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騎兵斥候猜測的一樣,中午時分,密密麻麻的山匪出現在眾人面前。
“扎營!”
距離文津城一公里處,唐風下達了命令。
數千頂簡陋的帳篷立刻就在雪地中安扎起來。負責食物的山越兵,開始收攏各人攜帶的糧食和柴火,然後拿出器具,裝上積雪開始燒水做飯。
說來好笑,山越沒有專門的後勤部隊,這次眾人身上攜帶了食物,那還是因為出征外國的緣故。
在族盟內打仗,那可是根本沒有准備食物的,因為要麼敗仗只能在山野四處找吃的,要麼勝仗搶奪失敗者的食物來吃。
城樓上的康斯等人也看到了城外一公里處黑壓壓的人群。護衛隊的士兵雖然還站得筆挺,但沒有上過戰場的他們依然忍不住有點慌張。
看到這些,康斯搖搖頭,如果現在敵軍攻城的話,自己這些手下恐怕連三成的本事都無法發揮作用。不過想想也是,沒見過血的新兵,如何能夠鎮定的參與慘烈的守城任務?
不過自己這些護衛隊還算好的了,起碼還站得筆直,也沒有交頭接耳。
那些青壯和壯丁的表現就不讓人滿意了,連敵人都還沒看到,單憑猜想,就已經滿臉慌張的交頭接耳。
“大哥,我看這次戰斗玄乎啊,除了大哥那五千護衛隊或許能夠一戰外,那些奴隸和壯丁根本不堪使用。
“你看戰斗還沒有開始,只是敵軍抵達而已,下面就亂哄哄的了。虧我當時還以為兩萬人衝出城去和那一萬的山匪對決就能獲勝呢,我敢說只要一出城,這票新丁絕對會被山匪干脆俐落的殺個干淨!”奧柯爾一臉焦急的說道。
康斯點點頭說道:“部隊的編制已經建立好了吧?”
奧柯爾一愣,怎麼答非所問啊?不過他還是回答道:“應該弄好了吧?我這副官長沒有參與編整,所以不是很清楚。”奧柯爾小小的表示一下,自己對這個無權無勢的副官長職務不滿。
康斯望著奧柯爾笑了笑問道:“你是拿手格斗呢?還是拿手組織工作?”
奧柯爾心中一抖,康斯准備放權了?
心中雖然激動,但也開始考慮這兩個選擇。自己武藝雖然有點功底,但跟沙場老兵相比還是有很大距離。組織工作自己沒有做過,但指使手下干活還是有一套的。而且這樣還能趁機擴大自己在康斯系統內的影響力,比在前頭廝殺安全多了。
想到這些,奧柯爾立刻說道:“有什麼需要小弟去辦的?大哥盡管吩咐,保證給大哥辦得妥妥當當。”
雖然自己希望去後方,但這話怎麼能直接說出來呢,要含蓄一點。
“嗯,看現在新兵的樣子就知道,如果沒有嚴格的軍律威脅,恐怕敵軍一個衝鋒就能奪取城樓。”康斯說道。
奧柯爾忙點頭應和:“是啊,如果沒有派出督戰隊執行軍律,恐怕這些新丁看到敵軍攻城就會逃走呢。”
奧柯爾現在心中一陣竊喜,難道康斯准備把擔任督戰隊長官的憲兵長職務交給自己?
“你的親衛有一百三十人吧?我准備調一百人當督戰隊。”
康斯這話一出,奧柯爾傻了眼。不是吧?抽調自己的親衛?他們可是全都下放去當軍官了。
看到奧柯爾的神色,康斯當然知道他想些什麼,解釋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難道抽調這些新兵當督戰隊成員?而且這城樓狹窄,一面城牆最多布上三千人,對方才一萬人的士兵,不可能四面開花的。
“這樣就可以抽調我們的親衛來擔任這三千人的軍官,一百多人的督戰隊也能震懾這三千人。每次攻擊過後,換兵不換官,這樣數次輪換下來,相信這些士兵都算是經歷過戰斗了。”
奧柯爾愣了一下,有點遲疑地說道:“大哥是准備拿山匪練兵?”
