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得夫聞言色變,眼神中狐疑頓起,良久方喟然長嘆道:“該死的寒城,我幫他干了多少觸犯眾怒的事,臨了他卻過河拆橋,背叛了同盟之義。”
迪亞本是試探羅得夫,沒想到果然是他殺了塔蒙,迪亞頓時怒不可遏,喝道:“為了聖師之位,先有弑師奪寶,後有殘害同仁,對你而言,還有什麼稱得上背叛?”
迪亞一口飲盡咖啡,將杯子摔碎在地,喝道:“多謝聖師款待。”
出得一口惡氣,迪亞奪門而出。
他終壓制不住心中怒火,跟羅得夫正面決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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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舉無疑激怒了羅得夫,也為神聖帝國的建立埋下一個難以預知的隱患,但在友情與道義面前,迪亞還有什麼選擇?
一條人影突然出現在迪亞剛剛坐過的地方,羅得夫大驚,喝道:“你是誰?”
那人伸出獨臂端過羅得夫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哂笑道:“當真是貴人多忘事,僅僅十余年,你就不認得我了嗎?”
羅得夫如見鬼魅般急退數步,幾乎將錦凳踢翻在地,指著獨臂人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師……師……”一個“父”字卻如鯁在喉,死也無法出口。
獨臂人無疑就是約翰——威特帝國第一任聖師,羅得夫的授業恩師。
約翰嘿嘿冷笑起來:“迪亞對你的評價可還中肯?”
羅得夫終平靜下來,他冷冷地盯著約翰那干枯憔悴幾無人形的臉,道:“你也是為聖師之位來的吧?”
“你說呢?”約翰不屑地瞥了羅得夫一眼,雙眼射出森森寒光,恨聲道:“想當年,我為續任聖師作了多少准備,先是逼走塔蒙,籠絡大批信徒,後又買通仲裁團,聖師之爭未起已將聖師之位穩據囊中,計算可謂天衣無縫。然而,我萬萬沒想到的是,機關算盡,聖師之位卻最終落入你這個弑師奪寶的卑鄙小人之手。”
羅得夫冷笑道:“一切都拜你所賜,如果不是自小跟你學會了種種手段,我也不會興起這種肮髒了念頭。”
約翰一愣,隨即自嘲笑道:“不錯,說來這的確是我種下的禍端,如果不是耳濡目染,你又怎會變得跟我一樣?”但他立刻挺起胸膛,高聲道:“但經歷了這場變故,我卻已經變了。”
羅得夫驚“哦”了一聲,嘲笑道:“變成了一個正人君子?”
約翰怒道:“我雖仍算不得正人君子,但卻學會了用光明的手段教導自己的徒弟。”
羅得夫大笑起來,直笑得氣喘吁吁,方道:“這麼說,你又貴為人師了,我當真忍不住想要看看,你這次教出的徒弟跟我到底有什麼區別。”
約翰壓下怒氣,冷笑道:“不久你就會如願的。因為不久後他就會抵達艾倫琴城,而他來此的目的就是要以光明的手段擊敗你這個敗類。”
羅得夫終於明白事態的嚴峻性。他自小跟隨約翰,自然知道約翰是一個謀定而後動的可怕人物,他蟄伏多年苦心教導自己的徒弟,唯一的目的恐怕就是為了打擊自己。而今他既放出話來,自是認定這個目標必然能夠達成。
羅得夫逼迫自己鎮定下來,沉聲道:“他是誰?”
約翰深吸一口氣,臉上現出少有的喜色,一字一頓道:“寒城!”
想及暗焰劍的可怕,羅得夫頓時大驚失色,各種表情在臉上不停轉換。幾番猶豫後,羅得夫終於放低姿態,哀聲道:“師父……師父,請你原諒我吧。這麼多年我一直生活在自責之中,後悔當日一時鬼迷心竅……”
“該死的,夠了!”約翰斷然打斷羅得夫,身軀劇烈顫抖起來:“真不敢想象,我當日竟會收你做徒弟。”又一聲輕嘆,約翰道:“其實迪亞的評價還不夠中肯,除了那些還應為你加上一條——厚顏無恥,不過那是你的本性,並不是我能教出來的。”
話已至此,羅得夫自知難以挽回,態度隨即變得強硬,冷道:“厚顏無恥?說得好,不過你還少說了一條。”
約翰訝道:“什麼?”
羅得夫凶相畢露,惡狠狠道:“心狠手辣。”
約翰訝道:“難不成你要在這里殺死我?就像當日殺塔蒙那樣?”
