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常青兵團的任務是扎緊口袋,截斷敵軍的退路,當三千士兵涌到谷口,登時將狹窄的谷口圍得水泄不通。
他們首先遭遇的是敵人的後軍——輜重部隊。輜重部隊能有多大攻擊力?只幾個回合過後,敵人的輜重部隊已被衛常青兵團消滅殆盡。按照事先制定的作戰計劃,此時他們的任務應是將繳獲的輜重堆積在谷口,防止敵軍大部隊突圍,但包括衛常青在內,所有士兵正殺得興起,哪里還能想到許多。
αр.①⑥κ.
越過輜重部隊,衛常青兵團漸漸逼近敵人的遠程攻擊部隊。此刻敵軍正忙於應付兩側山坡上的凌智勇主力,他們雖遭受重創,軍心渙散,但衛常青兵團的出現卻立刻引起了他們的警覺,一部分法師部隊開始向衛常青兵團發射魔法彈,與此同時,左翼的敵軍騎兵緩緩在衛常青兵團正面完成集結並擺出了衝鋒陣形。
在這樣寬闊的平地以近戰部隊應對騎兵可不是什麼明智之舉。衛常青一面暗罵自己殺昏了頭,一面高聲命令部隊後撤。幸好,這支小部隊並未深入敵軍腹地,在付出上百條生命的代價後,衛常青兵團成功撤到了布袋口外。
平地變成山丘,寬廣變成狹窄,地形因素導致形勢突變,敵軍騎兵的進攻頓時變得徒勞無力,除極少數衝在最前面的騎士依靠速度從縫隙中鑽了出去外,絕大多數敵人被死死攔在了口袋內。
“轟隆隆……”
峽谷內突然巨響連連,大地顫抖、枝葉紛飛,幾乎將腳底板震麻。一團團巨大的黑影飛向敵軍,敵人頓時抱頭鼠竄,再不能保持陣形。衛常青知道,那是己軍的投石車發威了。
“好啊!哈哈……”笑聲未落,衛常青看到了令他驚懼的情景。
四面環敵,布蘭德軍團早已喪失斗志,此刻再遭毀滅性打擊,他們哪里還能堅持下去?隊形不再重要,長官不再重要,戰友不再重要,此刻唯一重要的就是生命。留下無數屍體,敵人殘部亂作一團,發瘋似的向谷口蜂擁而來。
這正是凌智勇預料中的情景。
“堵住谷口!”衛常青連忙組織士兵挪動敵軍輜重圍堵谷口。
但是,逃命的人所具有的攻擊力遠比任何時候都要可怕,谷口漸漸被撕開一條口子。
眼看敵人就將突出谷口,衛常青無瑕為自己的失職懊悔,千鈞一發之時他率領一小隊士兵躍入谷口,奮力阻擋敵人瘋狂的進攻。血腥,在蔓延;屍體,在增加,衛常青已不知道自己究竟殺了多少敵人,當最後一個兄弟在他身邊倒下的時候,衛常青終因體力不支倒了下去。
……
當衛常青蘇醒過來,眼前晃動的是幾張熟悉而親切的臉。
“衛大人醒了!”有人驚喜地叫了起來。
衛常青頭頸上翹,試圖撐起身子,卻被人溫柔地按了下去。
“別動,你身上多處受傷,必須好好靜養。”凌智勇眼中流露出真摯的關愛之情。
“敵人都消滅了嗎?”衛常青文道。
“還好,幾乎沒有漏網之魚。”凌智勇微笑著。
“從參軍以來我就沒打過這麼痛快的漂亮仗,大人恐怕沒看到,峽谷中幾乎全是敵人的屍體,那場面可真叫壯觀。不瞞你說,我們恐怕還抓到了敵軍統帥布蘭德呢。”一位名叫米盧的師團長忍不住興奮地喊了起來。
“太好了!可是……”衛常青本想坐起來,可傷口處陣陣撕心裂肺般的痛楚卻讓他眉頭緊皺,不由自主地跌了回去。
“我命令你躺著說話。”凌智勇扶著衛常青肅容道。
“是,大人。”衛常青感激地望了凌智勇一眼,諾諾道:“可是大人,我沒能忠實地執行你的命令,有近千的敵軍騎兵從谷口突圍出去了,我實在罪不可赦啊。”
“哈哈……”凌智勇突然朗笑起來:“我本想懲罰你,不過你的無意之失反倒為我們取得下一次戰斗的勝利奠定了基礎,所以……”凌智勇望著衛常青輕笑起來,眼神中的含義不言而喻:功過相抵,我就不再懲罰你了。
“下一次戰斗?”衛常青訝道。
“是的。”凌智勇的臉色突然變得凝重起來,他將目光轉向雷靜問道:“雷大人,派往帝都的信使出發了嗎?”