康斯笑道:“是啊,這一萬人的低烈度攻城戰是最適合練兵的了,既然這樣,怎麼能夠放過這個大好機會呢,相信戰爭結束後,這剩下的士兵應該算是合格的吧?起碼他們經歷過了戰爭。”
奧柯爾聽到這話,立刻佩服得五體投地。
沒想到康斯居然准備借這個機會大肆練兵呢。其實想想也是,只要這兩萬兵丁被控制住,不會四散而逃,願意服從命令,憑借這個城池,還真不怕那才一萬來人的山匪呢。
不過奧柯爾立刻想起什麼,擔憂的提醒道:“大哥,山岳團長出現在這里,如果他們損失慘重的話,恐怕會立刻召集援兵。
“這四周的山林都是山越族的天下,誰知道他們一聲招呼能招來多少山匪啊,沒有援軍的話,我們兩萬兵丁就算能夠保持城池不落,但也會困死。我們的援兵什麼時候才能到?”
康斯一陣苦笑:“雖然我也向四周的郡府派去信使,但軍規規定,地方部隊沒有當地警備師團的命令不得離開駐地一步,恐怕不能奢求他們的援兵。
“而從這里到省城,就是快馬也要十天才能抵達,大部隊調動更久,接到信使到出兵抵達起碼要一個月以上。”
奧柯爾無語了,帝國為了防止叛亂,對軍隊限制極嚴,雖然這樣不利於支援邊境戰斗,但上面才不管下面的死活,反正只要大軍出動,被敵人吞進去的土地照樣會吐出來。
既然這樣,何必放寬部隊的限制?至於子民的生命財產損失,這就跟上面沒什麼關系了。
“如果大批山匪援軍來了我們怎麼辦?”奧柯爾擔憂的問。
他怕康斯死忠啊,只要來的山匪能夠把文津城團團圍困,四面攻城,這些新丁一定抵擋不住,恐怕省城還沒接到消息城池就陷落了。
“只要這股山匪派出信使,我們立刻撤離。相信他們這點人還攔截不了我們的。”康斯隨口說道。
康斯雖然領有守衛城池的命令,但他更被那五個第五聯隊的士兵臨終委托保護文津城的民眾。
對康斯來說,他更注重士兵的委托。
奧柯爾沒有詢問為什麼不現在撤離,畢竟敵軍出現在靠近山越族地界的方向,其他三個方向等於沒有任何攔截。
奧柯爾非常清楚,數萬民眾的紀律根本無法和部隊相比,拖家帶口的隊伍散漫難走,只要一千士兵就足以讓這數萬民眾四散而逃。
至於讓新兵護衛他們?想都不要想,只要敵軍攻來,新兵絕對沒有心力抵抗,反而是脫離隊伍找到家人一起跑了。
所以還是要打上一仗,讓新兵變老兵才能撤離,起碼新兵經歷鮮血後膽氣比較壯。
奧柯爾知道康斯有帶著大家撤退的計算,雖然心中欣喜,但在他想來,按照康斯的背景,就是現在拋下民眾自己跑了也一點事都沒有,可這樣一來的話,自己這個沒靠山的就有事了。
顧慮到這些,立刻擺出親信的樣子提醒道:“大哥,第五聯隊命令你守備城池,就這樣放棄城池,好象不大好交代啊。”
康斯呼口氣說道:“呼,第五聯隊並沒有正式任命我為城防守備,而且第五聯隊的士兵委托我保護文津城的民眾,把他們安全帶走才是我的責任。
“你不用擔憂,我們在軍部檔案中是什麼身分?丟失城池的事算不到我們頭上的。”康斯對奧柯爾的神色顯然有點誤解,不由安慰的說了上面一句。
奧柯爾臉上的笑容一閃而過,嘿嘿,是啊,自己只是個聯隊參謀,帶兵的權力都沒有,憑什麼要負責城池的安全?
