情有義的人,你對敵人如此大度,卻要將自己的親生爹地置於何地?”

  “爹地少安毋躁,我寒城豈會厚此薄彼?”寒城忽然笑了起來,讓人無法琢磨他的心情:“我很快會對你有所交代。”

  “好,我倒要看看,我的親生兒子會怎樣處置我這個老頭子。”卡羅冷哼一聲,手扶王座猛地坐了下去。

  寒城緩步走到冷師面前,緊緊攥住冷師的右手,未語淚先流:“爹地。”

  卡羅再次冷哼,心中大是不滿。

  但與卡羅不同,冷師頓覺一股暖流自心底狂涌而出,衝過胸膛,直奔眼眶。二十年了,這個無比熟悉的字眼伴隨了他二十年,然而,從沒有一刻,他覺得這個字眼是如此地彌足珍貴,以至於竟讓他涌起慷慨赴死的衝動。

  “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寒城低聲哽咽著,聲音顫抖到無法控制:“二十年含辛茹苦,不是任何感激能夠替代,但你是威特帝國的軍中巨擘,我是雷霆帝國的王子,為了各自的立場,我們今天勢必要做一個了斷。”

  冷師黯然。既為敵人,則勢必鏖戰沙場,刀兵相見,這是無法回避的事實,然而,沉重的打擊早已擊碎了冷師征戰沙場的雄心,以至於他竟變得有些呆滯,順著寒城的話,隨口問道:“如何了斷?”

  好一個狠心的“爹地”,難道你要自己的兒子親口說出那樣大逆不道的話嗎?看著冷師恍惚的神情,寒城只覺得心都在淌血,他猶豫良久方想到一個比較婉轉的措辭,幾乎在用乞求的語氣哀求冷師:“你知道的。”

  是的,鏖戰沙場,刀兵相見。冷師沉重地點了點頭,忽又長吸一口氣抬起頭,扶著寒城的肩膀強笑道:“好,好。我倒要看看,是我寶刀未老,還是你青出於藍。”

  “如此我們擊掌為誓。”寒城伸出右掌,亦自強笑著:“從今往後,我們戰場上見,不是魚死,便是網破。”

  “不是魚死,便是網破。”

  一掌擊落,兩人頓覺心中空落落地,各自眼望對方,一時竟呆住了。

  “你走吧。”寒城忽然嘆了口氣。

  “你就這樣讓他走了?”王座上,卡羅實在坐不下去了,他豁然起身,怒斥道:“就這樣眼睜睜放掉一個帝國的心腹大患?”

  “一夜之間,養育我二十年的‘爹地’忽然變成自己最大的敵人,你還想要我怎樣?”積壓已久的憤恨瞬間爆發,面對卡羅,寒城首次放聲咆哮:“這次由我做主,誰敢阻攔?”

  “好,好!”卡羅怒哼一聲,跌坐回王座。

  “你走吧。”一團黑光躍然指上,未等眾人有所反應,寒城猛然擊在自己胸口,登時噴出一口鮮血,委頓在地。

  “啊!”

  大殿內驚叫連連。那是黑暗的原火的力量,任誰都知道它究竟能產生多大的破壞力。

  “這是我欠你的。雖然這些仍無法與二十年的養育之恩相提並論,但剩下的總會在戰場上慢慢償還。不是嗎?”寒城苦笑著把話說完,忍不住又劇烈咳嗽起來,鮮血狂噴而出。

  “唉!”卡羅又是心疼又是惱恨,他大力拍打著扶手,直氣得渾身哆嗦。

  “你這又是何苦呢?”

  冷師心如刀絞,連忙上前一步,正欲扶起寒城,卻被一人猛然擋開。

  “讓開。”那人逼退冷師,一把提起寒城,冷道:“你該記清楚,從今往後,你和寒城再無瓜葛,唯一的關系只是——敵人。敵人!”

  冷師此刻才注意到,一直跟在寒城身邊、默不作聲的竟是一個臉罩黑布的獨臂人。

  “師父。”寒城阻止了那人,他面向冷師,臉色隨即變得冷漠:“你走吧。”

  “好,我走。”冷師深深凝望寒城片刻,終於痛下決心。冷師忽然轉向卡羅不屑笑道:“卡羅,一次敗便是永遠敗,我要你明白,莫高城不是什麼龍潭虎穴,我冷師想來便來,想去便去,那是任何人都不能阻攔的。”

  卡羅憤然起身,怒指冷師正待喝罵,卻聽一聲巨響,冷師身前忽然燃起一團刺眼的金光,金光中,一個龐然大物搖頭晃腦地走了出來。

  那,竟是一頭風系黃金飛龍。飛龍騎士在大陸可謂鳳毛麟角,什麼時候,冷師竟也成了他們中的一員?卡羅頓時目瞪口呆,前伸的手指還沒收回,已第三次跌坐回王座。

  “嗷……”飛龍仰天長吟,似乎許久沒有活動筋骨,眾目睽睽之下,它竟扭動著肥大的屁股,擺出一個極惡心的造型,如果不是在場的人此刻各有情懷,必定會噴飯不止。

  “我會隨時拜訪你的,卡羅。”

  冷笑聲中,冷師一飛衝天,乘龍遠去。眼看著冷師在視线中越變越小,卡羅終忍不住捶胸頓足,扼腕嘆息。一個祛除心病的絕好機會就這樣白白喪失了,難道這一切都是神的旨意?

  “唉!”卡羅長嘆一聲,拂袖而去。

  “我相信憑你的實力,即便冷師有飛龍助陣,你依然能將他輕易擒下。”獨臂人道。

  “是的。”寒城猛咳幾聲,看起來傷勢不輕:“不過,我卻不能那樣做。”

  “我不明白。”獨臂人訝道:“我更不明白的是,為了所謂的養育之恩,你還要如此狠心地作踐自己的身體。”

  “你懂的。”寒城忽然苦笑道:“其實從某種意義上講,二十年就是永恒。”見獨臂人似乎有些懵懂,寒城嘆道:“莫非你已經忘了那個‘他’嗎?”

  他?是的,他!獨臂人頓時黯然神傷。他和寒城的遭遇竟有如此驚人的相似之處,然而,寒城卻遠比他幸運,因為寒城和冷師之間依然惺惺相惜,而至少到目前為止,他還只是一個人默默地承受著所有的痛楚。

  “武山關戰況如何?”寒城問道。

  “莫奈率軍來攻,我軍猝不及防,損失了武山關外圍的一個師團,但莫奈似乎已經發了瘋,竟打起武山關的主意,妄想憑借區區二十萬軍隊撼動武山關,我軍多路出擊,就將完成包抄,莫奈大軍眼看已成甕中之鱉。”獨臂人答道。

  “好。”寒城稍一沉吟,掙脫獨臂人,道:“大河帝國呢?”

  “正如你所預料的那樣,威特帝國果然派大軍從葬玉坪馳援大河帝國,太陽公國已做好萬全准備,只待敵人進入預定地點,就和我軍兩面夾擊,將他們一網打盡。”獨臂人笑道。

  “到目前為止,計劃進行得還算順利,唯一出乎意料的是,聖靈帝國居然拒絕與威特帝國結盟,真不知梁古庸這糟老頭子心里究竟有什麼打算。”寒城冷笑道:“看來我們得給他施加些壓力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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