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他們只是些占山為王的土匪,夜郎國雖小,也是存的國家,手中積累的各種人才和武力完全不是這些小勢力所能比擬的。
再加上夜郎國低處偏遠,三大公國和聖火教控制的聖火國離夜郎國都十分遙遠。
現在他們自顧不暇,怎麼可能對夜郎國這樣又偏遠又小的國家在意。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由於夜郎國沒有經歷過可怕的戰火洗禮,原本文明最落後的它們現在反而成了盎格撒地區先進的代名詞。
附近很多小勢力實在活不下去了,到了後來外面已再無可搶之人,想要活下去,就要互相攻擊。
可是就算拿下別的勢力,他們也會發現對方原來比自己還要窮,根本沒有任何可攻生活的糧食,衣物。
面對人的天性,他們一籌莫展,就算再殘忍再能打的人,他也要吃飯呀。
連樹皮都啃得再也找不到的各大勢力們將目光瞄准了“富庶”的夜郎國。
起先,夜郎國的國王也非常開明,只要外來者願意臣服,並且身上沒有攜帶黑死病,他可以接納。
就這樣,越來越多的流民土匪強盜臣服了,他們進入了夜郎國,可沒想到,這就是引發動亂的根源,這些野慣了的人面對飽食暖衣的夜郎國人,他們貪婪的本性完全無法壓抑下去,要他們像普通人一樣耕田勞役賺錢,這些當慣了土匪強盜的人怎麼可能甘心。
於是。
不可調和地矛盾終於產生。
當這些流民四處打砸搶的時候,夜郎國的平靜被破壞了。
夜郎國王是個有雄才大略的人,頓時大怒,軍隊開拔,鎮壓,邊關封鎖,再也不讓任何一個流民土匪進入夜郎國。
整個國家在一番血腥整肅後,那些內部不安定的因子被掃除了。
只是外部,因為邊關封鎖。
和附近大小勢力的矛盾也變得越來越激烈,夜郎國王受了次教訓,絕不肯放寬邊關,也不肯接受任何一個勢力的投降。
那些餓瘋的人連最後一絲希望都湮滅了。
就算再懼怕夜郎國的正規軍。
可是餓都要餓死了,何況還有瘟疫地威脅,這群人也就抱著必死的心態開始聚集在夜郎國的邊境,而各大勢力也一掃往日恩怨。
聯合在一起秘密籌謀,准備攻打夜郎國。
這些勢力分散起來絕對不是夜郎國的對手,可是聯合在一起,卻是一股不可小覷地力量。
而且還有源源不斷聞風從各地趕來的流民。
邊關聚集的流民人數呈幾何數級上升。
夜郎國國王顯然也看出事情不妙,幾乎動員了全國的力量防守在邊境。
人數上流民要超出許多,但從裝備和士兵水准上顯然是夜郎國占據優勢。
然而。
卻不知哪個匪盜首領想出了陰招。
竟然組織了一隊黑死病感染者。
准備狂衝防线。
這完全是同歸於盡地招數,要知道黑死病一旦泛濫開。
整個夜郎國就會毀滅。
夜郎國王迅速組織了一大批敢死軍隊。
為了阻止外敵的侵入,這些軍人都抱著必死的決心對抗那些黑死病患者。
一股龐大的風暴就要來襲。
就在這一天,夜郎國邊境來了兩個奇怪地流浪者,他們看起來像是父子,又像是兄弟,不過走得近了,卻能發現他們應該沒有血緣關系,因為兩個人的發色和眼色都不同。
只是這兩個人都穿著一身古朴的黑色皮甲,都是長發束在腦後,腰中挎著大劍,而且一樣地神色淡然。
那似近乎沒有任何感情色彩地平淡,雖然一點都不凶惡,卻給人一種無法言語地壓迫感和疏離感。
其中那個看起來年紀大些的人黑發黑眼,顯得很獨特,身材修長壯碩,像一幽無法見底地深潭根本讓人無從揣測他的身份。
另外一個少年則是棕發褐眼,身材消瘦而沉靜,眼中有這個年紀的少年無法比擬的鎮靜和淡漠。
除了他們的衣著和氣質外,最讓那群流民注意的是他們都騎著馬。
天,這年頭馬都快成傳說中的生物了。
就算是那些土匪頭子,也不可能擁有一匹馬。
當看到兩人騎馬而來時,幾乎有上千道目光落在了兩人……**的馬身上。
口水從他們嘴角溢出。
該死的,這可是馬肉。
當一雙雙貪婪得像狼一樣的眼睛在四周亮起時,身為兩個當事人的流浪者卻完全像是沒有感覺似的,依然緩緩策馬而行,那名少年甚至取下了馬袋里的一塊干肉,塞進嘴里大口咀嚼著,當他咽下那塊肉後,他又拿出一個袋子喝了一口……酒。