這次跟著康斯先是守衛城池把山匪教訓一頓,再在山匪人數急劇增至無法抗衡的程度後,帶著數萬民眾安全脫離山匪魔手,憑借康斯和上面的關系,這功......勛升上一級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心里充滿了信心的奧柯爾,屁顛顛的叫來一百名親衛,當著康斯的面,大聲命令他們服從康斯的任何命令。然後帶著特意抽出來的安達、列文兩人興衝衝的去收攏後備隊了。
安達和列文對奧柯爾的命令很不滿,列文還在斟酌怎麼勸說,安達就口無遮攔地說道:“大人,怎麼把兄弟們都交給康斯統管啊?難道不怕他乘機讓兄弟們送死嗎?”
奧柯爾恨鐵不成鋼地說道:“笨蛋!那一百親衛是當督戰隊,戰場上最安全的。而且現在我們已經決定投靠康斯系統內了,明面上,我們也要做出服從他這個老大的命令,不然怎麼讓人家另眼相看?
“跟著他立下大功的話,按照他的關系網,升官發財還少得了我們的嗎?所以我們一定要表現出恭謹服從能干的態度來!”一連串的大道理把安達說得唯唯諾諾,而列文則深有體會的點著頭。
在山匪那邊冒起炊煙的時候,康斯這邊也忙碌了起來。
康斯把兩萬壯丁分成七個部隊,前六個各三千人,後一個則是兩千人。前面六隊是輪戰的戰兵,後面這兩千人則都是些身體比較弱的壯丁,劃給威傑統管,負責後勤工作。
威傑當前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把全城民眾編組,免得撤退的時候亂哄哄的。在山匪破城的威脅下,不管民眾心里舍不舍得遷走,都只能聽從命令打點家財,准備離開這個鬼地方。
戰兵親衛軍官全部調入第一輪的三千人中擔任軍官,這三千人只有兩千名是戰兵出身的,其他一千人是輔兵出身。康斯自己擔任首輪部隊的長官,剩下的部隊都讓奧柯爾負責統管。
而康斯其他的親衛,也就是那些數十名的騎兵下馬和奧柯爾的親衛一起組成督戰隊,由相文統領。
這個凶悍的美人當統管,不要說康斯親衛沒意見,就是奧柯爾親衛也不敢吭聲。他們可是見識過這個美人有多強悍。
督戰隊在隊伍後面一站,明晃晃的鋼刀一亮,凶神惡煞的表情一擺,士兵們心頭都是一緊,康斯趁機下達將令:“違令者殺!後退者殺!”
至於號召士兵們奮死抵擋山匪的話,威傑這個情報部主管的人,早就讓密衛在士兵當中煽動了。既然都要拋棄城池,那麼城內布置的密探肯定要收回來。
午飯過後,眼前這個近乎十米高、數公里長的城牆,在這一公里的地方看去顯得非常有震撼力。
絕大部分沒見過這種磚石城牆的山越兵全都發愣,包括猛雷在內。
唐風看不下去,拍了下猛雷的肩膀,使了個眼色。
知道怎麼回事的猛雷立刻喊道:“兄弟們,你們看到了嗎?那就是文津郡的郡城!它是多麼的雄偉壯觀啊!
“用不了多久,這個城池就是屬於我們的了!到時候大家就可以住上寬敞結實的房子,穿上舒服暖和的衣服!吃上美酒美食!這一切我們伸手就可拿到!還等什麼?上啊!”
猛雷的話語立刻讓山越兵雙眼通紅,想到自己就要住在那城樓內,立刻抬著雲梯,嗷嗷叫著的衝了上來。
山越兵知道自己兵力不足,所以只攻正面那扇城牆。望著這些凶神惡煞撲過來的山匪,城樓上的士兵忍不住慌張起來。
看到手下驚慌的樣子,康斯微微一笑,背著手,神態輕松的來回走動。
而在隊伍中擔任軍官的康斯親衛,則揮舞著拳頭的在給士兵打氣:“慌張什麼?對方加起來才一萬人,我們這足有三千人,後面還有近兩萬的兄弟,有什麼值得好怕的?