雷靜答道:“是的,估計最遲在後天晚間就能把消息送達。”
“很好。”凌智勇點了點頭。
“大人,是我耳朵出問題嗎?”衛常青可是越聽越糊塗,他挖挖耳朵疑惑道:“我們的任務不是已經完成了嗎?幾乎全殲敵人一個軍團,連敵軍統帥布蘭德都沒有跑掉,這是多麼輝煌的勝利,可是聽兩位大人的話,似乎我們還要留在這里繼續戰斗,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情況有變,所以我決定暫時把部隊留在這里,以防不測。”凌智勇道。
“出什麼事了嗎?”衛常青訝道。
“該死的,還不是聖靈帝國那幫蠢貨惹的禍。”米盧憤憤不平道:“我們打這場伏擊戰的目的就是為聖靈帝國爭取時間,好讓他們在快速消滅繞過雷諾防线入侵的敵人後及時回防淅水鎮,可是你猜怎麼著?梁古庸居然只派了一個軍團阻擊來犯之敵,還妄想會同雷諾防线的二十萬大軍夾擊敵人,結果可想而知,入侵敵軍迅速出擊,在將這一個軍團全部殲滅後直插聖靈帝國腹地,不但直接威脅到盛京城,還將二十萬大軍吸引過來。與此同時,等候在雷諾防线外的敵軍主力乘虛而入,伙同入侵敵軍將梁古庸的二十萬大軍團團包圍……”
“他媽媽咪的,難道這些人都是吃豬腦長大的……”衛常青右拳砸在左掌中,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幸好當時杜根並不在場,否則他一定會先吃上三斤豬腦,然後跟衛常青舌戰三百回合,好讓他充分認識到豬腦的“威力”。
正罵時,山坡下傳來陣陣怒喝聲,眾將士抬頭望去,只見瓦特率領一隊士兵將一個被五花八捆兀自昂首挺胸、拼命掙扎的俘虜押了上來。
“怎麼回事?”雷靜皺眉道。
“報告大人,他要見這次戰斗的指揮官。”瓦特道。
“我就是。”凌智勇巋然屹立。
“原來只是一個毛頭小子。”那人掃了凌智勇一眼,昂首冷笑起來:“你叫什麼名字?”
“凌智勇!”凌智勇回答得非常平靜,似乎對那人的無禮舉動並不在意。
“凌智勇?似乎聽說過……”那人稍一思索立刻放聲大笑出來:“看來號稱大陸最強的威特帝國就快走到窮途末路了,傲天蟄伏、冷師龜縮後,就連一個小小的大隊長都敢派出來獨當一面。”
“放肆!”瓦特狠狠一腳踹向那人,臉上卻隱隱露出幸災樂禍的神色,似乎那人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住手!”凌智勇連忙喝止。
但,已經晚了。那人被仰面踢倒,亂發飛揚處露出一張滿是血汙、極具憤怒卻又布滿高傲的臉。
“布蘭德?”米盧驚叫起來。
“該死的,原來是你!”衛常青忍著劇痛,齜牙咧嘴地挪到布蘭德面前,嘿嘿笑道:“怎麼了老伙計,不服氣是嗎?”
“衛常青?米盧?……”環顧凌智勇周圍,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挑起布蘭德一個又一個驚訝的眼神:“你們也參加了戰斗?被這個毛頭小子指揮著?”布蘭德不敢置信地用顫抖的手指著凌智勇。
“該死的,你這不是廢話嗎?他是我們的兵團長,他不指揮卻要你來指揮嗎?”米盧譏笑道。
布蘭德頓時變得垂頭喪氣:“咱們是老對手了,敗於你們之手我倒也無話可說,可是,可是……”布蘭德指著凌智勇,無力的手指將他內心的不甘彰顯無疑。
“凌大人用兵如神,敗於他手你該感到慶幸才是。”
凌智勇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布蘭德抬頭看去,一下子變得目瞪口呆,舌頭也不利索起來:“‘雪……豹’,雷大人,是……是你嗎?”
“你眼神兒還不錯。”雷靜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你……你才是指揮官對嗎?”布蘭德仍不死心。
凌智勇禁不住苦笑起來:看來布蘭德對敗在自己手上還真不是一般地耿耿於懷。
“這是我的上司。”雷靜向凌智勇行了一個軍禮,正容道:“凌大人,我建議立即召開作戰會議,召集所有大隊長以上將領研究一下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這個軍禮已經很好地說明了問題,布蘭德的目光在凌智勇和雷靜之間反復幾次,終低下了他那高傲的頭顱。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凌智勇道。
布蘭德長嘆道:“既然雷大人都心甘情願受你驅使,我還有什麼好說的。”
“押下去好生看管,切不可無禮。”凌智勇道。
“是。”一個小隊長領命而去。
從深沉的冥思中醒來,迪亞豁然睜開雙眼,目中射出灼灼神光。
緩步行至房間正中,未見作勢,一層紫黑色的光盾豁然將迪亞籠罩其中,與此同時但見迪亞手腕輕抖,一團聖潔的光球猛然躍於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