酒香四溢,四周吞口水的聲音咕嚕咕嚕的響起。
美酒,美食。
這些餓了不知道多少時間,肚子幾乎被樹皮和爛草根塞滿的流民們眼睛已經開始泛紅。
少年郎將酒袋剛剛離口,了望了下遠方,又晃了晃酒袋,眼里露出一絲飢渴,終於下定了決心,又將酒袋抬起來,咕咚咕咚的喝起來,四周的流民都看直了眼。
少年卻是將那一整袋酒全部灌了下去,臉里瞬間泛起一層紅暈,他舒服的打了個酒嗝,將那酒袋掛回馬鞍上,抹了抹嘴角的酒漬。
只聽身邊的黑發男人淡然的聲音響起:“喝光了酒,可沒地方買了,你可別跟我要。”
少年嘴角微微一彎,嘿然道:“將軍,這一路走來,連個歇腳的地方都沒,到處都是些劫匪流氓,好不容易前方就到了夜郎國,聽說方圓千里可就這一個地方能歇個腳,換上些吃食。”
少年將手在自己心愛的馬上抹了抹。
那匹矯健地黑馬頓時呲出個響鼻。
而這時候,四周的流民中早就有不少窮凶極惡的人互相打著陰狠的眼神,一步步呈四面八方圍了過來。
兩匹馬依然是那麼悠悠閒閒的向前走著,仿佛四周都是些泥塑胎雕的人兒。
人來越近了。
能看到他們別在身後的手,有抓著長木棍的,抓著堅硬石塊的,幾個看起來領頭地抓著生鏽的鐵劍,這算是最好的武器。
這些人都是些流民,就算當了強盜。
也不過是群烏合之眾。
所以見到馬上兩人氣度不凡的樣子,倒也不敢輕易地衝上。
馬兒並不停留,眼看離最近的一個人只剩下三米,再過幾步便要踩上去。
那人竭力的吼了一聲:“停下。”
多日的干渴和飢餓,使這人地聲音像磨砂一樣。
他的聲音里帶著那分歇斯底里的狂亂倒是懾人的很。
兩匹馬發出兩聲長嘶,顯然對眼前人突然發出怪叫很不滿。
少年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地冷笑。
“把食物,武器和馬匹留下。”
出一聲吼後,熟門熟路的報起了山賊打劫的通用語,舞了一下手中地鐵劍:“趕快下馬滾蛋,否則有你們好看。”
黑發人恍若未聞。
而是將目光落在遠方。
那里是夜郎國地邊境,只見邊境上布置著長長的鹿角樁,一條深深地陷坑向遠處蔓延開。
直到數十里外的一座山上。
山上的烽火台在林木中隱現。
而在邊界後面,就是一個個虎視眈眈的夜郎國士兵。
與這些衣著。
武器破爛流民強盜相比,夜郎國士兵全部穿著皮甲,武器。
盡管他們的衣甲武器也顯得老舊無比,和流民們相比卻顯得裝備先進,何況他們是正規軍隊,整合在一起組成的陣列,自有一股剽悍殺氣。
在木盾長矛兵後是一排排弓箭手,若有流民敢越界,絕對會被射成馬蜂窩。
現在在鹿角樁腳下,就依然躺了幾十名扎成刺蝟的流民。
在夜郎國士兵的堅守下,流民們不敢隨意越界。
可是隨著飢餓,病痛和有心人的鼓動,空氣越來越壓抑,兩邊的對峙氣氛顯得愈發凝重,多日的堅守,夜郎國士兵的眼里全部布滿血絲,何況軍隊里已經有人因為黑死病患者的衝鋒發病了,心內更是充滿了一種即將觸發的狂烈暴躁感,恨不得衝出去殺光眼前所有流民。
這時候,只需要一點小小的動靜就有可能引發一場大規模的血拼。
“喂,你們聾了!叫你們下馬,兩個雜碎。”
嘶吼再次傳來。
楊政收回目光,發現自己身周已經圍滿了目光凶橫的流民。
盡管他們沒有發動進攻,但是不斷縮近的距離是包圍圈越來越小,四周全是充滿殘暴和瘋狂的眼睛。
在前頭那個明顯是領頭男人的怒吼後,流民群里也發出了嘈亂的咒罵聲。
咒罵聲傳出去,吸引了更多流民的注意,那些本來躺在樹下,田野里的流民走張望過來,當看到兩個騎馬的男人後,他們眼里一樣流露出貪婪欲望,更多的流民匆匆爬起來向這邊趕來。
黑發男人微微皺眉。
那雙平靜無波的黑色眸子中,卻似有了分憐憫的神色。
與他不同,少年的臉上卻浮現完全不相稱的古怪笑容,當看到兩個人完全不同的神色時,正對他們的領頭男人不知道怎的,竟有種不安的感覺在他們腦海里產生。
可是他已經被抵在了最前面,身後是無數跟隨他的流民,無數瘋狂的被貪欲和飢餓弄得神智瘋狂的強盜。