“前排的把盾牌拿那麼高干什麼?敵人的弓箭還沒有射來!給我放下!後面的給我准備好石頭,等那些山匪靠前來立刻砸他娘的!還有弓箭手這麼早就拉弓干什麼?你們力氣夠大還是怎麼的?給我等候命令!
“記住!沒有命令不得後退!死也不得後退!我可不想你們這些孬種沒有死在敵人手里,反而被後面的督戰隊砍了!那我這個長官就沒臉見人了!”
看到自己最高長官神態輕松,加上士兵們也不是無腦子的人,想到自己人數比敵人多一倍,而且還是守城,根本沒有什麼好怕的。
當然,更由於身後那個虎視眈眈繃著臉的督戰隊的威脅,反正不管怎麼樣,原本慌張的士兵們開始定下心來。
前排的士兵握著盾,緊張的探頭觀望,而後面的士兵要麼握著長槍,要麼抱著石塊,就等著敵人靠近了。
山越兵中的弓箭手,在來到射程范圍內,立刻停下拉弓射箭掩護弟兄搭豎雲梯。立時數千支木箭就唰啦啦的撲向城樓。
不用康斯下令,軍官就已經大喊:“舉盾!弓箭手還擊!”
前方的盾牌手還沒來得及慌張,立刻條件反射的高舉盾牌,只感覺盾牌一重,立刻咬牙死死撐住。
這一首輪攻擊只有幾個反應遲鈍的倒楣鬼被射死,不過他們的盾牌立刻被軍官搶先舉起,然後才交給其他士兵。
士兵們三三兩兩的躲在盾牌後面,運氣好的,看著透過縫隙插在自己身邊地板上晃抖個不停的箭杆慶幸不已,不好運的則抱著受傷的地方慘叫。
而倒楣的,則是無聲無息的倒在地上。當然,也免不了有幾個藝高膽大的士兵,用兵器撥開射向自己的箭支。
弓箭手在得到命令後,立刻拉弓抽射,他們都沒有瞄准,只是埋頭拋射。有的緊張的一壺箭射光了還下意識的掏箭,有的則射了幾箭就覺得胳膊疼痛已經拉不開弓。
反正康斯這邊的弓箭手丟臉了,射出的箭稀哩嘩啦的,根本沒有箭雨的感覺。搞得軍官惱怒的拳打腳踢大聲喝斥。
不知道是畏懼軍官還是天生下賤不打不成材,被軍官訓斥一頓後,弓箭手的還擊很快就像模象樣。一些自恃射箭能力高超的家伙,在適應初戰的緊張心情後,甚至跑到前排,用弓箭射殺城下的弓箭手了。
山匪弓箭手射箭,其他山匪則趁機搭上雲梯,然後舉著砍刀,手腳並用亂叫著的飛快往上爬。從遠處看去,文津城立刻多了數十道傷疤,上面爬滿了螞蟻。
軍官冒險的探頭一看,一臉鄙視的搖搖頭:“這幫白痴,這麼點人就扛著雲梯來攻城?真不知道死是怎麼寫的。”
軍官讓手下士兵們一個雲梯分一股,然後向這些抱著石頭的士兵擺手喊道:“扔!”
這些早就焦慮不安的士兵立刻把懷里的石頭扔了下去,然後馬上彎腰抱起一塊石頭又扔了下去。
剛開始,軍官還一臉滿意的神情的看著自己的部下,暗自得意自己訓練有功,自己的手下動作多熟練啊。不過等看到這些家伙根本就不看城下的情況,連人都沒有了還只顧著死命的扔石頭,不由的差點跌倒。
軍官大吼道:“都給我停下!還扔個屁啊!人家早逃了!再扔我就讓你們跳下去把石頭扛回來!”