羅得夫道:“正有此意。”
約翰忽然輕松地笑了起來,道:“我雖然不具備迪亞‘大元門’的神通,但我至少還有一招逃命的絕活。”
羅得夫一愣,訝道:“‘大元門’?”
就在羅得夫出神的一刹那,約翰獨臂一招,身前忽然出現一道光彩奪目的傳送門。約翰閃身而入,哈哈笑道:“多年修煉的‘次元門’終有用武之地了。”
迪亞回到大明宮摟著火鳳美美睡了一覺,第二天召集心腹大臣將會見羅得夫的經過說了一遍,眾人不由得哈哈大笑。但笑聲過後,他們都不禁對羅得夫的危害產生深深的擔憂。迪亞將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眾臣這才稍感安慰。
現在,聖師之爭是他們唯一能正面擊敗羅得夫的方法了,只有光明正大地將羅得夫擊敗,讓他顏面掃地,信徒們才會投身新聖師的懷抱。
綠黛兒擁有水靈石的力量,她本是取代羅得夫最合適的人選,但玉人如今芳蹤難覓,卻給迪亞一種難以抉擇的困擾。
和眾臣一番商議後迪亞決定,由他親自搜尋綠黛兒的下落,如果在聖師之爭時還不能找到綠黛兒,則由“王盜”夜影代替綠黛兒出戰羅得夫。
議事剛剛結束,治務大臣法威爾忽然來報,說莫卡和馬克求見。
在帝國魔法學院的大魔法塔內,迪亞見到了三具屍體。
莫卡告訴迪亞,這三具屍體是馬克在大魔法塔頂層發現的,正是他派去尋找邪惡標記的紅衣大主教,看情形,他們似乎發現了什麼。
迪亞仔細察看那三具屍體,發現他們是被某種強力法術攔腰斬斷的,傷口平整規則,至今仍殘留著微弱的能量痕跡。看情形,三位紅衣大主教死得非常突然。迪亞不禁心生懷疑:有誰具備如此實力,能在瞬間殺死三位紅衣大主教呢?
想起夜影對“光明末路術”的描繪,迪亞忽然心中一動:難道凶手竟是羅得夫?三位紅衣大主教的任務是搜尋惡魔變身的邪惡標志,羅得夫有什麼理由要殺了他們?難道羅得夫的邪惡已經表面化了嗎?
迪亞忽然有一種預感,聖域之行使羅得夫領悟了極恐怖的邪惡法術,以至於他竟掌握了變身惡魔的本領。
迪亞未敢將結果告訴莫卡和馬克。這個可怕的結果也許只有他一人才能承受,而且迪亞知道,羅得夫一日不除,伯圖亞大陸將難有寧日,這個結果也迫使迪亞在登陸伯圖亞大陸後首次動了殺機。
回到大明宮,迪亞首次以真實身份探望了早已入住宮中的靈國使團,此時梁古庸派來了更為龐大的和親隊伍,還帶來了梁文秀的嫁妝,看嫁妝的豐厚程度就知道,梁古庸雖然在政治方面非常欠缺,但斂財的本事恐怕以泰拉達特和國美之流都拍馬難及。
此時迪亞財大氣粗,那些嫁妝已看不到眼里,腦子里晃動的盡是梁文秀的倩影。說實在話,迪亞對梁文秀僅僅止於欣賞,如同欣賞蘿娜的多情一般只是喜歡欣賞梁文秀無比高貴的氣質,連一絲感情因素都談不上,但正因下意識存了報復心理,竟使他有一種急切的渴望,希望能將這個不可侵犯的公主捏在掌心,恣意玩弄。
胡嘉瑞等一干靈國使臣圍在迪亞和梁文秀周圍,臉上堆滿了討好的媚笑,不停地阿諛奉承,讓迪亞難有親近梁文秀的機會,令迪亞不禁大感厭煩。
迪亞忽然臉色一冷,道:“你們都出去吧,我要跟公主單獨談談。”
此言一出,不但胡文瑞等靈國使臣愣在當場,就連威特帝國方面的官員都甚感詫異,只梁文秀一人臉上古井不波,看不出一絲感情波動。
這在禮儀方面似乎大大不妥,帝國外務大臣柯察金剛想進言,忽被梁文秀開口攔了下來。
梁文秀微閉雙眼,輕聲道:“你們還不遵從殿下旨意,退了出去?”