他看到少年的笑容,沒來由的覺得腦海里嗡的一聲。
舉劍就朝那少年刺去。
看著那輕飄飄的沒什麼力量的鏽鐵劍,少年唇角牽起的冷笑更加深刻了。
接著就是團巨大的黑影壓下。
周圍的人甚至還未來得及看清,就見一個灰影像被犀牛頂了一下,“砰”的一聲倒撞回人群,直接砸翻了五,六人。
被壓在地上的人掙扎著爬起來,當看到那倒飛回來的事物時,發出了一陣驚恐的呼喊。
飛回來的正是那個舉劍衝在最前面的流民,只不過他現在已經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那顆右半張臉凹陷進去的頭顱不自然的扭曲在一側,顯然受到了異常狂暴的衝擊。
在另一側,一聲聲暴躁的長嘶震醒了人們。
只見少年**那匹毛色墨黑光亮,像隱於黑夜的烈馬正不斷的用前蹄袍著地面的黃土,口中發出一聲聲壓抑的低嘶,那雙銅鈴大小的眼睛里泛著狂怒的紅光,隨著他前蹄的每一下劃拉,地面上就抹出一條長長的血跡。
一對比,流民們心下了然。
那個剛才還囂張不已的大漢,就是被這匹烈馬一蹄子撅死了。
少年完全沒有任何感覺的坐在那里,好似他**的馬蹄踩翻的不過一根木樁,一塊石頭,而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黑發男人突然開口了,聲音里有淡淡的責怪:“修洛,年輕人要懂得克制,你殺氣太重了,就像一把凶刀一樣,太剛易折,記得我出來前就和你說的話嗎,時刻記得給自己一把鞘,一把無鞘的刀遲早傷人又傷己。”
少年聽得一震,原來臉上浮現的那冷厲的笑容隱去,眼里抹過深思的神色,隨即他恭聲道:“將軍,我記得了。”
黑發男人嘴角浮起一抹溫情,伸手在少年的腦袋上撫了兩下:“走吧,希望今天能找個地方好好歇歇……”他輕輕的嘆了口氣,竟似有幾分惆悵。
這時,他一夾馬腹,身下的黃驃馬向前走去,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流民卻被一步步逼得倒退出去。
一個流民瘋狂衝來:“老子弄死你們。”
他身上手上都有紅斑,顯然是一名黑死病患者。
馬上的男人**一下鞭子,那個流民就被卷飛出五米這兩騎在水泄不通的流民群里硬生生的擠出了一條路,就在兩人正要朝夜郎邊界行去的時候,猛聽得前方一聲炸響。
接著接天的箭雨飛來。
霎時就有幾十名流民中箭倒地,痛苦的聲音一下子就像水入油鍋,本來就嚴肅緊張的氣氛頓時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擠在邊界线上流民怒吼的朝前衝去,夜郎軍連忙吹起了號角。
警報聲一下蔓延開。
所有夜郎軍,包括在後方休息的夜郎軍都爬了起來,匆匆趕來。
一時間箭矢齊飛,刀劍亂舞,血光乍現,慘叫連連。
這一場壓抑了長時間的對峙,終於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爆發了。
隨著死亡的流民越來越多,本來就瘋狂到極點這群流民像蝗蟲一樣鋪天蓋地的朝著邊界衝去。
退也是死,進還有一分希望。
像被餓到了極點的野狼,在紅眼的時候,根本是無法用理智來控制行為的了,他們冒著箭雨,不斷的攀爬那些鹿角樁,一批批的人扎死在那些鹿角樁上,但很快的又有人跟著,踏著他們的屍體,企圖攀越過邊界防线。
夜郎士兵豈能讓這群瘋狂的“野獸”衝進國家。
上一次放流民進入的可怕場景還歷歷在目,這些人已經完全稱不上人類,他們的行為簡直比最可怕的野獸還殘忍。
國家里還有他們的父母,妻子,兒女,如果讓這些人進入,可以想像老弱婦孺會有怎樣的下場。
同仇敵愾,上行下效,所有夜郎國士兵同樣抱著寧死不退的心理。
盾矛手衝在了最前面,長矛刺入流民的身體。
弓箭手不停的在後方放箭。
邊界上頓時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