遠遠觀戰的唐風,看到暴雨般的石塊從城樓落下,把聚集在雲梯下攀爬的士兵砸得雞飛狗跳,不由嘆口氣:“傳令,收兵。”
命令一下,熱血已經熄滅,早就忐忑不安的山越兵立刻呼拉一聲,一下子退了下去。
看到敵人退走,城樓上的士兵立刻歡呼起來,他們沒有想到敵人居然如此不禁打,看來戰爭並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樣殘酷嘛,自己只是拉拉弓扔扔石頭就把敵人干掉了,多麼輕松啊。
士兵們立刻興奮的交談起來,各個都在夸耀自己干掉多少人。
一直沒有發布命令,只是在觀戰的康斯,此刻並不像士兵們那樣滿臉歡喜,而是皺著眉頭。
長年征戰的他,一看城樓下的屍體就能估計個大約數。......這次攻擊對方最多就死了不到千人,山匪居然就這麼退了?不是說山匪悍不畏死嗎?
而且那個所謂的山岳團也沒有什麼表現,剛才那批攻城的敵人當中並沒有一個出色的。
不過雖然是這樣,康斯也看出這批山匪根本不習慣攻城,看看他們單單扛著幾根雲梯就跑來爬城牆就可知道,最不濟也要弄根撞擊城門的大木頭啊。
康斯在皺眉,猛雷也在皺眉。他憋著氣地對唐風說道:“叔叔,山岳團一個耗損都沒有,為什麼叫收兵了?”
唐風嘆道:“我們都有點自以為是啊,攻城並不像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你看看,單單架雲梯就犧牲了近千人,還一個人都沒有登上城樓,看來十倍而圍的攻城規則倒不是夸大呢。
“現在我們這麼點兵力,別妄想練兵了,根本就是送死!”
猛雷一頓腳:“唉,猛三還在就好了,起碼他應該知道怎麼攻城!”
唐風搖搖頭嘆道:“唉,想必猛三也不清楚,我估計第五聯隊除了那個征戰一生的聯隊長外,,恐怕其他人都沒有參加過攻城戰,像他們小打小鬧的,哪有可能知道攻城需要什麼步驟。
“可惜的是,我們山越以前奪取帝國郡府的城池,都是依靠城內內應幫忙攻占的,根本就沒有怎麼攻城,而且現在城牆早就毀了,也沒想到要練習一下,實在是太過狂妄了。”
“嗨,攻城還需要什麼步驟?不就是圍城,然後登城或破城門嘛。”
猛雷不以為意地說道。
唐風點頭說道:“是啊,我們這點人攻擊一面都困難,還怎麼圍,而且我們也沒有准備撞擊城門的裝備,甚至雲梯都有點少,如果有上百架雲梯的話,恐怕我們已經登上城樓了。”
猛雷皺眉想了一下,覺得自己確實有點狂妄,居然想憑借區區萬來人攻破有數萬人的城池。
想到這,猛雷有點遲疑地說道:“叔叔,難道我們真的要召集十萬部隊才能啃下這文津城?我們部落只有征集全部男丁才能達到這個數啊。”
唐風搖搖頭:“不能征集整個部落的男丁,這又不是滅族之戰,而且你不怕前腳把人調走,後腳就給人把老幼吞並了嗎?”
“那就向其他部落要援兵吧。”猛雷有點垂頭喪氣的說,他知道自己部落不能獨吞文津城了。
“援兵是要請,但誰知道他們願不願意來?而且一去一來時間過長,援兵來到恐怕只能幫助我們對抗海濱省的警備師團了,沒有城池阻擋,我們只能在山林里和帝國兵抗衡,這怎麼能達到我們吞並文津郡的意圖。”
唐風再次搖頭說道。
“那怎麼辦?”猛雷急了,這豈不是說自己部族大老遠的來到這里,什麼好處都撈不到?