她這話自是說給靈國使臣聽的,但聽在威特帝國官員耳中卻不啻是一道赦免令,知道迪亞身份的立刻告退,唯有柯察金還想發表一下看法,卻被應謬以眼色制止,只得悻悻地退了出來。
寬敞的大殿內只留下迪亞和梁文秀兩人,他們靜靜地對望著,一時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良久,梁文秀終抵受不住迪亞灼灼的目光,俏臉避往一旁,輕聲道:“殿下不會只是想一直這樣看著文秀吧?”
梁文秀本意是想轉移迪亞的注意力,但話剛說完,她就自知言語不妥,俏臉立時紅了起來。
迪亞大感有趣,聽梁文秀這話的意思,她似乎很渴望自己再干些別的事情。
迪亞笑道:“殿下以為我還應該做些什麼呢?”言語中充滿了挑逗。
梁文秀怫然不悅,聲音登時變得冰冷,斥道:“請殿下注意自己的身份。”
“我的身份?”迪亞聞言冷笑道:“你竟然還知道問起我的身份?”迪亞上前幾步,緊盯著梁文秀冰冷的臉,冷哼道:“如此看來,殿下心系他人,根本就沒打算完成這樁婚姻。”
“你……”梁文秀輕呼一聲驚退數步,似乎對迪亞態度的突然轉變難以接受。輕輕地瞥了迪亞一眼,梁文秀眼中滿是幽怨,黯然道:“既然來了,這樁婚事……總是要辦的。”
迪亞暗自冷笑,看來梁文秀至今仍耿耿於懷,不過礙於國內的嚴峻形勢,這才不得不屈服於胡嘉瑞的勸說之下。迪亞本想好好對她冷嘲熱諷一番,然而一來他適才的話的確有些過火,二來他沒有狠心對待異性,尤其像梁文秀這樣出眾異性的習慣,所以幾番衡量,迪亞終忍下了滿腔怒火。
但是,迪亞卻決定給她一些小小的教訓。
迪亞緊逼上前,道:“如果殿下心不甘情不願,這樁婚事又有什麼必要?”
梁文秀這次沒有退讓,她盯著迪亞,眼中閃過異樣復雜的眼神,良久方道:“我願意,當然願意。”
“是你自己心甘情願的?”看到梁文秀點頭,迪亞再踏前幾步,幾乎和梁文秀貼在一起。迪亞笑道:“既如此,看到我你應該表示高興才對。”
迪亞試圖托起梁文秀精致的下頜,梁文秀立刻如受驚的小鹿一般急步後退,迪亞毫不退讓,疾步緊逼。直退到牆邊,梁文秀退無可退,嬌軀軟倚在牆上,哀求道:“你不要迫我。”
迪亞殘酷地冷笑一聲:“你認為我這是在迫你嗎?”
迪亞左手抄起梁文秀柳枝般柔弱的腰肢,將她狠狠攬在自己身上,右手終成功捉住她的下頜,滑潤的感覺立刻如電流一般從指端涌向心田,迪亞頓起一種銷魂的感覺。
迪亞輕輕在梁文秀的臉頰上撫摸一番,冷道:“盛京第一金釵的大名如雷貫耳,當真是名不虛傳。”
梁文秀奮力掙扎起來,然而嬌軀被夾在迪亞和牆壁之間,任她如何用力都是徒勞,更糟糕的是,她的掙扎只能換來迪亞更用力的摟抱,不多時已被迪亞緊緊壓在了牆上。
梁文秀用盡全身力氣狠狠推了迪亞一把,急道:“放開我。”
梁文秀無疑受到了傷害,迪亞頓時涌起強烈的快感:王後的位子本是綠黛兒的,你憑什麼能從她手中攫去?
梁文秀無力地軟癱在迪亞懷中,飽滿的胸脯急劇地起伏不停,口中呵氣如蘭,玉容因紅暈更顯動人,迪亞甚至一低頭就能看到她褻衣內的一切。這情形多麼地誘人,但迪亞驚訝地發現,他竟生不出一絲褻瀆的念頭。
迪亞頓時變得茫然起來:因為她的神聖,亦或是因為他的憤怒?
梁文秀雙手抱胸,擋住迪亞呆滯的眼光,恨聲道:“迪亞,你太令我失望了。”
迪亞猛然驚覺,“啊”地一聲松開了緊箍在梁文秀腰間的雙手,梁文秀失去依托,尖叫一聲滑倒在地上。
火鳳先前出使靈國,必定無意對梁文秀說了自己不少好話,自梁文秀來到艾倫琴城,火鳳更是幾乎天天光臨梁文秀宿處,自是費盡周章為兩人撮合,自己怎能一時意氣用事,壞了兩國聯盟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