山林?山林現在都是自己山越族的,不跟沒有一樣?而且只有奪下文津城這個文津郡的代表,才能證明文津郡落入山越族手中啊,就跟那幾個早就被山越族吞並的郡府一樣。
“這方圓數百里的山林內,不是有我們的山越族人嗎?派人邀請這些小部落,只要給點好處,再許諾破城後任他們洗劫,他們一定會來的。”
唐風笑道。
猛雷愣了一下,突然一拍腦袋笑道:“叔叔英明,這些分出去的小部落各家都有,只要借助他們攻城,不但可以削弱他們的力量,還可以趁機把他們吞並,讓我們部落真正控制這片區域。”
“嗯,你能這麼想就好了。去執行吧,順便派人回去邀請援軍。”唐風點點頭。
“是!”猛雷激動的一個敬禮,轉身跑了出去。很快,山越部隊里面立刻有數百人快步離去的沒入山林。
知道第一輪攻防戰勝利的奧柯爾,立刻跑到城樓來陪同康斯享受民眾士兵的歡呼。看到城外遠處的密集人群里突然分出數百個小黑點,立刻提醒康斯:“大哥,他們派人出去了,肯定是去叫援兵。”
為什麼奧柯爾眼力這麼好?城樓近十米高,而且視野內白茫茫一片,出現數百個小黑點當然輕易能夠看到了。
康斯知道奧柯爾提醒什麼,他想了想說道:“派出騎兵警戒。”
手下領命而去後,康斯才對奧柯爾說道:“你帶民眾撤走如何?現在敵軍去召集援軍,應該不會攻城,正是撤離的好時機。”
奧柯爾清楚這票敵軍連一扇城門都無法堵住,而且他們扎營的地方是臨近山越族地界的方向,自己這邊通往省城的道路照樣暢通無阻。
可是本來就決定山匪找援軍就立刻撤離,怎麼突然改變主意只讓民眾撤離了?
“大哥,難道您和軍隊留下?民眾都走了還留在這里干嘛?”奧柯爾問道。
“練兵。”康斯說。
他指著城下一邊嘔吐一邊搬運殘屍的士兵說道:“經過戰斗後還不算,還要打掃戰場,能夠做到面不改色後,才算是一個老兵,現在這次攻城,只有這點人見了血,後面還有五隊三千人沒有經驗。”
對康斯把剛才戰斗過的士兵派去打掃戰場,讓他們看看自己雙手制造出什麼樣的屍體,奧柯爾覺得是個高明手段,看看這些嘔吐得面無人色的家伙,就知道他們缺少鍛煉。
幸好自己也參加過幾次拼殺,處理過屍體,不然還真有可能丟臉呢。
雖然搞不明白康斯為什麼執著於練兵,而且一練就是兩萬人,難道他以為有機會把這兩萬人當成直屬部隊嗎?
還是這家伙看上了第五聯隊的番號?准備從兩萬人中精挑細選出一個聯隊的精兵來?
嗯,很有可能,現在第五聯隊全軍覆沒,事後肯定要重建,而只要康斯打敗這票山匪,依據建立的功勛和他的關系網,跳上兩級成為上校根本不困難,想要成為第五聯隊長絕對是輕而易舉的。
嘿,這家伙還真有頭腦,居然老早就考慮到以後的事了。如果自己現在跟隨的話,依照康斯手下的人才來看,自己一個大隊長的職務肯定是穩拿的。
想到這些,奧柯爾立刻一臉剛毅的說道:“大哥,小弟當然要陪大哥在此守城,有我們這兩萬人在這守著,護送民眾撤離的事根本沒有什麼危險,請大哥隨便安排個人護送吧。”
聽到奧柯爾如此說,康斯也就無所謂的點點頭。
他還以為奧柯爾熱血好戰才留下來的呢,如果他知道奧柯爾怎麼想的話,肯定皺眉不已。
其實奧柯爾把康斯想得太過於熱衷權勢了。
康斯在知道這個雙刀螳螂不是自己的仇人後,就讓威傑更改潛伏進山越地界的密衛的命令,不再收集雙刀螳螂的資料,轉而收集山越族資料,並且限定一個時限讓他們撤回。密衛如此好用的助手可不能浪費在山越族。
至於康斯為什麼要練兵?
這是康斯自己也沒有意識到的一種習慣,那就是手頭一旦有了部隊,總想讓他們成為精兵。在崎紅國如此,在當大隊後勤官時如此,在飛渡半島更是如此,現在只是這個習慣又爆發了而已。
當然,也不是說康斯為了練兵就狂妄自大不顧手下死活。康斯可從沒想過要把這兩萬訓練好的壯丁納入麾下哦。
在他想來,戰爭結束,這些壯丁要麼回復平民,要麼加入重組的第五聯隊當兵守護地方。既然這樣,那把這些壯丁訓練好了,一來成為士兵的壯丁能更好的防御這些山越族,二來回復平民的當地壯丁訓練有素的話,對當地治安也是個保證。
至於會不會被山越族圍困弄得城破人亡?不是康斯自夸,就這樣裝備的山匪,來上十萬,自己這兩萬壯丁也能駐守城池幾個月。
不要說幾個月的時間,只要師團長接到自己......的報告,一個月內肯定會統帥大軍抵達,一個師團八萬余人的警備部隊,還不能打散十萬山匪的話,那師團長可以自裁謝罪了。
“大哥,這次作戰損失如何?”奧柯爾忙趁機打聽情報。
“戰死兩百余人,傷三百余人。”康斯皺眉說道,他對這戰損資料不是很滿意。
“哇,如此厲害?要知道守城方的和攻城方的傷亡比率一般是一比三,可現在對方戰死近千人,受傷多少雖不知道但可以肯定更多。
“現在這比例是一比五,新兵能有這樣的表現,大哥應該高興才是,怎麼好象不滿意呢?”奧柯爾驚訝的說。
康斯搖搖頭說道:“你說的那個一比三的比率,是對方攻上城樓後的慘烈攻城戰的比率,現在對方連城牆都沒踏上,根本沒有肉搏,耗損全是敵軍弓箭手造成的,這樣的結果怎麼能滿意。”
奧柯爾一想也是,對方戰死的那點人大部分是石頭砸死的,對比雙方弓箭手造成的損傷,自己這邊反而是敗了。
不過奧柯爾也不敢怎麼安慰,不熟悉康斯性格的他怕拍到馬腿啊,所以轉移話題問道:“大哥,應該沒有一個士兵被督戰隊處死吧?看來新兵素質還不錯呢。”
康斯再次搖頭:“雖然沒有,但不能樂觀,這次三千人,有兩千是原來的戰兵,而且剩下那一千人也是輔兵出身的。如果是我帶回來的那幫青壯和城內的壯丁,肯定會被督戰隊砍掉一批的。”
奧柯爾笑道:“大哥,他們可都是沒經歷過戰爭的平民,臨戰畏縮是不可避免,而且大哥不也是很照顧他們嗎?
“先是讓戰兵輔兵見血適應,然後讓戰兵和輔兵夾帶這些平民出戰,相信這樣那些平民的膽氣會略微壯大一點,見血後,應該能夠變成合格士兵的。”
康斯點點頭說道:“希望是吧,嗯,既然你願意留下來守城,那麼我就讓威傑和他那兩千後勤部隊護送民眾撤離,你就帶領輪換後的部隊拆卸房屋准備守城物資,以及擔任後勤任務吧。”
“是。”奧柯爾心中一跳。
看來自己越來越接近康斯系統的中心***呢,現在自己就統管除城樓外的所有部隊,而且還擔任原本由威傑這個康斯親信負責的後勤重任。
奧柯爾可是非常清楚,一個主官的真正的親信,大多是負責情報和後勤工作的。雖然這後勤工作是臨時的,但也代表自己獲得了康斯的信任啊。
戰爭過後,自己肯定將更進一步的接近康斯系統的中心***!